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她们就被安排进了歌舞团,给大帅献舞。现场热闹非凡,请了很多名流人士。还摆放了蛋糕点心,美酒佳肴,甚是令人欣慰。
“大帅到。”一声大帅到打破了现场的平静祥和,大家都望着门内发呆。
只见一个男子穿着军服,戴着黄色的军帽,这军帽很高,男子大腹便便,肥胖得不得了,膀圆,屁股圆,五大三粗,就是个胖子。
“大帅请。”百乐门的当家大姐赵瓶翠过来相进酒。大家都纷纷向他敬酒。
“大帅,您今日好兴致。”赵瓶翠说。大帅上前打趣道:“还不是来光顾你。”“谢大帅。”赵瓶翠说。
“快点,上舞蹈。”赵瓶翠上前催促道。大帅坐在席间的中央,刚好能看到台上。他坐的可是最佳的观景平台。旁边坐着的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歌舞起,李淑月,梅儿还有其他姐妹们身着旗袍上前跳舞,这银白色的旗袍衬托得人高贵华美,大家纷纷鼓掌。田杏儿小姐是今天的主唱。说这田杏儿,她可是上海滩有名的歌者,人称小黄鹂。
田杏儿的歌声甜美,淑月她们的舞姿优美,看得大帅如痴如醉。一曲舞罢,大帅走上前来,拉住田杏儿小姐的玉手,搂住她的小腰,进入舞池中央。
舞蹈的姐妹都退下了,被分配去陪了其他的达官贵人。
百乐门的后台,淑月正在卸妆,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她拿着睫毛膏正欲刷,男子阻止了她。“小心有毒。”他打趣道。淑月的手停了。
“刚才小姐在跳舞,我就注意到你了。”男子说。原来是我的崇拜者,淑月心里想道。”小姐一定不是凡人。“他说,“不然怎么会迷得我们神魂颠倒。”淑月一听,心里还有些许高兴。
“你是谁?”淑月问道。赵瓶翠过来了,说:“连他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大上海大名鼎鼎镖局总长的儿子,七少爷。”
这七少爷是何许人也,李淑月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刚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淑月刚来此地,不知大驾,多有得罪。”她解释道。
“原来你叫淑月,真是好名字。贤良淑德。”他说,“怎会到这种地方跳舞。”
“一时说来话长。”李淑月说。“她呀,是被我们收了的,这姑娘心思细巧,客人一直都很满意。七少爷如果有心,可收了去。”
淑月正欲逃避,被他一把挡住。“怎么了,这是害羞了么?“糟糕,我才初来驾到这么几天就被纨绔子弟盯上,可怎么办,她心里想道。正害怕着,大帅走了进来。
赵瓶翠上前问道:“大帅前来有何事?”大帅问道:“田杏儿姑娘哪里去了?这是哪位姑娘,生得如此小巧玲珑。”他指着淑月问道。
赵瓶翠说:“田杏儿姑娘正在卸妆,待会我让她过来陪大帅。”
“不用了,就她吧。”说着便一把拉走了淑月。
大帅府内,李淑月干急了眼,府内金碧辉煌,灯火灿烂。
“怎么?不习惯么?”他问道。见这大帅这么客气,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你有什么特长?尽管使出来。”淑月一听,她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绘制瓷器。
她在厅堂内走了一圈,看到一个白色的瓷瓶,停了下来。向大帅作揖道:“大帅,我看着这瓷器过于素净,如果添着花色一定更有观赏价值。”
“好的。来人,赐笔墨。“大帅一声应下,下人就拿来了笔墨和颜料。
只见淑月坐在一方木桌子中央,手拿白色瓷瓶,熟练地绘制了起来,顷刻之间,瓷瓶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气,一朵朵红色的牡丹花跃然纸下,真真是好看。
“真是精彩绝伦。”大帅欣喜地说,“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这赵瓶翠那里真是藏龙卧虎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肚子上一颤一颤的。
因为淑月会绘制瓷瓶,每每有贵客来大帅府做客,皆对这瓷瓶赞不绝口,给大帅面上增了不少的光芒,渐渐地她便成了大帅府里的红人,百乐门的台柱。
“杏儿姐,这淑月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快差不多变这里的红人了。”小姐妹私下议论说。“还不是她那副狐媚样,能骗过谁。“田杏儿有些妒忌地说,“不就几个破瓶子,过不了几天肯定没意思了。”
“就是,这百乐门的台柱应该是您,田杏儿。”小姐妹故意恭维道。她哈哈大笑起来,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
七少爷自从见了淑月,日夜茶饭不思,竟得了相思病,一提到淑月便来了精神,日日在百乐门挥金如土。
“七少爷来了。“外头的小厮报告道。“怎么又是七少爷。”赵瓶翠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淑月在哪里对吧?”还没等他问,赵瓶翠已经替他想好了。谁知她回复道:“淑月今天不在百乐门,大帅家还有瓷瓶需要她去绘制,一大清早就被大帅府里的家丁接走了。”七少爷懊恼不已,挥了挥袖子,兴致全无。
“她不来,我就在这等,我有要紧事找她。”七少爷一脸的认真。原来这七少爷相思成疾,他家人拗不过他,已经答应将淑月娶回家了。
她是一个百乐门的小舞女,七少爷一家对她特别反感,更不用说将她娶回家了,但是七少爷就是钟情于她,他们都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这桩亲事。
化妆间,淑月正坐在那里补妆,等会晚上还要去参加大帅的晚宴。梅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没好气地说:“这七少爷天天来找您,您就不动心么?”“梅儿,休要胡说哦。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谈什么婚姻大事。”淑月有点埋怨道。
“如果您跟了七少爷,我们就出火海了。”梅儿说。“梅儿,你醒醒吧,这是欢场。我看这七少爷只是一时兴起,等会了这会新鲜劲,他肯定把我们抛之脑后了。你这丫头也真是太天真了。”淑月信誓旦旦地说。
门外,田杏儿正浓妆艳抹地回来了,见到等在门外的七少爷,她上前寒暄道:“这不是七少爷么,又来找我们家淑月啊?”七少爷左顾右盼,见到她一时无语。“我们家淑月可不待见你,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她又说道。
“我们家少爷就是看中淑月小姐了,关您什么事。”他家的仆人开口了。“什么时候家里养的狗都会咬人了?”田杏儿有些生气地说。“那还是比得上百乐门过气的歌女。”仆人越说越过分。“哎呀,你们好了没,我要等淑月,跟你们无关,别捣乱。“七少爷满心里都是淑月,根本管不了他们。田杏儿差点跟那仆人吵起来,那七少爷堂堂的少爷,竟然一点法子都没有。
“好了,小姐,您呀不打扮也好看。”梅儿谄媚地说。“不一样,大帅那是重要的场合,我们必须要打扮得体一点。”淑月一边说一边用梳子在头发上顺梳了几下。“小姐您说什么都对,您呀比那个田杏儿可好多了。”梅儿又偏向她说。“你呀,这小嘴越来越甜了。好了,我打扮好了,我们走吧,不然要迟到了。”淑月说。
二人刚要起身,就被进来的七少爷挡住了。“淑月,你别走,你听我说。”七少爷说,“我已经很娘说过,将你讨了来。这是您的赎身费。”说完他将一把银子放在化妆台上。淑月惊呆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梅儿这时倒是清醒,说:“我们家小姐不同意,你还是别白费心思。”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无奈地退了回去。
“淑月,我是真心的。”七少爷不依不饶地说。谁想淑月早就反感了。自从与东笙分开,她心里已经没有男人能走进去了,更何况是经常混迹情场的浪子。
“你走吧,我不想说什么,梅儿,我们走。”淑月语气平淡。“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是玩玩的,其实我移开视线真是玩玩的,哎,不是,我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七少爷说到动情之处还抹起了眼泪,但是打动不了淑月。
望着淑月远去的人力车,七少爷无比地沮丧。
赵瓶翠出来了,手里捏着一方手帕。叹了一口气说:“像这样的场面我不是第一次见了。你回去吧,过几天就好了。”她搭着七少爷的肩膀一阵劝说。可是七少爷只顾自己哭将了起来,赵瓶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真是痴情种。”田杏儿用手帕扇了扇自己的脸,说:“今儿个怎么这么热。这七少爷也真是,白费这心思,还不如想着给我们百乐门多添一些冰块,多放几把扇子呢。”
“你懂什么。“赵瓶翠说,“该我说,这李淑月很快会在上海滩掀起一番波澜。”她似乎笃信自己说的话,依她几十年的经验,她第一眼看到淑月,就觉得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