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从那间奇特的工厂出来后就一直感觉精神不振,在回家的路上他吐了好几次,每当他想起自己看到的恶心画面就忍不住想要呕吐,哪怕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完了还是想吐,很显然适应这种画面比之前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清理尸体时的画面要更加困难,回到家的文东吃不下也睡不着,最近这段时间他感觉压力很大,前线的不断失败,自己的暗中支持,工厂的恶心画面,还有无处不在的监视者,这些极强的负面情绪压的文东喘不过气,凌晨三点的时候文东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就在他思考自己要不要吃安眠药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文东起初觉得自己听错了,毕竟在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会来拜访他的家,然而又一阵敲门声让文东证实自己的听觉没有问题,然而这让文东感到非常疑惑,已经这么晚了,究竟是谁来敲他家的门,文东从床上爬起来穿好睡衣去开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见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来自于彼此在战场互相协助的战友关系,这种关系也被称之为生死之交,陌生来自于对方的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这种秘密来自于社会推进的必然。
“原来是维哈里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曼德尼首脑将你的事情告诉我了,你今天也去参观了那间工厂,我猜你到现在为止肯定没睡着。”
文东虽然从曼德尼的口中知道维哈里去过工厂的事情,但他没想到维哈里居然与他有相同的内心反应,从这一点来看,维哈里并不是一个不分黑白的利益将军。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睡着,而且也没吃任何东西。”
“走吧,陪我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啦!”
文东换了一身简洁的衣服跟维哈里下了楼,维哈里开着一辆敞篷超跑,带着文东开向了一间废弃的酒吧,从外看去酒吧荒废多年,已经倒塌的广告牌说明已经很久没人造访,文东不明白维哈里为什么要带他来这样一个地方,如果说是要请他喝酒的话也不会带他来一间废弃的酒吧,但当文东走进酒吧后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里面看起来装修的非常不错,地面被打理的一尘不染,酒柜上摆放着各种不同的好酒,空调的环绕立体风让整间酒吧的温度很舒服,而且在酒吧的中心位置还有一个简易的搏击擂台。
“这间酒吧是我投资收购的,但我并不打算作为营业之用,所以外面看起来非常的破旧,而里面却装修的非常好,这里算是我自己的避风港,每当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太残酷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一个人喝酒,有些时候我也会叫上自己的知心好友一起来喝酒,但可惜知心的好友实在太少了,以前因为观念不合没几个知心好友,后来因为战争导致知心好友更少了,现在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其他的知心好友永远回不来了。”
此话一出让文东感慨万千,很显然维哈里所说的那些好友不是死在艺术的利益阴谋下,就是死在了战场上,文东想要安慰一下维哈里,但他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维哈里扔给文东一副拳击手套。
“你现在需要发泄一下你的负面情绪,戴好手套跟我打一架。”
文东没有过多的犹豫,脱掉外衣后戴上拳击手套上了擂台,维哈里也把拳击手套带好走上擂台,两人面对面开始互搏,文东先发制人连续打出三拳,都被维哈里靠拳头之间的对撞和身体的灵活抵消和避开,随后维哈里直接一个飞冲肩把文东扑倒在地,随后压在文东身上对着他的头部猛烈攻击。
“怎么啦,不就是让你当一个训练的军官吗,这么长时间没上前线,难道搏击的技术都没有了吗!?”
文东连挨了数拳后被维哈里的这句话激发了内心的愤怒,伴随着自己的负面情绪文东直接一拳打在维哈里的头上,随后起身一脚踹在维哈里的肚子上,维哈里也不甘示弱,挡开文东接下来的两拳后一拳打在文东的腹部,紧接着一个上钩拳打在文东的头部,维哈里刚想乘胜追击,文东直接一个转身飞踢将维哈里踢倒在地,两人的额头都挂了彩,但两人却都感觉很舒服,维哈里的舒服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好友似乎找回了曾经的自己,文东的舒服是因为自己的负面情绪得到了释放。
“这一脚真不错,这才像是我认识的文东。”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好。”
维哈里觉得比起沟通,还是拳头之间的交流更适合他们,两人再次互搏起来,一会是过肩摔,一会是猛打,一会是回旋踢,一会是反抱摔,两人在感觉身体疼痛时也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快乐,最终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维哈里从旁边的食物贩卖机中点了两份自动加热的速食盒饭,又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好酒,如此大幅度的运动让两人都感觉有些饿,尤其是一天没吃饭的文东,此时就像饿虎扑食一般三两下就把盒饭解决干净,喝下一杯酒后两人开始了一段交心的谈话。
“维哈里,你究竟怎么看待曼德尼这个人?”
“对于他我没什么可以看待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好,我只能表示理解,当初他隐藏身份成为一名前线士兵的时候处处身先士卒,不管做什么都非常认真,那时候与他成为朋友真的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但现在他长大了,他不再是米伦凯,他是一名真正的帕塔赫征服首脑,这就需要他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种代价恰恰就是对于亲情和友情的抛弃,所以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我只知道他是真心为了帕塔赫征服的未来在努力,单凭这一点我就愿意效忠于他,他让我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去做,哪怕这些事情违背道德和法律我也毫不在乎,那你又是怎么看待他的?”
“···不好说呀,我怀念跟他并肩作战的时期,他可以算是我在战场上的启蒙导师,也是他坚定了我改造艺术的决心,但现在我却发现自己对他知之甚少,我甚至根本不了解他,想想之前自以为找到知己的那份快乐,我真的是太愚蠢了,现在的我感觉身体被掏空,但跟你打架的时候我却感觉力量回来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脑子里没有烦心的事情,只有想打倒你的本能。”
“外人看着我们很光鲜,外人把我们当英雄,其实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很多时候我们压力很大,因为我们打了一百场胜仗别人也不会夸奖我们什么,但只要有一场战斗失败了,我们就会被人推上去当替罪羊,民众只会看到我们的失败,而不会过多关注我们的胜利,每当我迷茫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让自己明白到底该做些什么,让自己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可惜离开这里后我还是要面对现实,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为了曼德尼的计划我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我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的事,但这就是作为军人的宿命,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安慰自己,让自己知道善恶观念没有扭曲,但其实就是骗自己。”
“军人的宿命···我记得当初入伍时我喊着口号却没有心潮澎湃的感觉,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家人,随后我喊出口号时感觉心潮澎湃,因为我相信那就是军人一生坚守的信条,但现在我再喊出口号时,却感觉是那么的可笑,有些时候咱们真应该把自己的职责放下,把自己的名利心也放下,回归到自己的人性本质上来评判一下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对还是不对,我现在觉得我的妹妹是那么的伟大,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别人做什么,她都坚守着最基本的人性本质。”
这句话让维哈里似乎听明白了些什么,但又感觉非常的糊涂,然而此时维哈里心中真正升起的是一股担忧。
“···你是我最后一个知心朋友,我不希望你死在战场上,尤其是不希望你死在我的手上。”
“战争如果继续进行下去,那咱们两个都会死。”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维哈里最后的一句话看似是在替文东担心,但实际上是对文东的一种警告,显然他是怀疑文东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不知是出于没有证据还是交情原因没有告发,而文东的最后一句话却把真正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这场战争如果继续进行下去那所有的人都会死,等到战争结束后又会有多少生命幸存下来,而这些幸存的生命还能不能继续延续帕塔赫的文明,文东不想把这些都交给运气,如果结束战争的代价是要杀死自己的朋友,那文东已经做好了开枪的准备,文东决定把一切的利益现实全部舍弃,只用本能的人性现实思考一次问题,并且找到真正的正确答案,回到家中的文东睡了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