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见徐思夜的到来,哪里还有心事去管王宁的死活,王宁一人在那泥泞的水渠之中,渐渐的连哀嚎也没有了。
两个衙役做完这些事之后,回来向着徐思也抱了抱拳。
“事情已然了结,还望徐公子放心。这样的人一来诽谤皇帝,二来夸口海言,今日他死在这里,想必也是没有人去追查的。”
“这件事劳烦二位了。”徐思夜说完这话,便从怀中摸出两枚里面盛满银子衿璎来,塞在两位衙役的手里。
“这些银子请两位去喝茶。”
“这怎么敢当,原来的徐老在任时对我兄弟二人极好,若不是他,恐怕当年我哥哥的性命也保不下来。”
徐思夜一听,这便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徐有成与这两位差官有旧,不然的话这两位差官又如何会这么的帮助自己。
“两位大人不知此话如何讲?”
“当年家兄病重,家中却无银钱去请大夫,亏得徐老太爷经过,赠与我二人五两银子,这才将我哥哥的命保了下来,若没有那救命银钱,恐怕我哥哥早已不在人世,又哪能去帮助徐少爷呢?”
徐思夜一听这话心中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徐有成结的善缘,落到了自己身上。
“两位如此便是客气了,我父亲徐有成所结的善缘,今日倒让我了碰上了。”那两位衙役一听这话便知徐思夜也是真心,便也不再客套。
“徐公子这番话说的可真是折煞我们了,我们曾经受了老太爷的恩惠,又怎么能够轻易的抹去这一切,那我兄弟二人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畜生。”
“徐公子还真是相貌堂堂,有着徐老太爷的风范。”
徐思夜心想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可能并未给过自己什么,但是凭借这满地的善缘能够相助自己一直走到这般地步,想必也是一位清官了。
“家父早已仙逝,此方便只用我们的交情,也不再管家父如何,此方我回到临安城,还需要二位多多照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徐某便先行谢过两位了,请两位留下喝杯薄酒如何?”
徐思夜看着那两个衙役,手一伸,边上的石头便拉开了两个凳子,请了两位衙役坐了下去。两位衙役起先略有推辞,后来在徐思夜盛情相邀,推迟不过便坐了下来。
“徐公子果然是乐善好施,也不辱没了徐老太爷家门风范。”
众人一看,徐思夜才是真正与他们有故旧关系的人,便纷纷站到徐思夜旁边,与他聊了起来。
石头心中疑惑,自家主君原本在扬州城中生活,为何在临安城中有如此多的故旧呢,后来听了听才明白。
原是徐思夜的父亲徐有成在临安任职时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许多官宦世家对徐家佩服得紧,愿与之交往,因此徐思夜在临安城中才有了这么多故旧。
“公子,那王宁的尸首如何处理?”
石头思索再三,虽然是自己是个小厮,但也有为徐思夜尽忠的一天,况且自己刚刚才被提拔,此时正是表忠心的时候,眼看着外面王宁的尸首,便向着徐思夜提出这个问题。
石头虽然在临安城中人生地不熟,但他也曾经听过,若是临安城中有人枉死,是要扔到后山的乱葬岗上去的。
石头素来胆大,此时又为给徐思夜表忠心,便狠了狠心,只唤了两三个小子找来一辆小车,将那王宁的尸首扔在小车上,就要向着城外拉去。
徐思夜看见石头如此处置,便是忠心对自己的,但石头如此出去,恐会被守城官员阻拦,惹下祸患。
“两位大人,我这下人想处理了那王宁的尸首,如此直接走出去,只怕会是惹来守城兄弟的不满,不知依二位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徐思夜心中清楚,若是说起高官来,他也能找到许多,例如赵颖他父亲在临安城中任职县丞,是可以依靠的,可若是那些小兵卒,自己确实找不到的,如此一来,问面前的两位衙役是再好不过。
那两位衙役心中一愣,从未有人对他们如此客气过,竟是事事都要来征求自己的意见。他们素来是被人轻视惯了的,此番受到徐思夜如此重视,心中自然是感激涕零。
“徐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这事儿本来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责任,却不料你这小子已然去处理,想必是徐公子家教甚好。”
“我哪有什么统御下人的本领,只不过是想着诚心待人,那些小子也会诚心待我罢了。”
那两个狱卒一听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自己虽然处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上,但是难保不会有一天,上头有大事出现,让自己去顶罪。
如此一来,自己恐怕是脱不了一个整治不严的罪名,一直想另寻一位好主子,眼下一看,徐思夜倒还不错。
徐思夜也向那两位狱卒问候道
“不知二位姓甚名谁,从今之后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在古代,很多人是羞于与三教九流打招呼的,便是这衙役也被称为狮虎吃人的老虎,一般名士都不屑与他们接近,可徐思夜心中清楚,以前世多年做官的经验来看,往往有很多事情成败,关键在这些小人物手上。
徐思夜说完这话,那两个衙役都愣了一下。他们本想跟着徐思夜这位好主子,却不料徐思夜先提出与他们兄弟相称。
“徐公子可真是折煞我兄弟二人了,我们又怎么敢?倘若日后有用得着我兄弟二人的地方,只消说一句,我们兄弟二人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那衙役将腰间的令牌解了下来,递给徐思夜身旁的石头。
“兄弟将这令牌拿好,待到出城门之时,若有人阻挡,便展示给他们看。守城的兄弟与我二人素来交好,看到这令牌想来也不会为难于你。”
“那如此我便先走了,等我回来定要与二位兄弟痛饮三大杯的。”
石头素来性子憨厚,看见两位衙役性格又如此豪爽,心中自然是感念,忍不住攀交起来。
王宁一走,这所有留下来的人都是徐思夜的故旧,先前那几个给王宁敬酒的人面子上挂不住,自然是也悄悄的溜走。一时间,气氛倒也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