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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鬼

“鬼”这个字一出现在冯唐的脑子里,冯唐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一股子凉气从脚心直冲头顶心,惊的全身起鸡皮疙瘩。现在怎么办?冯唐脑子开始飞快的想办法,现在赶紧跑?自己害怕的腿都有点哆嗦,肯定跑不了多快,这个鬼没有脚,估计是会飞,不要说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即使放在平时两条腿也绝对跑不过一个会飞的。跑不了那就和它拼了吧,可是怎么拼那?靠自己手里的钢管?还是靠包里的烟花?鬼会怕这些吗?从没有听说过用钢管和烟花来打鬼的,只听说过辟邪的东西可以用来打鬼,可那有辟邪的东西?猛然间,冯唐想起来自己包里有一瓶黑狗血,那就用黑狗血泼它。黑狗血是刘平给冯唐准备的驱鬼武器,装在一个饮料瓶里,放在背包外面放水杯的网兜里,放外面是刘平的注意,说是放在外面可以让鬼怪回避。

冯唐打定主意后,两眼死死的盯着大脑袋鬼,一直撑在身后的两只手,抽出一只手慢慢的伸到背包外侧,将装黑狗血的饮料瓶拿了下来。手里拿到了黑狗血,冯唐心里也有点底了,胆子也壮了不少,大脑袋鬼在发出笑声之后,就这么一直飘在哪里,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大脑袋鬼不动,冯唐拿着黑狗血也不敢动,只是胆子大了不少的冯唐偷偷的打量这个大脑袋鬼,这个大脑袋鬼就这么飘在门口,既不出来也没回去,整个身子就像没有分量一样在空中晃动,身上的长袍随着身体的晃动来回摆动。这时一只老鼠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直奔掉落在地上的手电,冯唐心里一紧,如果目前僵持被老鼠打破,双方就该开打了,自己胜算有多大?估计八成会挂在这里吧?老鼠跑到手电旁,先嗅了嗅然后用前爪碰了手电一下,圆形的手电被老鼠一碰滚动了一下,手电的滚动吓得老鼠瞬间跑没影了,但手电的滚动之后,大脑袋鬼依然没有任何动作。老鼠的出现没有打破僵持,让冯唐松了一口气,但手电的滚动,使得灯光的向门口移动了一点,手电光圈的边缘覆盖了大脑袋鬼,让大脑袋鬼看起来更加清晰。在手电光圈边缘的灯光下,大脑袋鬼身后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影子。看见那个影子冯唐的脑袋再次飞速运转起来,传说中鬼不是没有影子的吗?为什么这个鬼会有影子?难道它不是鬼?如果它不是鬼,那它是什么?难道是人扮鬼?可人在那呢?如果是人扮鬼,刚才的笑声就应该是那个人发出来的,顺着声音应该就可以找到那个人了。退一步说即便它是真鬼,看样子它是出不了那个门,试探一下再跑应该来的及,实在不行就用黑狗血泼它,也比坐以待毙强。

打定主意后,冯唐慢慢将手里的黑狗血放回了背包网兜,伸手将一旁的手电抓在手里,直接站了起来,用手电照向大脑袋鬼。冯唐刚站起来,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依然显得苍老而且沙哑,这次还拉着长音:“我~死~的~好~惨~啊!”这次冯唐看的清楚,大脑袋鬼依然是那个扭曲的笑脸,嘴没有任何动作,这个声音不是大脑袋鬼发出来的,声音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看来是人扮鬼无疑了。冯唐大步向前,两步来到门口,伸手抓住大脑袋鬼的长袍猛的一拉,只听见“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吃惊的“哎呀!”声。此时“大脑袋鬼”已经软趴趴的被冯唐提在手里了,冯唐仔细看一眼,这个“大脑袋鬼”其实是一个脏兮兮的卡通床单,里面不知包了一个什么东西,用绳子捆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脑袋,床单上有一个大笑脸的图案正好在脑袋上,被这么一包一捆成了这个扭曲的笑脸,黑灯瞎火的猛一看的确挺吓人。这就是鬼!冯唐不削的将鬼给扔在地上,用手电照向屋内,屋里正对门是一个上下铺的钢管床,上铺正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断掉的半根竹竿在哪发愣,估计是装鬼道具被冯唐一把给抢走,还没反应过来。冯唐用手电一照,床上的人忙用手挡住眼睛,喊道:“瞎往照哪!别照眼睛!”冯唐却没有把灯光移开,迈步进了屋子打量床上的人。这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人,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棉衣,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显得浑身脏兮兮的,年龄估计有六七十岁,头发乱乱哄哄的却在脑后还扎了个小辫。

冯唐见是一个这样的老人,手电的灯光移到了一旁。老人放下挡眼睛的手,不耐烦的说道:“你是干嘛的?”老人的先下手为强倒把冯唐给弄愣了,但很快反问老人:“那你又是干嘛的?”老人一脸硬气的说道:“我在这看工地的。”冯唐知道他在说谎,因为刘平说过自从传出闹鬼的事后,工地没人敢来,根本没人看工地,冯唐说道:“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就是住在山下的村子里,这个工地闹鬼根本没人看工地,还想蒙我,说,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冯唐的话明显揭穿了老人的谎言,老人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但冯唐一听说他偷东西,老人一瞪眼说道:“臭小子不要乱说,老爷子我向来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在这住的这段时间,不但没拿这里任何东西,还用刚才的那个东西,吓跑了好几波偷东西的贼,今天碰上你这么一个另类,傻大胆没有被吓跑。”听老人说话意思,他在这住的不是一两天了,还在这里装鬼吓人,那原来的鬼会不会也是他装的,冯唐准备诈他一下:“这么说这个工地闹鬼就是你搞得了!”老人一听冯唐这么说,用手一拍床板,指着冯唐说道:“不要乱扣帽子,是这里先闹鬼没人敢住了,我才来这里住的,至于装鬼吓跑那些小偷,是因为我住在这,算是帮人家看看东西留个人情,到时候让工地的人不好意思撵我走。”冯唐心里叹了口气,老人想的到挺好,但怎么可能呢!只要工地的人一来开工,一准撵老人走,没准还要报个警说老人偷东西。到时肯定是个事,还不如先劝老人回家比较好,想到这儿,冯唐说道:“老人家,这大过年的你待在这干嘛!怎么不回家呢?”一提到家老人脸上满是落寞,口气却很硬:“家!有家谁还会住在这呢!”看这意思老人是无家可归流浪到这的,冯唐又试探的问道:“那你还有家人吗?”老人一瞪眼:“要家人干嘛!现在老爷子我无牵无挂,浪迹江湖爽的很!”老人口气虽然很硬,却让冯唐觉得有一丝悲凉,看样子这很可能是个无依无靠的流浪老人,听说这里闹鬼没人管,才来这里偷偷住下来,这次冯唐一旦把烟花放了,工地一开工,老人估计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这到让冯唐觉得有点对不住老人,但答应刘平的事又不能不做,冯唐伸手从口袋里的五百块钱中拿出两百块,放在老人床上:“老爷子,大过年的打扰你休息,这点钱算是给你赔礼了!”老人一把将钱抓了起来,喜笑颜开的说道:“小子很上道嘛!老爷子喜欢,给老爷子说说你来这干什么那?”冯唐敷衍道:“早先答应朋友来这里给他放个烟花看看,现在来兑现一下。”老人一脸的坏笑说道:“年轻人就是会玩。”老人八成以为冯唐是在哄女朋友开心,冯唐也没有解释只是笑而不语,道了个别转身准备走人。老人喊住冯唐问道:“都说这个工地闹鬼,你就不怕吗?”冯唐一笑:“我从没见过鬼也不怕鬼,再说不怕真有鬼,就怕人扮鬼。”老人知道冯唐指的是他刚才干的事,老人自己挠着头呵呵一笑,随后从上铺爬了下来,来到冯唐近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小三角符,拉开冯唐的羽绒服的胸前的口袋拉锁,郑重其事的放了进去,说道:“年轻人没见过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老爷子我从不白拿人家的东西,既然拿了你的钱,这个护身符就送给你,能驱鬼辟邪保你平安。”冯唐也没拿这个符当回事,神鬼都不信的人,还会信一个符。不过既然人家一片好心给了拿着就好了,冯唐跟老人道了个别,离开板房继续往高处走。

沿板房一侧的斜坡上了二层平台,二层平台的建筑比下面更密集一点,大部分都建设完成,只有一小部分还有脚手架包围,中间空地上依然堆放着大量的建筑材料,穿过建筑材料看见连接三层平台的斜坡,连接三层平台的只有中间一个大斜坡。沿斜坡上到三层平台,三层的建筑物较少,体积却比下面两层的都要大,正北面是一个建在三层殿座上的大殿,左右两侧是偏殿,都已经建造完成,已经看不见脚手架了,三层平台中央是一个大广场,已经完成了硬化,广场上却没有堆放建筑材料,显得很空旷。站在广场向下看,可以俯视整个景区,还可以看见来时的那条公路,以及山下灯火闪烁的村庄,再往远处看已经是雾蒙蒙的,估计白天视野好一点,这里的风景应该也不错。冯唐上到三层平台,就准备在这个广场上燃放烟花,刚打算把背包拿下来,转念一想,虽然这是个没有建成的景区,但好歹也是个景区,来了一趟就看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大脑袋假鬼也太亏了,不如去在景区里看看,再放了烟花走人。想到这冯唐也不在准备放烟花,迈步直奔大殿。大殿主体已经建成,但应该还有其他后续工程的缘故,三层的殿座都没有台阶,是一溜斜坡从三层殿座底部直接到达最顶层大殿门口。冯唐顺着斜坡来到大殿门口,这里是目前的景区最高点。回头看向景区下面,在黑暗的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古建筑,层层叠叠显得古朴苍凉,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让冯唐想好说一句应景的话:“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可惜身边缺个女朋友,想想还是算了吧!冯唐转身进入大殿,大殿内漆黑一片,用手电照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冯唐向里面走了有几步,才能看见后面的墙壁,这仅仅是一个偌大的宫殿,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以后会建造那位大神的神像。

就在冯唐冲着空荡荡的大殿出神时,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小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带着回音也有震耳欲聋的效果,冷不丁的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冯唐赶紧回身,用手电照向身后,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在自己身后几步远的位置,只是大殿内拢音,才人冯唐感觉人就紧贴在自己身后。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穿一身蓝底白花的高开叉旗袍,旗袍裁剪的非常得体将姑娘身材包裹的前凸后翘,旗袍高开叉的旗袍下摆微微晃动,一条洁白如玉的大腿若隐若现白的晃眼,一头乌黑的头发在脑后高高的挽了个云髻,几缕头发无序垂在耳旁,一条羊脂玉般的手臂正举在眼前,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照向眼睛的灯光,同时还娇声嗔怪道:“哎呀!照到人家眼睛了!”听见姑娘抱怨,冯唐忙将手电移向一旁,姑娘挡在脸前的手也放了下来露出全貌。冯唐的眼睛瞬间就直了,那是一张白净如玉的瓜子脸,柳叶细眉,桃花双眸,高挺直鼻梁,樱桃小口,点缀在白皙的脸庞上显得鲜艳欲滴,精致的五官组成了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此刻这张脸的主人正轻轻的一跺脚,含羞带嗔的瞪了冯唐一眼,嗔怪着说道:“你欺负人家了啦!”这风情万种的一瞪,配合跺脚时身体颤动带来胸前的波涛汹涌,再加上身体晃动致使旗袍飘摆,雪白的大腿在眼前乱晃,这一套操作下来差一点让冯唐鼻血狂飙,好在冯唐定力不错强压了下去,才没有出丑,强压着鼻血让冯唐说话都不有点利索了,“大~大~姐,不要~乱~说~啊!我~可没~欺负~你啊!”听见冯唐的话姑娘当时就不乐意了,两步来到冯唐跟前,用手指点着冯唐的额头,“叫谁大姐呢?你说谁老呢?”随着姑娘的靠近,一阵香风把冯唐熏的魂飞天外,听见姑娘的抱怨,冯唐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道歉:“美女,美女,大美女,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姑娘见冯唐认错,双手交叉与胸前问道:“知道错了就好,说吧怎么赔偿我?”冯唐心里这个郁闷,说错一句话怎么就扯到赔偿上了,难道说女的长得漂亮就可以这么不讲理了。不过这个姑娘长这么漂亮,破点财也值了,但赔什么呢?吃饭还是看电影呢?可这里是山区,啥都没有啊!哎!既然是山区这个姑娘是怎么跑到这的,想到这,冯唐问道:“大美女,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跑这个地方来干什么呢?”姑娘眉头一皱嘴角一撇,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说道:“人家和几个朋友上山来玩,结果走散了,天黑又找不到下山的路,只好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刚刚看见亮光,便仗着胆子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欺负人家。”说着还抽泣起来,梨花带雨的美女更让人心疼。虽然冯唐没欺负姑娘,但看见姑娘梨花带雨的哭像,想都没想就赶紧认错:“都怪我,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这就带你下山,好吗?”姑娘抽泣着,点了点头,冯唐做了请的手势,姑娘转身和冯唐并排往门外走。

快走到门外时,姑娘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哎呀”一声倒向冯唐,冯唐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去扶姑娘,一下子抱了个满怀。冯唐心里这个美啊!刚想体会一下怀里的软玉温香,这时一道白光自冯唐胸口亮起,伴随着“嘭”的一声脆响,原本在冯唐怀里的姑娘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三四米远的大门外面。这一突变让冯唐目瞪口呆,自己虽然还保持着抱姑娘的状态,只是姑娘已经飞到门外去了。姑娘虽然摔出去有三四米远,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受伤,一翻身站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娇声细语,恼怒的说道:“你暗算老娘!”冯唐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明白过来,姑娘这么一说更懵了,忙问道:“不是啊!美女,我怎么暗算你了?”姑娘冷笑一声:“还装糊涂是吗?那我让你清醒清醒!”说着冲了过来抬手就扇了过来,冯唐一见姑娘冲了过来就有了防备,姑娘刚一抬手,冯唐一弯腰躲了过去,顺势跑了几步,跑到门外刚刚站稳,姑娘就跟了过来,第二次扇了向冯唐,这次冯唐刚刚站稳,在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的抬手一挡,但冯唐手里一直抓着一根钢管,这一挡就变成用钢管砸向姑娘的手。钢管和姑娘的手瞬间撞在了一起,伴随着钢管上摩擦出的一溜火星,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刺激着冯唐的耳膜,从钢管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冯唐虎口酸疼拿捏不住钢管,钢管直接被震得脱手飞了出去。冯唐被飞出去的钢管给吓到了,火星、金属摩擦声,这是一个姑娘的手打出的效果吗?这要打自己身上,那自己不就废了!见姑娘还要再打,冯唐忙用手电照向姑娘的眼睛,姑娘不得不停下打人的动作,用手护住眼睛。再次出现在灯光下的还是那只纤纤玉手,只是每根手指上多出半尺长的指甲,在灯光下还闪着寒光,这是一个人该有的指甲吗?看的冯唐心中一寒,瞬间把前后的事情捋了一遍,发现很多问题:景区尚未建成还传出闹鬼的传闻怎么会有人上来玩呢?上下景区只有一条大路又怎么会找不到下山的路呢?现在是寒冬腊月这个姑娘穿的却是露胳膊露大腿的旗袍,而且看起来好不觉冷;再加上现在这个半尺长的指甲,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吗?这么多不合理的问题堆在一起,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发现,看来是自己见美色起淫心,被美色蒙蔽了双眼,俗话说的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真是没错。那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说她就是这个景区里的鬼呢?

冯唐心里不断地盘算着,姑娘可不会一直让他用手电照着眼睛,一只手护住眼睛,另一只手挥手打向手电,“啪”的一声,塑料的手电灯头被姑娘一把打的粉碎,好在灯泡没坏,被两根电线拽着耷拉在手电的手柄让,在那里一晃一晃的。冯唐见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姑娘了,瞬间打定主意,管你是人还是鬼,先泼你一身黑狗血再说,冯唐伸手从背包上把装黑狗血的瓶子给拿了下来,用嘴咬开瓶子盖,抬手将黑狗血泼向姑娘,连带着瓶子都砸了过去。姑娘看见泼来的黑狗血不削的一笑,站在原地连躲都没有躲,黑狗血一点都没有浪费全泼在姑娘身上,但是却一滴黑狗血都没有粘在姑娘身上,全部透体而过,包括那个瓶子也穿过姑娘的身体,落在姑娘身后的地上无助的滚向一旁,一直不信鬼神的冯唐,今天脑子里第二次冒出一个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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