樊梨花正在绣榻上看书,见薛郁莲来了,连忙起身让座。说道:“姐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薛郁莲笑道:“云兰说你又添病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觉得怎么样?”樊梨花看了一眼云兰,说道:“我好好的哪里添的病啊。姐姐别听丫头们浑说。”云兰委屈地说道:“小姐这两天就是不舒服,还说我们浑说。”樊梨花说道:“这些日子药石太过,难免有一些不适,就这样大惊小怪的,搅得大家又不得安生。”薛郁莲笑道:“依我看未必是药石太过引起的不适。”樊梨花蹙眉说道:“我刚好了,姐姐又来咒我。不是药石太过是什么?”薛郁莲一指樊梨花的小腹,正色道:“只怕是这里有物了吧?”樊梨花满心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回思薛郁莲的话,顿时绯红了面庞。摇头说道:“不可能。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说这话不是揶揄妹妹吗?”薛郁莲笑道:“是不是揶揄你,你自己不会把把脉吗?”
云兰满心疑惑地看看樊梨花,又看看薛郁莲,问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姑奶奶怎么说话掖掖藏藏的,急死人啦。”薛郁莲笑道:“你们小姐还不急呢,你急什么。放心吧,你们小姐没病。她啊,多半是有喜了。”
“真的!”云兰笑道:“哎哟!这回王妃可遂了心愿了。”薛郁莲笑道:“母亲若是知道不一定怎么高兴呢。”樊梨花只是摇头,犹有不信。薛郁莲笑道:“你先把把脉再说。”樊梨花只得伸出玉腕,诊了右手的脉息。脉未诊罢,嘴边先已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薛郁莲笑道:“如何?我可是揶揄你?”樊梨花含笑低头,绯红着脸一语不发。
忽然湘帘一起,薛丁山手里拿着几分公文走了进来。
薛郁莲说道:“云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薛丁山说道:“我下午就回来了,在书房里整理几分要紧的公文。”薛郁莲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在书房里处理了吗?怎么又搬到卧房里来了?”薛丁山笑道:“这是需要凝姑朱笔亲批的公文。我顺手拿到这里让凝姑批过就是了,何苦还让她往书房跑一趟”说着,把公文放到了书案上,说道:“怎么这么晚了,姐姐还没有休息?”
薛郁莲笑道:“我倒是想休息,云兰慌慌张张的找我,说凝姑病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薛丁山闻言吃了一惊,回身看着樊梨花,问道:“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了?”樊梨花连忙说道:“我很好,是云兰太过小心了。”薛郁莲笑道:“行了,凝姑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先走了,有话你们慢慢说吧。”说着,起身就走。樊梨花连忙说道:“姐姐刚来就要走?坐坐再走不迟。”薛郁莲笑道:“云峰回来了,我还坐什么?不坐了。”云兰笑说:“我用灯送大姑奶奶。”薛郁莲点头,笑道:“好个识趣的丫头。”说着,和云兰一同下楼。
薛丁山连忙亲自相送,一直把薛郁莲送到楼下,这才返身回来,顺手关上房门。樊梨花正在灯下翻看薛丁山送来的公文,问道:“姐姐走了?”薛丁山点头,说道:“走了。”樊梨花又问道:“怎么这么多公文?”薛丁山说道:“整顿三军的事情已经圆满了,这是我整理出来的紧要公文,你批过之后,好转交圣上御览。”樊梨花长出了一口气,点头说道:“难得这么大的事能圆满告成,我总算可以放下这颗心了。将军多有辛苦,为妻铭感将军代劳之恩。”说着,给薛丁山深深地施了一礼。薛丁山连忙扶住樊梨花,笑道:“夫妻之间何需言谢,能替你担承一些重担是我为丈夫的职责。这些不急,明天慢慢看吧。凝卿,……”说着,舒双臂抱住了樊梨花的腰肢,亲吻着她的鬓边,柔声说道:“我想你了。”樊梨花歪着头,含笑看着薛丁山说道:“哪里想我了?”薛丁山笑指自己的前心,说道:“这里。再有两天看不见你,我非疯了不可。我的凝卿……”说着,低头吻在了樊梨花的樱唇上。
樊梨花低垂眼帘,轻启朱唇回他的亲吻。“小别胜新婚。”何况是新婚之中小别重聚,更是蜜意缱绻,柔情绵绵。
“呃!我不是问了吗?你说很好的。”樊梨花微嗔道:“当着姐姐我怎么好明说啊?”薛丁山脸一红,说道:“数日不见一时情难自禁,没想那么多。”这才仔细打量樊梨花,见她脸色又显憔悴,连忙关切地问道:“到底哪里又不舒服了?把姐姐都惊动来了。”樊梨花略一迟疑,脸上泛起微红,用自己的双臂抱住薛丁山的肩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有了。”薛丁山一愣,连忙问道:“有了?什么有了?”樊梨花脸更红了,半羞半嗔道:“你啊!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钝。这里能有什么?”说着,拿过薛丁山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薛丁山这才恍然大悟,又惊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问道:“真的?凝儿,你真有身孕了?”樊梨花含羞一笑,说道:“你啊!刚才姐姐说起,我还说姐姐有意揶揄我。她提醒我诊了脉,千真万确,我真有了。不信你看看我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