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下了班打算陪子妍逛逛街散心的,但是子妍说我一个伤残人士还是多休息比较好,于是,我只好乖乖地坐上了杨佑和的车。
作为朋友,我对子妍实在抱歉。
迪克走了之后,我因为季莫的关系也很少陪她,子妍爱泡吧,季莫不允许我去,在我陪她连续泡了一个星期酒吧之后,季莫终于发起火把我拦在家里,子妍知道后,不再叫我。
现在,即使她跟于彬吵架,她也没让我陪,因为她怕我联想到离婚而增加我的伤心,毕竟离婚比吵架严重多了。
而她,时时刻刻不在关心我,每次拉我出去游玩都是她心情好的时候,她让我分享着她的开心,却不让我承担她的痛苦。她还替我出头,替我教训季莫,甚至,替我教训小三。
今天她之所以会扑到我怀里哭,肯定是憋久了。想到这些,我不由得自责起来,也不由得埋怨起迪克来,这个子妍至今无法忘怀的男人究竟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车头放着君君的餐盒,这是芬姐一定要杨佑和带回家吃的。
呵,又是一个痴情女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杨佑和对君君根本没有丝毫感觉,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君君恐怕要伤心了。
我转头看了看开车的杨佑和,他的侧脸相当好看,完美的弧线把脸庞勾勒得相当精致,高挺的鼻梁赋予了整张脸高贵而又神秘的灵魂。我发现他的睫毛特长,我看得入迷了。
“嘿,干嘛你,我脸上有蚊子?”他并没有转头,依然直视着前方,却知道我在看他。
“哦…没有…”我回过神来,指指前面的餐盒,说,“你要是对人家没感觉,就早点说,别害人家情根深种。”
他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我知道啦,其实我今天已经拒绝得很清楚了,就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想。”
“哦?你怎么跟芬姐说的?”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内心是很八卦的。
“我说跟君君合住会影响她的名誉啊,我承担不起。”
我立刻反问,“那你的意思是跟我合住不会影响我的名誉?”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嘛,未婚跟离婚就差那么多?!离婚又不是我想的,能不离谁会离?!
“诶,你别又生气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我不想听。”我撅着嘴,转头看着窗外,讨厌的家伙,我现在真的不想理你了。
五月的天气很奇怪,这几天一直都很热,可是傍晚的时候忽然阴冷起来,天空飘着细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车窗外,树枝晃动得厉害,路上的行人也加快了脚步。
红灯了,车子停下。我看到路边一个骑自行车的父亲正在穿雨衣,背着书包的女儿坐在后座,她把小脑袋钻进父亲的雨衣里。大风吹来吹起了雨衣,小女孩举着手,嘴里大喊着什么。然后,父亲脱下雨衣让孩子穿上,奋力地踩着自行车,他要在雨下大来之前赶紧回到家。
绿灯了,车子缓缓开动,我扭着脖子看着那辆自行车。自行车在转角处消失了,我心底一阵落寞。曾经,我也背着书包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一边说,老爸快点,我上学要迟到了,一边又说,老爸我要吃冰淇淋,买了再去上学。
“呵呵…”我不禁笑出声,为了早已失去的童真。
“傻笑什么?!”
我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说,“没什么…”
杨佑和不再说话,只专心地开车。天色在一瞬间暗了下来,刚才还是白天,现在马上成了黑夜。车灯、路灯、招牌灯立刻亮了起来。
外面风声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大。隔壁车道的车追尾了,正在等待交警处理;公交站上挤满了人,各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公交车有没有来。我担心着那对父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到家…
太阳大的时候,我觉得是老天在嘲笑我,我越是伤心他越笑得灿烂;下雨的时候,我觉得是老天在同情我,我哭泣他也跟着哭泣。
所以,这个五月注定是多愁善感的季节,这个五月注定是哭泣的季节。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下,杨佑和说,“你慢慢来,我撑伞过去你再下车。”
不等我说话,他就撑起伞下了车,跑到我这边。我顺手拿了君君的寿司,躲在他的伞下,安全地进了楼道。
这雨有够大的,幸好从停车位就在楼下,不然多走几步就成落汤鸡了。
杨佑和收起伞,朝外面甩了甩,“你的手没淋到吧?”
我摇摇头,“没有!”却看到他的后背全湿了,“你身上湿透了…”
“我没事儿…走吧,上楼去,怪冷的。”
回到家,他进了洗手间,洗手间传来“哗哗哗”的声音,他洗澡了。
我打开冰箱,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物,不禁小有遗憾,我以前,确实不曾给季莫做过一顿像样的晚餐。
季莫,我又想起你了…
恍惚间,季莫出现在厨房里,他系着围裙,一边炒菜一边说,“老婆,这梭子蟹要不要加辣?”
“要啊,够辣才够爽~”
“遵命,老婆大人!”
呵呵,多听话的孩子,遵命,老婆大人…
我闭上眼甩了甩头,再睁开时,厨房里空荡荡的,原来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
听人说,跟一个人在一起多久,就要用多久的时间去忘记。我跟季莫在一起了十年,那么,再往后的十年,我就要在忘记他的日子里度过…不不不,我不要,他已经侵占了我十年最美好的青春,怎能再消耗我十年?我有点害怕,我宁愿没有听过这句话。
这时,杨佑和出来了,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上半身是裸.露的,沾着点点水珠,发梢还滴着水,滴在结实的胸肌上,与水珠凝聚成一股水流滑下。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一定无法体会到,在我缅怀过去的伤痛的时候,一个赤.裸的湿.身美男子忽然站在我面前我是什么感受。
他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凌乱的头发更加凸显了他的朝气和狂野,可是,他却说了一个极不符合身份的冷笑话,“你很热吗?怎么开着冰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