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夏夏,晚霞刚刚说的这个事你怎么看?那那那,我只是说彩礼的事,跟其他无关。彩礼,彩礼,OK?”
她是知道蓝鸣夏和白耀周早就同居了的事。
也就趁梅晚霞不在才敢说,要不然谁知道她会问什么。
“我刚刚说的也确实没骗她,彩礼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更不会去过问。你说两个人的感情若是到了那一步,不要彩礼都行。我跟你说,我有个大学同学,人家就是裸婚,结婚的时候房子车子啥也没要,更别说彩礼了。”
蓝鸣夏确实不在乎彩礼数额,再说她家根本不缺这一点。
“裸婚啊?那确实厉害,我可不敢。有感情固然是一回事,但房子车子也能给我很大的安全感。既然这样,干嘛要对立起来谈?我一直觉得经济和感情从来就不是矛盾的,是可以兼得的。”
“那彩礼呢,这事你怎么看?”
“不管多少,最好还是能给一点……据我所知,齐家应该是不缺这么几万块钱的。既然这样,为何非要跟梅家僵持,不肯多让一步呢?梅家要的又不多!说句不负责的话,我觉得齐家未必……”
“嗯,你的意思我懂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可能人家有自己的考量吧。周末一起吃饭吧,我还真有一些事需要问问你,亲爱的过来人!麻辣小龙虾没有,火锅也没有,但人参乌鸡滋补汤管够,行不行?”
虽未明说,但蓝鸣夏秒懂,那就是恐怕齐家对梅晚霞这个未来儿媳不是那么满意。要不然,估计早就主动提升数额了。而不是为了这一点钱一直僵持,让人尴尬而又不好发火。
都是同事,说出来就不好了。
她不是梅晚霞,站的角度和立场也十分不同,不想冒险去劝也自认为劝不了,她自认理解不了对方的心情和需要。
作为同事,不能过界,但她可以做到不议论。
“滋补汤啊?可以,再加一笼蘑菇馅的小笼包可好?”
“两笼都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成交!”
梅晚霞从洗手间回来,依旧愁眉苦脸的,见龚盈袖和蓝鸣夏笑嘻嘻的聊天,心情多少好了点。
“蘑菇馅的小笼包鸭?我也要我也要!”
“好啊,周六中午,花舞人间,我请客。”
“蓝姐,你和白哥住一起了吗?龚姐,你们婚前呢?”
天啊,不是在聊吃的吗?怎么又绕到这上面了?有完没完啊?难道看不出来她俩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么!
“啊,那个,刚刚小S打电话让我把报表和凭证拿过去。”
“不好意思,这是姐的秘密,无可奉告。”
见两人坚决不说,梅晚霞也只好闭嘴,非常哀怨。
又过了半个月,马上就要到国庆节了,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彩礼却还没谈好,说出去也是笑话。在齐青昀特别是齐谦的劝说下,张玲玲到底是让步了,不过,却也不愿意出面,借口说自己病了,让齐谦与梅家碰头。
拿到六万六的彩礼,梅绍槐和王素琴这才开始忙了起来,内容与之前苏家走的路线差不多,但相对要简单一些。
他们是嫁女儿,不是娶媳妇,需要准备的没那么复杂。
到了国庆前夜,苏润栀回来了。
“老公老公,我明天去车站接你啊!”
新婚小别,现在又能重聚,龚盈袖还是很兴奋和期待的。
“不用,不用……”
“没事,我不嫌累,你也不要感谢我哦,我要亲亲。”
龚盈袖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兴奋中,就没感受到苏润栀话里的犹豫和退缩。
他说的是真的,真的不用龚盈袖去接。
“我……老婆,我已经预定了长途汽车,明天直接回老家。”
“哦,是吗?那好吧!”
龚盈袖十分不快地挂了电话,将那件新买的衣服丢在了床上,沮丧地坐在床上发呆。
苏润栀这样的行为让她很不解。
刚结婚就出差,这是公事,也是为了前途着想,没有办法,但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回来,第一个想见的居然不是她这个最亲密的人,而是父母,她的公公婆婆。
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受和沮丧的么?
“盈袖,换好了没,让我看看合身不……你怎么了?”
“妈,我难受……苏润栀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不先回市里,要直接坐长途回老家去。”
“哎,算了,反正要回来的。我估计是想回去看他爸妈。”
“那你们就不是他爸妈吗?”
裘开符笑了,觉得这纯粹就是赌气的话,还是笑话。
“傻孩子,话不能这么讲!我和你爸对他再好也不过是他的岳父岳母,又不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人家的亲生父母在乡坝头,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好了,别生气了,再等会儿洗洗手出来吃饭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转头就去厨房跟龚庆慈抱怨,说苏润栀的“坏话”。
“来,尝尝这个鱼香肉丝怎么样?咦,盈袖呢?”
“诶,在屋子里生闷气呢,非常不高兴。”
“咋了,衣服不合身?刚刚不是还高兴得很么!”
“还不是你那好女婿惹的!听盈袖说,他这次回来不经过市里,要先坐车回乡坝头去一趟。”
“哦,这样啊……人家,人家也是孝顺嘛。”
“那我们就不值得他孝顺?管他住管他吃管他喝的,嘘寒问暖,还给买衣服,生日包红包……做岳父母的做到我们这个份上的,能有几个?”
“好了,女儿生气呢,你别跟着闹,多劝劝她!”
另一边,接到电话听说儿子要回家,刘淑华早早就等在车站,只为第一时间看到儿子。
因为是回家小住,不过七天假,所以苏润栀只背了个包。
饶是这样,刘淑华还非要抢着自己背,说儿子坐车累了。
母子俩亲亲热热地聊,聊着聊着,苏润栀就想到一件事。
“妈,我问你,盈袖最近回来过吗?”
“没有。”
“真的吗?这么久都没回来过?一次都没?”
“嗯,没回来过,估计是工作忙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经常加班……诶,儿子,妈问你,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我跟你说,你们年龄都不小了,尤其是盈袖,都三十了,比你还大一岁,再不要孩子以后怀不上怎么办?”
“妈,这种事要看天意的,急不来。”
“什么急不来,多努力努力不就有了!哎,你老实说,你们有没有避/孕啊?是不是盈袖不想生?我可是听你二嫂说,城里人为了保持苗条不愿意生孩子,还怕痛。”
“妈,你扯远了,我们真没避/孕,也确实机缘没到,先顺其自然好不好?再说了,你放心,她妈比你更急,时不时就要问几句的。”
儿子回家,刘淑华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张罗饭菜,望着一桌子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苏润栀觉得幸福极了。
“妈,这是新鲜豌豆吗?这个季节怎么还有青豌豆?”
这是一份豌豆炒腊排骨,豌豆的品相一般,半青半黄的,但胜在很嫩,一抿就化,融合了腊排骨的味道,鲜的让人忍不住吃了一块还想吃。
“当然是!这是你刚走的时候我摘下来的青豌豆!”
“啊,怎么能保持这么久?”
“我知道你爱吃这个,你二姨就教我拿塑料袋子裹紧,放在冷冻层放着。你打电话说要回来我才取出来的,喜欢吃就多吃几块。”
“是啊,哥,你不回来家里哪里有这么好吃的?”
虽然苏怡华都习惯了,但说不羡慕是假的。
这么多年,苏润栀才是刘淑华眼里的宝。
要说她为这个家付出的也不少,虽然出嫁了,但每个月都定期回来,买毛巾买牙刷牙膏,买香皂买内衣买各种吃食,打扫卫生,可刘淑华饭都不想做,还让她自己下厨。
可你看苏润栀一回来是个什么待遇……
在家歇了两天,苏润栀便依依不舍地回城了。
只是,龚盈袖没有来接他,态度也很冷淡。等他进了屋,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想来岳父母应该是出门打麻将去了。
等他换下身上穿的,全部丢进洗衣机,关上门洗澡,龚家人全部回来了。
是在龚盈袖下班路上碰到的。
“咦,洗衣机怎么在响?我记得出门的时候关了的。”
“肯定是有人在洗衣服……多半是苏润栀回来了。”
龚家人在某些方面特别节约,比如用水,比如用气,因此,他们家洗衣轻易不用洗衣机,除非是冬天,除非是那种厚厚的外套。
至于一些轻薄的衣服,几乎都是自己用手洗。
整个家里也只有苏润栀才会这样做,夏天的衣服,不过两三件,薄薄的,也要丢进洗衣机里洗。
当然,也许跟节约无关,就是习惯使然。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而是回了老家,龚家三人都有些不高兴,苏润栀多少能猜到,但却没想的那么严重。
等他洗完澡出来,面对的是打游戏不理人的龚庆慈,说话阴阳怪气的裘开符,已经直接在屋子里假装生气的龚盈袖。
跟岳父母打完招呼,苏润栀进屋哄龚盈袖。
新婚夫妻,一举一动都带着暧昧和甜蜜,不消几下,龚盈袖便笑意盈盈了。
只是,两人今天注定是要吵架的。
“老公,你洗衣服了?”
“嗯,我回来先换的衣服,全丢洗衣机里才洗澡的。”
“和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你看,不过几件衣裳,又都是夏天的,不是衬衣短裤就是T血衫什么的,就一丁点汗,以后能不能用手搓?”
“啊?为什么?有洗衣机为什么不用?”
“这不是洗衣机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难不成是自己的问题?
龚盈袖也有些头疼,跟苏润栀说话简直能累死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点像梅晚霞,领悟能力不够,说的委婉一些吧人家又听不懂,说直接了又伤自尊。
反正不好拿捏那个度。
“城里不像乡坝头,用水不给钱,随便怎么用。你不知道,最近水费又涨了,气费也不便宜……”
巴拉巴拉一大堆,听得苏润栀有些不爽。
“是,水是要钱,可就洗几件衣裳,能用多少水?”
“你说的轻巧,洗衣机多费水你不知道?那上网查查?还有,你肯定开的自动档位,默认的水位。就你那两三件衣服,一洗就要三四十分钟,开个速洗完全够了!”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苏润栀到底是忍住了。
“行,以后我尽量自己洗,行了吧?走,出去吃饭了。”
“别急,我还有件事问你:刚刚进屋我看了一下,没看到什么。离家这么久,你就没想过给爸妈买点礼物,就这样空着手回来了?”
“啊?礼物?什么礼物?我确实是空着手回来的。不是,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买什么礼物啊?”
在苏润栀看来,既然结婚了那就是一家人,根本不需要买什么伴手礼,搞这种虚礼。
他回老家还不是一样,空着手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