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追到深水潭,看四处的景象,早已出了森林地带,四周的山光秃秃的一片,山上闪烁着金属矿物和玉石的光泽。几道巨大的水流从山体中喷涌而出,汇入深水潭,深水潭往外则是追来时的那道河流。看来这里就是翠屏涯瀑布的源头了。
燕云有心想下水追杀蛊雕,可又不知道水下有什么。据他所知,蛊雕是这种生物精通水性,水下不一定打得过他。燕云绕着深水潭走了几圈,朝深水潭大喊:
“有种你出来啊!”
“有种你下来啊!”水潭中蛊雕回应他。
“我没种,有种你上来啊!”
“我也没种,有种你下来啊!”
。。。。
两人斗了几句嘴,一个不肯下水,一个不肯上岸。
“那我就下来了!”燕云突然大喊道。
“你别下来。”蛊雕顿时心惊肉跳,这人类难道还精通水性?吾命休矣!
“那我就不下来了。我在这里守着,守十天半个月,饿死你!”燕云又喊道。
“本少爷早已辟谷,你守一辈子我都不上去。”水潭中回应道。
“那我就走了昂。”燕云喊道。
“你快走,不送”
“真走了。”燕云说完就闭嘴了,悄悄躲在山石后面。
蛊雕良久不见水上有声音,便鬼头鬼脑地探出水潭来查看。
“呔,你真有种!”燕云从山石后面跳了出来,直取蛊雕。
蛊雕吓得又钻回了水潭,燕云只得作罢。
“你真有种!”燕云冲深水潭喊道。
“真没种了。”水潭回应。
“该我有种下来了!”
“你别下来,水寒!”
“那我走了!”这次燕云躲在进了水草里。他必须除掉这只蛊雕,不然猴群永无宁日。
蛊雕吃了刚刚的亏,猜想那无耻的人类是哄他上岸,躲在水潭中不敢再出来查看了。可是等了许久,水潭上真的没有声音了,天色都有些黑了。
“那人类应该真的走了吧!我去看看。”蛊雕心中想着,便向水上游动。
蛊雕刚刚露头,那个可怕的声音又来了!
“呔,还是你有种!”
蛊雕吓得又一次躲进深水区。他打定主意,绝不上那人类的当了。
“真没劲,我走了!”
燕云说罢就真的离开了,他几次三番吓唬蛊雕,就是怕他走了之后蛊雕从水潭中出来逃走,到时候上哪里找他?不如把他困在水里来个瓮中捉雕!
燕云回到翠屏涯,令夫子带几千只猴子背上干柴到深水潭来。自己则先一步跑回深水潭,防止蛊雕提前逃了。
夜晚夫子到了,带来的猴子何止几千,足有万把只!每只猴子背上背着一捆干柴,侯倩萍也在其中。
“所有人听令,生火烤石头!石头烧的滚烫就扔水潭里!”燕云说所有人,是的,他早就明白,猴子们和他一样,都是有智慧有情感的生灵,应当平等视之。
夜晚的深水潭旁,顿时热闹起来,上万只猴子烤着石头,烤红了就扔深水潭里。
蛊雕在水中起初不以为意,新水从山体中注入不止,水潭又深不见底,想要烤沸腾这深水潭简直不可能!
谁知,聪明的猴子们把挖开渠道,把水源导向别出,深水潭早就成了死水!
一夜之后,水温开始升高。柴火不足了,夫子又令几千只猴子专门负责来回运输干柴,翠屏山别的不多,猴子非常多!
“加把劲,刚好泡个热水澡!”
深水潭中,蛊雕得意地叫着。
燕云也不着急,就坐在谭水边修炼,尝试感悟踏水步。
“有种你就别上来。我们等着吃煮蛊雕呢!”
群猴们继续奋力干着烧红石头扔水潭的事。
又过了几个时辰,水潭开始丝丝冒着热气。蛊雕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好爷爷,你怎么才能饶过我?”蛊雕在水底求饶。
“你问问猴子们,我跟你无冤无仇的。”燕云回答。
“猴爷爷,猴奶奶们,你们怎么才能饶了我?”蛊雕向群猴求饶。
可猴子们怎么可能饶得过他?须知三十年来,猴子们的父母长辈都进了这蛊雕的肚子。一个个红着眼睛奋力干活,谁都不搭理他。
“人类小崽子,老子跟你拼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潭水有了沸腾的迹象,蛊雕终于受不了跳了出来。然而等他的是一张蘸了水的藤蔓编成的大网!
“区区藤网也想困住本少?”
蛊雕叫嚣着,利爪一撕,藤网便被撕开道口子!
“困你的是我,藤网只是阻挡你逃走!”
藤网出口处,燕云怒目而视,连续两步,踏金步,踏木步落下。密不透风的攻击全部落在蛊雕身上!直打的蛊雕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回翠屏涯!”
燕云寻回羽化飞剑,一声令下,众猴抬着濒死的蛊雕回了翠屏涯。
翠屏涯瀑布前,群猴沸腾,数万猴子都来了,朝着燕云涕泪膜拜。
“当初蛊雕怎么吃人,今天你们就怎么吃它,一人上前割他一块肉,接他一滴血,人人有份!”燕云大喊道。
猴群自觉排成了弯弯曲曲的一道长队,从瀑布顶端到底部,直排到翠屏涯外。每只猴上前割蛊雕一小块肉,接他一滴血,刀刀不在要害之处。真真的活剐了蛊雕!蛊雕的哀嚎持续了几天几夜。
蛊雕只剩下最后一点真灵了,他开口求饶道:“好爷爷,我的肉身都被吃光了,你放我去轮回吧!”。
燕云沉默不言,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好爷爷,我看出了你使用的功法,正是上古魔头的踏天七步,你放了我,我保证保守秘密!”蛊雕真灵虚弱地说道,如果他的真灵散了,那就真成灰灰了,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更留不得你了!”燕云心中一惊,这蛊雕居然也认识踏天七步。
“杀了我没用的,我在水潭里已经留下了线索,如果我死了,我的魂灯就会灭掉,我族长辈就会来寻,自然会发现我留下的踪迹。”
蛊雕说道,他想要活下去。他们族几乎灭绝了,他是族人传承下去的火种不能死在这里。
“放了我,放了我,我保证保守秘密。”蛊雕虚弱地,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燕云不再听他啰嗦,抬手一捏,蛊雕的真灵便化为灰灰了。
蛊雕死后,燕云火速赶往深水潭,去寻找蛊雕所留的线索。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泄露,那必然是无穷无尽的追杀,是整个世界的公敌。
昔日的深水潭,此时浑浊不堪,四周更是焦黑一片。燕云憋了一口气跳入水中。潭水很深,水底有一方小小的宫殿,宫殿中家徒四壁,灵石丹药功法,一概没有,宫殿角落里堆集着几个蛊雕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猴头骨。
“这蛊雕竟然如此之穷,功法灵石丹药一概没有,难怪筑基修为被我偷袭打死。”
燕云四处搜寻一遍,也没看到什么线索踪迹。
“究竟是蛊雕骗我还是他用什么秘法隐藏了线索?”
燕云实在无可奈何,只得花了整整三天,把整个深水潭毁得面目全非。
燕云又折回到翠屏涯,猴群欢呼雀跃,真心拥立燕云为王。然后燕云却忧心忡忡,他并不担心蛊雕族的报复,据他了解,蛊雕一脉上古年间自视清高,人族以万灵为食,蛊雕以人族为食。然而人族强势,杀的蛊雕差点灭族,仅剩的几只也躲在深山老林中不敢外出。又经过上古一战,要不是发现这只蛊雕,燕云都以为蛊雕灭族了呢。可是他怕自己的魔头爪牙身份泄露,那可就举世皆敌了!
虽然燕云一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和魔头扯上关系了,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须弥道场为了颂扬赤衫子的丰功伟绩,已经把他指认为魔子了!他处在深山老林消息闭塞,不知外界早已炸开了。
燕云每日苦修不缀,炼气七层的修为在猴群中称王做祖,放到须弥道场,连内门弟子都不是。
难得翠屏山清净隐蔽,燕云打算在此长住下来,权当是闭关潜修。燕云也想过去寻找妖红,可他修为太过低下,只恐怕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