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笙被关进局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白老爷的耳朵里。“我就说这小子该打。”白老爷说,一边说一边跺脚。“这才几天,就给我丢了脸。”
“老爷,您快想想办法救救东笙吧。”翠竹恳求道。“这个逆子,有什么好救的。”白老爷甚是生气。“老爷,他好歹是您的儿子。”翠竹说。她一看请不动这尊大佛,满心的丧气。
刘妈从外头跑了进来,说:“夫人,玉珠小姐来了。”只见玉珠走了进来,身着乳白色的衣衫,围了一个坎肩。她客气地说:“我来了,高兴吧?”翠竹此时没有了心思,因为东笙的事,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姑妈,您这是怎么了?”玉珠安慰道。一边用手摇了摇她,一边说。刘妈站在她身旁,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少爷的事。”
“怎么了?东笙哥一向省事。”玉珠说,“这回怎么了?”
“他被人抓进局子里去了。”刘妈激动地说,两只老手交叠拍打了一下。翠竹示意她住口,不过她没管住嘴巴,还是说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玉珠有些惊讶。刘妈吧嗒吧嗒地把前日的事说给了玉珠听。玉珠边听边点头。
“姑妈,您放心,我警局里有熟人,赶明儿就把东笙哥放出来。”她保证道,信誓旦旦地说。
“好了,姑妈,我先走了,还有事。”玉珠告别道。“孩子,不在这吃饭吗?”翠竹挽留道。“我还要去教琴。”玉珠说。
告别了姑妈,玉珠径直到了青少年宫。
玉珠从包袋里拿出自己的琴谱,翻开琴盖,端坐在琴凳上,伸出手指。这手指纤细修长,光洁如玉,犹如削葱根一般。
“好了,小朋友们,我们今天弹奏一曲《红旗飘飘》。”玉珠说。一边说一边用手按住琴键。“老师,您教过这首了。”一个小朋友有些不满地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玉珠的手指在颤抖,弹的音在跳,她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下子将琴盖一翻,回了自己家。“老师,您还没教完呢。”她的身后,一群小朋友在喊她。不过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转身回了自己家。
玉珠府上,小珠正拿着剪刀修剪一盆丁香花。她拿着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将丁香花盆里多余的杂草剪掉。
“我的小宝贝,今天是怎么了?”小珠问道。玉珠一甩头发,双手环抱,嘟囔着说:“都是东笙害的。”“怎么了?”小珠继续问道。
“东笙哥被软禁在局子里。”她说,一边说一边用手捏着裙角,似乎要用力气将它捏碎了一般。“找你舅舅帮忙呗,他跟局长是熟人。”小珠提醒道。
“对哦!”玉珠喊了一声,“妈,今晚我不在家吃饭了。”说完便走了。“哎,我的闺女。”小珠挽留道。可是她已经走远。
玉珠舅舅家,她一边走一边撒欢似的跳起了脚,只见舅妈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舅妈。”还未到院子里头,玉珠便喊了起来。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妮子,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舅妈客气地说。手里拿着一大把的杂草,正准备丢进垃圾桶里。
“舅妈,舅舅在吗?”她问道。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踱了进来,他约摸四十来岁,腰板挺直,挎枪,头戴军帽。
“我说玉珠,今儿个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他问道。一边说一边将军帽子一甩到了沙发上。
“舅舅,瞧您说的。”她说,“我就不能来您家了吗?”“能来,能来,随时欢迎。”男子说,他一只手在她的鼻子上踢了一下。
“饭菜都准备好了吗?我饿了。”男子说。“准备好了,还差一盆炖肉了。”舅妈说,“我去厨房看看,你们先聊。”
“我们边吃边聊。”男子说。玉珠点了点头。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只见桌子上放了好几盆菜,有春笋炒肉,丝瓜鸡蛋,咸蛋南瓜,东坡肉,叫花鸡等。
“把前些天腌制的螃蟹肉拿出来给玉珠尝尝。”男子吩咐女子说。“是。”舅妈回答道。不一会儿,桌子上多了一盘炖肉和腌螃蟹。
“玉珠,吃菜。”男子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的碗里。“不要客气,当是在自己家。”男子说。一边说一边将一块炖肉塞进嘴巴里,嘴里念念有词说:“这炖肉不错,都炖烂了。”
“玉珠,来,吃这个,多吃一点。”他说。玉珠不吃菜,只是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怎么不吃?是菜不合胃口吗?”男子问。“不是,今天有事卡在喉咙眼里。”玉珠说。“那就吐出来。”男子说。
“舅舅,求您嘞。”玉珠将筷子放在桌子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男子赶忙扶起她,说:“有话好好说。”
“舅舅,东笙哥被警察关进局子里了。”她说。“这事我略微知道一些。赶明我跟局长好好说说。”他说。
“太感谢您嘞。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她说。“行了行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客气地。”男子说。玉珠起身,复又坐回到座位上。
席间,酒杯交错,呐喊声聊天声此起彼伏。
玉珠没有回家,因为喝了点酒,便在舅舅家住下了。舅妈好好款待了她,给她住了他们家最好的上房,好吃的好玩的供养着,玉珠感激不尽。
第二日,公鸡刚啼叫过三遍,玉珠便起床了。“舅舅,早。”她说。“早。”他回复道。
“跟我去警局一趟。”男子说。玉珠点了点头,跟着舅舅去了警局。
警局门口,一大群警察正在局长的带领下训话。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收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两腿并拢,等待着局长的训话。
“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要继续努力继续加油,为保卫我们的白龙镇百姓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局长振振有词地说。“是,局长。”后面的一群人应和道。
“诶,局长,老徐来了。”一群人中的一个人说。局长一回头,看见了玉珠和男子。
“老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局长伸出两只手接过老徐的手。男子开口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局长知道话里有话,说:“进来说。”几个人一同进了屋子,旁边有警察给泡了茶水。
“老徐,这是上好的龙井,您尝尝。”局长说,押了一口茶水。
“不瞒您说,这次我是为白东笙而来。”老徐开门见山。“哦,这事是前阵子的事,他们几个大男人闹事,将这龙渊阁闹得个天翻地覆,不整治整治他们可不行。”局长说。
“东笙是无辜的。”老徐说,“他是我亲戚,您就高抬贵手,将他放出来如何?”局长一听,明白了,伸出手搓了搓脑门,说:“这好办。”
就这样,三言两语,将这白东笙放了出来。
东笙重获自由,分外地感激玉珠。他走到玉珠面前,拥抱了她,说:“我终于自由了。”玉珠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站立着,犹如一只不知所措的鹅一般不知如何是好。这是第一次东笙这么亲密地拥抱她,她有点受宠若惊。
局子门外,“玉珠,幸亏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东笙说,语气里充满了感激。正说着,淑月带着春桃来了。
她手里挽着一篮子的鸡蛋,估计是来巴结讨好局长来了,一进局子,还未到里面,便碰到了玉珠和东笙。她一下子蒙住了,忙将篮子藏到了身后。
“你怎么来了?”东笙有些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不能来?”她说。“来看什么,看我死了没吗?”东笙提高了嗓门,一股子的火药味。
“好了,表哥,我们没事了。可以回家向你娘交代了。”玉珠说,连忙拉起他的手。往白府方向而去。
“你没事了就好。”淑月说,“我还以为你……”她话还没说完,玉珠拉着东笙已经走了老远。
白府,翠竹正在喝茶,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烫着了。“哎呦,我说夫人慢点。”刘妈关切地说。
刘妈眼睛尖,大老远瞧见了两个人。“夫人,这不是玉珠小姐和东笙少爷吗?”刘妈说道。夫人伸长了脖子往外一张望,说:“是啊!确实是他们两个。”
翠竹激动极了,手中的茶杯都顾不得放了,径直赶到了门口。她将茶杯给了刘妈,拥抱了东笙说:“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娘可担心你了。”东笙拥抱着紧了些,说:“娘,孩儿终于回来了。您还好吗?”他亲切地慰问了她。“见不到你,娘怎么会好呢。”她说。
“刘妈,吩咐厨房今晚多加几个菜,就说有贵客。”翠竹激动地说。“玉珠,今晚留在这吃个便饭。”“好的。”玉珠回答道。
几个人欢欢喜喜的,竟然忘了淑月,她正往白府赶过来。话也不说,径直去了自己的桃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