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听见牢里传来这么大动静,心里不禁担忧了起来,自己不过是放了两个人进去,便传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那徐思夜正是上头点名了说要照顾好的人,若是出了一点差错自己可担不了这个干系,便匆匆忙忙的跑进大牢之中。
官差还没走进大牢之中,便听见了叫喊声传来,官差心里思索着便是徐思夜出了问题,便急匆匆的跑上前去看见林耀坚和林耀洪二人和徐思夜针尖对麦芒,都不肯想让,仿佛要扭打在一起,便匆忙的拉开了林耀洪。
“你们这是干什么真当作了自己的家不成,这是在牢里一切的意思都要依着皇帝的意思,你们若是这样,我便将你们统统都关进去,好好的尝试一下这牢里的风景,一日三餐无忧,也不枉你们走这一遭。”
狱卒说完这话便扬了扬手里的镣铐,林耀洪和林耀坚一看,此番光景怎能不害怕,二人都同在商贾之家长大,自小便很少涉猎牢狱之事,此次来也是为了徐思夜的事情,怎么又能将自己搭进去。
“官爷说笑了,不过是和我这侄女婿攀谈了几句罢了,我们又怎敢做出那出格的事儿将官爷又一次打扰!”
您要先看着前面的狱卒和牢头,眼神直溜溜的盯着他们,仿佛要看着凶神恶煞一般,心中自然已经是惧怕万分,忙在袖中摸出了一个荷包塞在那牢头的手里。
“这点子银子,不成敬意并留这给官爷喝茶吧,我们这就走,只是希望官爷能够好好的照顾我这侄女婿。”林耀洪扭头看着徐思夜,眼中带着一份讥笑,仿佛恨不得让他死在这牢里。
“这是上头点名要的人,更何况他在外面妄谈皇帝的事儿,他的事又岂是你等人可能插手的,你若是他的亲眷,怕是也要受到株连之罪。”
那狱卒听见林耀洪如此之说,原本因为拿了他的银子而产生的一丝丝好感顿时便荡然无存。
林耀洪自从自己当上了林家的主事人之后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牢头百般折辱,自己便是在未做林家的当家人之前,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顿时羞愧的扭头便走。
林耀洪走到门口,便听见徐思夜在背后呵斥狱卒,在他听来那呵斥的语句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
“这可是林家新任的主事人若是得罪了他,恐怕你们连盐都吃不到了。”徐思夜说完这句话便放声大笑起来。
“我们是为着皇帝办事,任凭他是谁,难道皇帝会缺我们的盐不成?”那狱卒本也是个爽朗性子,听见徐思夜如此挖苦林耀洪,二人在一起便大笑起来。
林耀洪一走徐思夜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依然记得那天皇帝对他的承诺以及对徐家的整个承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到这牢里。
那天天气很好,皇帝与他都摒退了左右,然后慢慢的向他开口说道。
“徐家落败,我为何要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来建造这徐府,难道仅仅是为了给徐有成一份哀荣吗?你可知晓我的意思。”皇帝满脸认真的看着徐思夜,也不清楚的说明白,只是让徐思夜自己去猜。
徐思夜心中清楚,无非是拉拢一党,然后来对抗史弥远,但是虽然心中知道,如果直白的说出来,自己必将会受到此事的牵连,说不定连整个徐府也会受到荼毒,便只好装傻。
“草民不知,但是从没听过一句话,若是陛下,那边是做什么事都是正确的,而作为臣子以及臣民的,只要静静的听着跟着陛下的意思去做,那便不会有任何的错误。”
徐思夜说的真诚,说完之后呆呆的看着皇帝,皇帝也直勾勾的看着徐思夜。
“徐有成倒是替朕教养出一个好儿子来,可惜你并没有功名,若是有功名,朕必定许这徐府一个爵位,在此朕向你说明白即使你没有功名朕可以保你百年无虞,从此之后扬州所有的盐引之事皆由你负责。”
徐思夜听完这番话,心中不由暗谤了几分,百年大宋距离灭亡也是不远了,自己正想着如何去避难,怎肯再趟这一次洪水,然而面上却是恭恭敬敬,“臣不敢。”
“朕是个落魄皇帝,你不信任也是自然的,今日前来这里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便给你这衣带诏,有这诏书你便可以安心了,之后若有食言,你也便可拿着这衣带诏来找朕。”
皇帝说完这一切,徐思夜看着皇帝,心情略有起伏,自己若是答应了这差事自己便要和整个徐家被陪绑上皇帝这一辆战车,而自己若是不答应,仅凭皇帝现在的实力顷刻间便可要了自己全家的命。
“草民但凭陛下做主。”徐思夜权衡利弊之后,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恐怕朝堂之中可用的也只有你父亲那些人了。”
皇帝呆呆的看着敕造徐府的牌匾,人人都只说皇帝是如何的风光无两掌握生杀大权,可是自己在暗中的这些辛苦又有谁知道呢。
徐思夜看着皇帝出神,自己也出神起来,当自己初入政坛的时候,那位赏识自己的高官也便是如此说的,他真当自己遇到了伯乐,却不料最后却替那位伯乐背了黑锅。
这世上最难的事恐怕也只有人心了,自己并未揭露老伯乐的一切,而他却毫不犹豫的在自己死亡的时候推了一把。
太阳西斜,正厅之中静得可怕,而在正厅之中坐在上首的皇帝被透过窗户的阳光斜斜的打在了脸上,徐思夜跪在地上,那阴暗处便如同他自己的心情一般,五味杂陈,屋中静的让人害怕。
皇帝一个人走出了正厅,立刻被一群侍从围了上去,山呼万岁起驾,徐思夜心中清楚,这些人之中,恐怕没有多少是皇帝可以用的人,否则也不会来找这样一个逝去臣子的独子。
皇帝走后,徐思夜拿起衣带诏,上面只有几个字,查清盐务,朕会保你,徐思夜看着那几个字,自己最不想要的生活,终究还是来了,徐思夜将诏书放到牌匾以后,便打开了房门,想到这里,却听见传来了咿呀咿呀的声音。
“谁。”话音未曾落下,便有一把剑斜斜的插在了徐思夜的背后的墙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