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辰宫中仙鸟齐聚,百花盛开的后花园显得热闹非凡,众仙鸟已经整装待发,领头的是一只全身雪白的仙鸟,只见它伸长纤细的脖颈,发出一声如雷般的鸣叫,众仙鸟即刻齐鸣,鸣声如仙乐飘飘,喜庆至极。
寝殿中,闪着夺目金光的仙鹤形香炉中,袅袅上升的乳白色烟雾若有若无地随着微风飘荡,一阵阵梅花幽香传来,渐渐的整座寝殿都沉浸在这清逸馥郁的花香之中。此时,宫娥石惠正满脸欣喜地准备着,她只要一想到等会儿就能陪荷华娘娘去东海龙宫,她那长得甚是喜气的脸上就不觉地傻笑起来。荷华一睁眼就对上她那满脸的傻笑 ,瞬间,昨晚的阴郁一扫而光。
“娘娘!您醒啦!您今天想穿哪件衣裳?我刚才猜来猜去,就自作主张帮您拿了这三十件过来。”石惠雀跃地笑着。
荷华看看她,又看看床边那一大叠衣裳,真是哭笑不得。但看她那么高兴,荷华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这一幕刚好被走到殿门口的云熙看到,他已经处理完各族呈上来的奏章,回来看看荷华是否已醒,没想到刚要进殿就看到荷华的笑颜,他不禁心神一荡,人已来到榻边,他伸手摸了摸荷华那及腰的秀发,宠溺地说:“我帮你梳头,好吗?”
石惠看到天君来了,赶忙行礼后低头退下。荷华看着她低头离开,又看了看云熙,最后看着床边的一叠五颜六色的衣裳,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是你从哪里挑来的?傻傻的,好有趣!”荷华对于身边的侍女极好,从不问她们的来处,只要来到她身边,她都一视同仁。今日,是她第一次问。
云熙也看到了那一件件五颜六色的衣裳,他大笑出声:“你何不一件一件试试?也不枉费了她的一方力气。”
“我就坐在这帮你看看哪件最美!”他揶揄她。接着他又说:“石惠是下界仙山的花仙,听说她对天宫非常向往,发誓永远效忠天族,因此就被调上来了。”
云熙刚一说,荷华就仿佛看到了石惠站在山中仰头望天傻笑着,嘴里还念叨着:“大罗神仙啊!赐给我到天宫的机会吧……”她不禁掩面又笑出声来。
“你啊,居然把她想成那样。”云熙一眼就看出荷华想到了什么,他大笑着一把抱起她来到玉镜前,放她坐在铺着绣满粉色梅花绸缎的石凳上。“别动,我帮你梳头。不然等一下误了时辰,回去晚了可不怨我。”他轻轻地挽起她两侧的发丝,手中突然多了一支金色的凤钗,凤嘴之中还衔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仙山玉石,光芒夺目。“送你了。”他边说边帮她簪上。她觉得太贵重了想拿下来,他止住了她:“只是一支钗而已!”他并没有告诉她,这是他亲手做的。他望着镜中的人儿,肤如凝脂,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他不知不觉已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荷华站起身来,轻轻一转,只见她内着一袭白色,外穿一件浅金色的长纱衣,与头上的金色凤钗相映衬,盈盈一握若无骨的腰肢在金色纱衣中若隐若现,令人一见即魂牵梦萦。
“娘娘,娘娘,时辰不早了!”石惠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平时从来不敢在天君在的时候出现,但今天她实在是高兴过头了,几乎忘了天君的存在。
一进殿,她就看到天君正深深地看着荷华娘娘,她急忙想退下,但天君一看到她突然大笑出声,石惠吓得赶忙低头跪下,内心不断念叨:不要赶我出天宫啊!千万不要赶我出天宫啊!……就在她瑟瑟发抖的时候,荷华娘娘看着她也突然笑起来,她内心更惶恐了:这是怎么了?我脸上难道有什么东西?她刚才做了些糕点想带到龙宫,会不会是弄到脸上去了,一想到这,她立刻双手往脸上抹了抹,这一抹让荷华娘娘笑得更欢了,她瞬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呆怔在那。
“别怕啊,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们稍后就来。”荷华忍住笑安慰她。
石惠听到如蒙大赦,急忙行礼退下。
这时,荷华直直地盯着云熙:“你长得很好看啊,为什么你一来她就吓得像看见了……”
“呜!”她还没说完,云熙已把她拉入怀中,她一头撞在他的胸口。“痛!”他很高,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一撞她就像撞到了铜墙铁壁上,眼冒金星。
荷华一时气极,想都不想抓起他的手背就咬了一口,细细的贝齿印像刻画一般在云熙的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你,放肆!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物变的?不会是猫妖吧?”云熙吃痛,一把抱住她,俩人嬉闹成一团。
不觉又过了两炷香,石惠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想去寝殿告诉荷华已过巳时了,但只要一想到天君也在,她就不敢去。该怎么办呢?……有办法了,她弯着腰、低着头悄悄地靠近寝殿,正要隔空传音给荷华娘娘,一阵笑声从头顶传来,相偕而来的荷华和云熙看到石惠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石惠隐约知道是在笑她,她尴尬地连忙行礼,退到荷华身后,禀报仙鸟们已经率先出发。听到这,云熙低头对荷华调侃地耳语:“你养的傻鸟倒挺忠心的。”荷华回瞪了他一眼,似嗔非嗔,似怒非怒,惹得云熙又想捉弄她,但又碍于石惠跟在后面,只得做罢。到了大殿前,向毅等一行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们看到天君和荷华娘娘过来了,纷纷跪拜。东海龙宫的使臣和宫娥们看到荷华公主更是欢喜得眼中噙泪,哽咽跪拜……只见从天宫到东海龙宫一路上仙鸟们齐鸣,每隔千米就四只分成两对停于两旁,中间留出一条云道供他们经过,众人皆暗赞仙鸟忠心!
很快,众人就来到东海边,只见海面碧波荡漾、一望无际,洁白的浪花跳跃着、飞舞着,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海的味道,风的味道,海边野花的味道,仿佛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小海龟一直驮着她来回地玩耍……荷华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光着脚踩着柔软的细沙,和父王母妃一起在海边嬉水拾贝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想:她肯定不会离开东海龙宫。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