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期间,我在公司各处逛了一下,一来我得尽快熟悉这里,二来也避免与杨佑和独处。直到下午快两点时,我才回到休息室。
但令我讶异的是,休息室的门没有关严,开着一条缝,而一阵笑声从里面传出来。不知怎么,我的心一揪,是王斯依和杨佑和在里面有说有笑地聊天。
理智让我赶紧回避,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的。我刚转身迈开脚,却听到王斯依忽然提到了我,“问个很私人的问题,既然你跟苏影合住在一起,那你对她该不会…”
看来,他们真的无话不谈,连他住在我家这事都已经告诉别人了。我的好奇心打败了一切,我也想知道杨佑和背对着我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时候,当面说的话不一定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别误会,我之所以住在她那里完全是因为不想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我的心刷一下凉了,果然,这才是他的心里话。
王斯依继续追问,“可是根据我女人的直觉,你们好像没这么简单也…”
“是吗?呵呵…她刚离婚不久,又失业了,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所以想帮帮她,仅此而已。”
仿佛一把尖刀瞬间刺来,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对我的那些包容和保护,都是在可怜我,果然,人前那套甜言蜜语在人后…就成了戏言。
“什么?她离过婚?”虽然只听到王斯依的声音,但我能幻想她惊讶而且放心的表情。
这时,大左从转角忽然出现,“苏影,你在门口干什么?佑和在里面吗?”
额…我,我能隐身不?!
我断定里面的人听到了大左的问话,我立刻反应过来,“不知道啊,我刚回休息室。”我刻意放大了声音,然后顺势推门进去,王斯依正走向门口,而杨佑和则淡定地坐在椅子上。
我尽量微笑着,尽量平静着,“哦,他在~~杨佑和,大左找你。”
看到王斯依慌张而又警觉的神情,我假意惊讶着,“斯依你也在啊?…怪不得敲你休息室没人应答,原来你在这里,早知道我就早些回来了。”
王斯依笑笑说,“哦…我跟他请教一些摄影方面的事,呵呵…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该准备拍摄了,先走一步,有事call我吧。”
“好的。”我不知道我的刻意有没有令他们尴尬,我只想掩饰而已。
大左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他将袋子递给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这是你们两个的工作证,上下班要打卡,进出万象城的员工通道也得靠这张卡,拿好了。”
“好啊,谢谢你,大老板亲自给我们拿啊,我真是感动。”第一次,我跟一个生人说着热络的话。
大左见我难得热情,他提议着,“对了,今天晚上有个酒吧举行仲夏夜狂欢节,苏影,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一起啊?”
杨佑和一拳轻轻地打在大左胸口,“她没空,她不去酒吧的。”
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我说,“谁说我不去酒吧的,我可是银质的常客。”
大左怂恿着,“诶诶诶,就是银质酒吧,看来我是叫对人了,去吧去吧,一起去玩玩。”
“不准!”
“好啊!”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左干笑一声,“你们…说你们默契好还是不好呢?”
我抢先一步回答,“大左,我去,我的自己事我还做不了主?笑话!”
“好,算你一份…”大左朝杨佑和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我先出去了,你们忙~”
我将袋子放在桌上,拿了自己的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刚想离开却被杨佑和一把拉住,“你刚在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些抱歉。
现在没外人,既然他揭穿了我,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冷笑着,如实说,“听到你说搬家麻烦,听到你说同情我。”
他定定地看着我,深邃的眼神足以震慑每一个人,“其实…”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自嘲地笑笑,“呵,无所谓,我早看穿你了,你就是一个空虚的想找人安慰的想玩感情的花花公子…还好我的眼睛没有全瞎,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他的手劲加大,紧紧拽着我的手腕,“空虚的想找人安慰的想玩感情的…花花公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
他的眼神令我畏惧,我撇着头不看他,“不是在我心里你是这种形象,你本来就这样。”
“苏影!”他大吼一声,另一只手扣住我的下巴,硬生生地将我的头转向他。
我挣扎着,可是我的力气远远不够,我只能用不被束缚的手掰着他的手臂,“你放开我,抓痛我了…”
“昨晚我是真心的,虽然可能还没达到你所说的喜欢或爱,可我真的想好好照顾你!你相信我…”他欲言又止。
我闭上眼睛干脆不看他,“我只相信我听到的。”
呵,真心的,相信你,杨佑和,你在我面前说着甜言蜜语,在我背后却说这是同情我,我怎么相信你是真心的?!你跟季莫有什么差别?
“刚才的话我可以解释。”
这句话好熟悉…对了,在我拿着杜蕾斯质问季莫的时候,他也说他可以解释。于是,我还是这一招,“好,那你解释给我听。”我想知道他的回答跟季莫有什么不同。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说,等时机成熟,我全都会告诉你。”
呵,这跟季莫的回答有什么不同?!解释等于没解释,换汤不换药。
我不屑地说,“好嘛好嘛,那就等时机成熟了你再告诉我吧,现在请你放开我。”
我的态度刺激到了杨佑和,他身体忽然靠近我,抓住我下巴的手往上一挑,我们的距离尽在咫尺。我虽然闭着眼,但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鼻息扑打在我脸上。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他懊恼地说。
当下,他的每一个字都是折磨我的利器,我完全没想到,他的两套说词竟会带给我这么大的打击,这一点,真的在我意料之外。那种受到背叛和欺骗的熟悉感觉,在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又像潮水般涌来。
原来他是两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