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帝目瞪口呆的望着刚刚还在颤抖着身子惧怕着他的木兰风,现在却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一旁的德公公已经看呆了,他张口结舌的站在一旁,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四皇兄,我本以为看在你最终能做到你缩答应臣弟的事情上给你一个好的结局,我并没有想过要你的命。然而,现在感谢皇兄你给我上了冷酷皇权的一课,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木兰风冷冷的望着元丰帝,眸子里是一片寒霜。
若不是方才元丰帝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他和玉儿,他可能就会顾忌着兄弟情谊,饶他一命,现下看来这元丰帝必须得死。
元丰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他的一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漆黑一片,那漆黑沿着手掌蔓延至整个手腕与胳膊,直到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喉咙里涌起一阵铁锈味,有点回甘。
那汹涌之势让他忍不住张开嘴,鲜血顺势喷发出来,极为壮观。他的耳朵嘴巴鼻子眼角流下了蜿蜿蜒蜒的血液,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中了剧毒。
他怒瞪着眼睛耗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臂指着木兰风像要张嘴骂他,却被喷涌出来的鲜血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须臾间他颓然的落下了手臂,怒瞪着的瞳孔开始扩散,再无任何气息。
德公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似在梦中一般,他以为先皇看错了人,没想到先皇才是真正的慧眼识人。这狠辣的手段绝对是他印象中的九皇子木兰风。
德公公立刻跪下,低下了他卑微的头颅说道:“奴才恭迎新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启禀新皇,先皇真正的遗旨在光明殿的牌匾下,木兰雨他扰乱视听,弑父夺位,罪该万死。”
木兰风看着跪在地上的德公公微微点头,这时已经解决了外面侍卫的吴侍郎等人纷纷走了进来,全体人员都朝着木兰风跪了下去,嘴里都念着吾皇万岁。
躲在暗处的秦玉,自木兰风将兵符拿出来给元丰帝的时候,她就在暗处看着。她听着元丰帝说要杀她,她看着木兰风如何扮猪吃老虎最后反杀了元丰帝。
看着木兰风那冰冷的眼神,秦玉仿佛第一次见到这样无情冷漠的木兰风一样,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好似这一刻,那个发誓一生与她在一起的木兰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木朝的新皇。
以吴侍郎为首的幕僚们都跪在木兰风的面前,木兰风的视线缓缓从他们的身上扫过,最后发现没有秦玉的身影。他本想向吴侍郎询问秦玉的下落,但看了一眼其他的幕僚,他便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你们快平身,眼下正是乱局,大木朝的社稷还要靠在场的各位大臣们,大家无需这般客气和紧张。我还是那个叫木兰风的九皇子,只是现下不得不担起重任而已。”木兰风亲切的一一扶起那些跪下的大臣,和善的说道。
没人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阴狠的眼神,秦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才会看到那么阴狠的木兰风。只是她隐隐的觉得,可能自己以后跟木兰风不是一路人了。
“殿下,方才先皇的贴身德公公已经说了,先皇命定的皇位继承人是你,而那木兰雨假造圣旨,还亲自弑父,实在大逆不道,恳请殿下严惩这贼子。”吴侍郎瞥了一眼已经躺在椅子上死掉的木兰雨,面不改色的说道。
虽然那木兰雨死状极惨,但却也是他应该的。
德公公一听众位大臣又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刚刚起的身立刻又跪了下去。
“启禀新皇,奴才是亲眼见到木兰雨将先皇气死后,自己伪造了圣旨称帝。奴才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奴才相信殿下是有勇有谋之人,所以一直守着正大光明牌匾下的秘密,不敢忽然轻生。”
德公公诚惶诚恐的摸样落在众人的眼里,纷纷又为他添了点同情之心。没人知道德公公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他只不过是一直在观望而已。若是他贸贸然将圣旨的下落告诉了木兰风,若是他没有起事成功,那他这个献出圣旨下落之人的下场,由此可见了。
木兰风缓缓的扫过众人,最后才冷冷的开了口道:“众位爱卿们有什么想法或者好的建议?”虽然他还没有称帝,但眼下的情势不得不让他以上位者的姿态来与众人协商。
这时候秦玉忽然从一边走了出来,她站到了吴侍郎的一边,也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那静静的说道:“小女子建议,暂时离开这里,殿下先带一队人马回宫,将皇宫控制起来。那些有叛乱之心的全部当场杀了,快刀才能斩乱麻。明日早朝时拿出真正的圣旨,然后宣告天下元丰帝所犯下的罪行,最后登基称帝。这本来就是殿下应得的。”
如果没有别人来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不如由她来捅破,秦玉如是想着。
吴侍郎自然是知道秦玉在木兰风心里的重要程度,但是其他幕僚却是不知道的,所以人群里有人对秦玉的发言啧了啧嘴,似乎非常不屑。
木兰风一把拉过秦玉的手,让她站在了他的身边,他低下头将身边的可人儿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
“玉儿,以后你只需站在我的身边,我的身边也只允许你一个人站着。还有,以后不许叫我殿下了,记得唤我的名字,只有你能唤我的名。”
木兰风深情款款的牵着秦玉的手,温柔的说道。
吴侍郎知道这是木兰风在为秦玉做势,也是在借着秦玉打压其他人。这秦玉不出意外就绝对是木兰风的皇后,别人也不会再对木兰风打什么歪主意了。
“至于玉儿你说的其他的,我都同意,我跟玉儿你一样的想法。”木兰风微微笑着,回应着秦玉。
元丰帝在位仅30天,史称元丰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