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美娜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孩,有一头乌黑微卷的齐耳短发,还有与众不同小麦色的皮肤。她骄傲自信胆子大,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别的女孩就会胡思乱想,或者吓得哇哇大叫。妮美娜可不会那样,她肯定会嘴里哼着歌,该干啥继续干啥。恐怖电影电视在她眼里都是小儿科,她说她是看着恐怖片长大的。
她的妈妈,是个漂亮的画家,给了她无尽的关爱呵护。不幸的是,妮美娜十三岁的那一年,一个风雨夜,妈妈在回家的路上遇到车祸。父亲也在她上完初中的那一年,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妮美娜的父亲出生在富有人家,是个标准的富二代。人长的帅气不说,而且毕业于名牌大学非常有才华。
妮美娜听妈妈说,父亲没有接管家族生意,而是致力于保护野生动物。用大笔的钱来研发一种可以拯救大象、犀牛、穿山甲等稀有动物的药物。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年不在家,远离她和妈妈,去非洲参加国际保护野生动物协会———最后的拯救计划。在疯狂偷猎者的子弹下,保护一只只大象和犀牛避免遭到猎杀。
有一天,妮美娜问父亲:爸爸,你什么时候带着我去看大象啊。
爸爸说:等你长大了,我会带你去的。我要为丛林巨兽建立一个新的家园,那里没有子弹也没有陷阱。
爸爸还说:我要建立一个超大的野象保护区,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从此以后不会被偷盗者杀害。
爸爸还说:我还要建立一个超级大的犀牛保护区,让它们悠闲快乐的生活,生下好多只和你一样可爱的犀牛宝宝,再也不用躲藏起来被残暴的猎人割去牛角失去生命。
为此,妮美娜的父亲常常和爷爷发生矛盾,大声的争吵。
有一天,妮美娜的父亲忍受不住爷爷的脾气,最终离开了家,来到南方一个漂亮的小城市。
城市很美很安静。有翠绿的海,有青色的山,有迷人的海风,路边生长着一年四季开红花的树。
就在那一天,妮美娜的爸爸在海边,遇到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身穿一件白色加小黄花的洋裙,一头漂亮的长发垂在腰间。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画。海风吹拂,她的衣裙飘飘。一群长着翅膀的可爱动物,从她流畅的笔触中诞生。
后来,妮美娜的父亲和妮美娜的母亲结了婚,有了妮美娜。
再后来,就有了开头的故事。
妮美娜一个人孤独的长大,和她做伴的是两只可爱的流浪猫小财和水晶,还有最要好的闺蜜红秀莉。
真的,她是那种在人群中多看几眼也瞅不见的普通女孩,除了遗传父亲略带忧伤的褐色眼睛和妈妈修长纤细的手指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平日里,妮美娜除了去学校,就在家打游戏。
她喜欢和一个网名叫狮子的人一起玩,游戏的名字叫“使命在召唤”。
其实,她和狮子原先没有交集的,在一次的游戏中,她和狮子为了给幽灵大哥复仇,进入了敌方的军事基地,当时那里沙尘暴泛滥,妮美娜行进过程中遇到了大麻烦。在危险的情况下,狮子用消音阻击枪解决了对手,妮美娜才能顺利通过了这一关。为了感谢狮子的救命之恩,妮美娜私底下聊了他。无外乎说的就是感谢的话呀,还有学习上面的事情。
从此她认识了在同一个城市的大男孩叶大顺。
有时候,妮美娜还会去流浪动物领养基地,陪伴失去家庭温暖的小动物。
她把所有时间和感情,倾注在画画和救助小动物上,极少探索自己的情感,也不真正的释放自己。
还好,妮美娜有个疼爱她的小姑姑,常常带她去玩,给她讲爸爸和妈妈之间的故事。
前几天,妮美娜接到小姑的电话,让她周六中午到幽幽地下餐厅找她。
餐厅位于地面五十米以下,黑咕隆咚给人感觉很神秘。时尚界、文艺界的大咖们,常常光顾哪里。也可以说,幽幽地下餐厅是引领时尚潮流的集散地。
不过,妮美娜患有幽闭恐惧症,她一点也不喜欢那里,感觉不到餐厅时尚舒服的氛围,每次来到这里吃饭,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状况。
上次也是跟着小姑姑来这里吃海鲜,吃到一半的时候,妮美娜觉得头痛,喉咙眼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非常难受,只好苦着脸先走了。
回到家后,她的扁桃体发炎,鼻涕喷嚏一起来。第二天早上发起了高烧,起不了床,只能向学校老师请假,休息了三天。
妮美娜称那里是坟墓。
听媒体说,这家地下餐厅在上世纪,曾是个地下掩体。还听说,这里曾经住过一名受到保护的大人物,同时受到保护的还有他的太太和两个孩子。驻扎在那里的还有一支三十多号人的军队。
媒体报道曾说过,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在挖掘地下掩体的主体空间时,由于技术出现了问题,整个地方坍塌了,活埋了十几个当地人。从哪以后,那里常常会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重点话题。
周六,还没有到中午,妮美娜和红秀莉就去了“幽幽”地下餐厅。
几十米深的竖井升降电梯,吱吱呀呀的把地面和地下连接起来。
电梯门打开,一股来自地下的凉气扑面而来,让她两个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妮美娜嘴里小声的嘀咕着,坟墓!
升降电梯无声无息的滑到井底。
饭店的走廊幽暗,泛着让人忧郁的深蓝色光线。
妮美娜开始有些不舒服,眼睛为了适应这里的光线,不断调整着焦距。她的头有些痛。
走廊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面蓝色琉璃马赛克,在马赛克的里面,埋藏着无数个忽明忽暗的灯管。灯管忽明忽暗的闪烁,像极了深夜中的满天繁星。
一些细小的光线从她眼前极速划过。从走廊这边一下子划到走廊的那边。就像夜晚天空中的流星雨一样,拖着闪闪的长长尾巴,消失在星云密布的夜空。
餐厅的天花板很高,四周很宽敞,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可是,那种昏暗压抑的窒息感还是挥之不去。让妮美娜烦躁的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嘟囔了几句,“去哪里吃饭不行啊,非要来坟墓里吃饭啊”!红秀莉也接着说“就是,我不来你非要来着,无聊的饭局。”
确实,她俩个来的早了点,餐厅还没有来客人,几名服务生偶尔的走过。
大厅墙壁上,挂着法国画家雷东早期作品。
那些漂浮的眼珠、半人的植物、变形的昆虫、还有那幅最出名的画———一只饱含热泪的哭泣蜘蛛。这些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怪诞,让妮美娜禁不住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和她无聊的摆弄着餐桌上白色的桌布。桌布厚厚的但也不失柔软。餐桌上规矩的摆着高档白瓷餐具,餐具下压着钴蓝色的餐巾纸,水晶小花瓶放在餐具前面的位置,里面插着朵紫兰色的鸢尾花,幽幽的飘着香气。
妮美娜和红秀莉把身体深深埋在雅痞蓝的皮沙发里,叫来服务生,要了瓶啤酒,等着小姑姑的到来。
妮美娜喝了一大口的啤酒,金色的啤酒在杯子里旋转,一阵头晕绊着压迫感向她袭来。让她又一次想起中学时代,在海边游泳时发生的那场意外。
那一天,空气像苏打柠檬水那样清新,淡橘色的阳光,把海水照得如同翡翠,天空蓝的让人吃惊,令人陶醉在其中。
妮美娜来到野海边。
她站在黑色的礁石上,眺望着远方。远远的海岸线,白色的海水带着翡翠的绿色,一层一层涌向岸边,浪花轻轻拍打着礁石,发出好听的哗哗声。
天上几只红色嘴巴红色爪子的海鸟相互追逐,时不时的俯冲下来,吃些浪花中的小鱼小虾还有海草什么的。
远处,天水相接的地方,几艘白色的帆船迎着风鼓起漂亮的风帆。
大海总是让人感到激动。
看着平静浪静的大海,妮美娜深深吸了口气,漂亮地扎入海水中。海水凉凉地,舒服极了。
她像只天空中飞翔的小鸟,在海中自由自在的畅游。
说实话,妮美娜除了继承父亲母亲的漂亮基因之外,还有一个过人之处,就是能屏住呼吸,在水中好长时间。
流畅的蛙式让她渐渐的游入海底。
海底热闹极了,无论鱼儿有多大,是什么颜色,长的什么样,它们都像是一辆辆彩色的汽车在海底奔驰着。有的车速超猛,有的车速超慢,有的车遵守交通规则,有的车横冲直撞,有的还会来个急转弯。有条大笨蛋鱼来不及刹车,差一点儿撞在妮美娜的身上。
妮美娜惬意的在茂密的海草中穿行,时不时的伸出双臂,分开挡在眼前鲜绿色的海草。
就在她决定最后一次潜泳,作为一天完美的结束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清澈见底的海水,忽然受到一股激流的搅动。妮美娜确切感受到,有两股海水在强烈碰撞。
逐渐,海水慢慢地变得浑浊起来。
眼前的鱼群,慌乱的东奔西游,一会儿的功夫,全部消失在珊瑚礁群中。摇动的海水,让珊瑚虫的触角来回的摆动,像极了狂风中的草。
海水失去了绿色,珊瑚礁失去缤纷的颜色,鱼儿们失去了靓丽的颜色。海底失去了平静。
妮美娜在激流中乱了手脚,黑色的海水让她看不清楚眼前。
海草裹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和工业垃圾撞击着妮美娜。
塑料袋破渔网如幽灵一样缠绕着她。家电的残骸像怪物一样扑面而来。汽车的轮胎也被卷入了海底,在妮美娜的身边翻滚着。妮美娜费劲全力地躲避,拼着命的往海面上游。
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