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就这样倒下!至少要看到江之恒还活着才行!
就在吴依依努力咬牙坚持着与血咒对抗之时,对面的江之恒终于慢慢有了动静。
当他低垂着的脑袋再度抬起时,那双墨色的眼眸中已溢满了嗜血的暴戾情绪。
而在看到床中正痛苦挣扎的吴依依时,他更是只手捏碎了垂挂在手边的半截木纹围栏。
胸口处传来的痛感正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可这也使得他此刻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在吴依依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江之恒开始细细回想起这所有事情发生的最初源头。
在皇陵外发生那场奇怪地裂的当晚,他遇着了奇怪的吴依依。随后又得知皇陵墓被毁,那常年被封印的邪物从中逃了出来,如今再看吴依依…难道依依就是那个邪物吗?
不,不会的!江之恒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吴依依的出现早在那场异象之前,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那邪物又附身在了吴依依的身上,并控制住了她。
这样想来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呢,看来那邪物早就盯上了吴依依,盯上了他们江家!
不顾胸中剧痛,江之恒费力的站了起来。囫囵的服了几粒药丸,他默默的从腰间摸出了那只曾在招精阁里用过的墨匣来。
熟练的扯出匣中墨线划破掌心,他拿着染血的墨线慢慢向吴依依走去。
“依依,你先忍一忍,等会可能会有一点疼,我尽量绑松一点,好不好?”
正沉浸在痛苦中的吴依依,恍惚中看到了拿着染血墨线向她走来的江之恒,只是他那依旧温柔的话语声,却第一次叫她有些害怕了起来。
江之恒没死?这太好了!可是他刚刚说那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用那带血的墨线,把她给绑起来吗?
难道…他已把她当成怪物看了?!口不能言的吴依依,着急害怕的想摇头示意,她不愿被绑起来,可用尽了力气做出来的动作却更像是在打颤。
眼泪决了堤似的汹涌的向外流着,但这一次却没能再打动江之恒。
走至离吴依依还有一步远时,江之恒便停了下来。手中墨线自动向着她的双手飞去,缠绕上了吴依依的纤细手腕,而墨线一经缠绕,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便把她拖着向床头拉了过去。
被拖行着的吴依依企图反抗,那墨线就越发的收紧了起来,直至细长的丝线勒进了皮肉里,吴依依终是抵不过这痛楚,将口中的腥甜一下子全都喷了出来。
“依依,挣扎是没有用的,这样只会让你受伤,看到你受伤我会很心疼的。”
江之恒边说着边紧挨着她坐了下来,瘦长的手指怜惜的为她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手指上沾染了吴依依的血,他也毫不嫌脏的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仔细端详了起来,末了又轻轻放在鼻端闻了闻。
“依依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的,至于你,我要让你魂飞魄散!”
低头仔细瞧了会指尖上的血迹,江之恒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吴依依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阴鹫的眼神让吴依依一时有些怔忡,魂飞魄散?他这是在对江无错说吗?而说完了这句话后,江之恒复又回到了初时的神色,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依依乖,先不挣扎了好不好?相信我,我会想办法的,现在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回来,不要怕好不好?”
暂时还不能开口的吴依依朝江之恒眨了两下眼睛,算是答应了他的话。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又是被血咒控着、又是被墨线绑着,除了听话,她还能怎么样呢?
江之恒轻轻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屋子。看着他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吴依依乏力而又绝望的望向了床顶。
好看的雕花床顶柱因着刚刚江无错的用力一击已有些开裂了,侧头看了看此刻被牢牢绑住的双手,吴依依终是脱力的放弃了抵抗。
而就在她对血咒开始放弃抵抗之后,血咒对她的控制也在慢慢消退着。身体虽不再感到炙烧般的疼痛,但这随之而来的麻痒感却同样让人难耐。
吴依依一边极力忍耐着,这股因血液急速流动而带来的麻痒感,一边禁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她似乎又可以说话了呢。
“江无错,我恨你。”
“恨我什么?刚刚我可是成功帮你避开了伪君子的侵犯。”
不知什么时候江无错已坐在了吴依依的身边,正目光沉沉的盯着此刻颇为狼狈的她。
“你还敢出来?!哼!什么伪君子的侵犯?!你不用那样做,我也是要避开的!你差点搞出人命你知道吗!”
“他一界慧童,身子骨可没那么脆弱。”
看到突然出现的江无错,吴依依只觉得一股子邪火直往脑门上蹿,被绑住了双手不得动弹,她只得对着江无错极近讽刺了起来。
“好!有本事你就在这一直坐着别动!看等会江之恒来了怎么收拾你!”
可江无错却似乎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开怀的笑了起来,雪白的肌肤上是笑弯了的俊秀眉眼,要不是吴依依早就看透了他的恶劣本质,那这副俊雅的容貌还真是惹人亲近呢。
重重的哼了一声,吴依依对于江无错此刻开心的样子很是不爽,他就要大难临头了,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现在是不是还很难受?”
“不要你管!现在来假惺惺的问什么问!”
吴依依抬着两条腿来回搓着,这身上的麻痒感确实让她挺难受的,要不是手被绑住了,她又何苦只能靠着两条腿来缓解呢?!
“依依你看看,那个叫你日夜担心的人都是怎么对你的?把你囚禁在偏僻的院子里,然后还把你绑在这大木床上,我怎么觉得你是遇着了个变态呢?!”
“这还不全都是拜你所赐!”
“到底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因为你自己不够听话?要不是你总动些不该有的心思,会发生今天这种事吗?吴依依,我劝你还是尽早收起你那些个无用的心思!”
江无错的话,说着说着便带上了不小的火气,而他一边说着,又一边恨恨的把吴依依滚烫的小身子,给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股熟悉的阴冷感,瞬时紧紧包裹住了吴依依,被绑住的双手让她无法反抗江无错的动作,可那未被绑住的双脚刚一抬起,却也被那双寒凉的手掌给捉在了掌心里。
还未能挣扎几下,吴依依便被江无错死死的钉在了他的寒凉怀抱里。
“你是刚刚那血咒的滋味还没尝够?!”
江无错只用这阴寒的一句话,便让吴依依彻底放弃了挣扎,其实大多数的时候她还是挺怕江无错的,如果惹毛了他,谁知道这阴死鬼在下一刻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整她。
既然这横竖都不得反抗,吴依依索性头一歪,枕着江无错略带寒凉的肩膀挪了挪身子。她找了个让自己最舒适的位置,赌气般的瘫了下来。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呗,反正此刻阴冷的江无错,身上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
看着怀中这彻底依附上自己的小小人儿,江无错微不可查的笑了起来。心中不知为何竟觉得此时特别的舒畅,好心情的他用手轻柔的替吴依依揉搓起了她发麻的小腿来。
“依依,现在这样感觉好点吗?”
“嗯…”
这何止是好一点,简直是好很多,江无错身上寒凉的气息自带着降温的功效,瘫在他的怀里不用多久,吴依依本还赤红着的肌肤就逐渐转淡了下去,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再加上江无错此刻竟破天荒的在帮她消麻止痒,因抵抗血咒而感到十分疲惫的吴依依,觉得自己舒服的就快要睡着了。
好不愿承认这一点啊,像这样躺在江无错的怀里,她竟也会觉得习以为常。
来回搓动着的寒凉手掌,不知何时移至了吴依依的唇边,江无错用手指按了按那被她咬至红肿的地方,第一次对吴依依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依依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乖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心疼啊。”
已处于迷朦中的吴依依似乎是没有听着江无错在低语些什么,只知道他冰凉的手离开了,自己身上的那麻麻痒痒的感觉就又起来了。
“嗯…搓搓…”
无视吴依依此刻的请求,江无错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干嘛呀!”
而就快要睡着了的吴依依被江无错此举霍然给弄醒,对着他不耐的发起了小脾气。
“依依,这里只有我能碰,你的心里也只能想着我一个!”
说着江无错捏紧了吴依依的下巴,低头向那红肿之处咬去。
熟悉的冰凉感紧紧贴上了吴依依,江无错的吻就如同他的人一样强势又不容拒绝。在这场逐步加深的侵略中,吴依依轻叹着闭上了眼睛。
末了,似是餍足了的江无错轻轻放开了吴依依,看着那愈加红肿起来的颜色正是他喜欢的艳红色,仔细的盯着瞧了好一会,江无错歪着脑袋开心的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被江无错瞧得窘迫,吴依依便有心想激他一激。
“还说要让江家人不得好死呢,我看倒是你马上就要不得好死了。看看你刚刚都做了什么?!等会江之恒来了,准把你打的魂飞魄散,看到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依依,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谁要担心你!”
吴依依不高兴的撇开了脑袋,不愿去看江无错此时的表情,他那一副像是洞悉了一切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可能会担心他?他要是魂飞魄散了,那不正好嘛,她就自由啦!
可一想到这,她的心里竟也会慢慢升起一股子空虚感来,就好像有些东西是不能少的,少了心里就会空落落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