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杨佑和留在这里的衣服并不多,我们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完了。隔壁偶尔会传来吵闹声,我看了看杨佑和,他全当没听到,那么我也就当没听到吧。
经过这一次,我知道他对我有了一些小失望,好在这是过去的事情,所以他也一笑置之。只是,他跟大左恐怕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他朋友不多,知心的更没几个,迪克长居美国,刘少又为王斯依的事情烦恼着,他没有谁可以倾诉。
有些事情,爱人跟朋友是不同的,不管杨佑和有多爱我,他也需要除我以外的倾听者。我开始担心,担心他,也担心自己的工作。
离开的时候,许卓柔的家门半掩着,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估摸着大左应该已经走了。
杨佑和关了门,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带着命令的口吻说,“走了,别看了!”
“等等,好奇怪…”我探着头看向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杨佑和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别管,她的事我不想管。”
我叹了口气,好吧,这样也好,我巴不得杨佑和跟许卓柔彻底划清界限。可是,我正要回头时,却看到门口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吼,大白天的不会遇鬼了吧,我本能地推了推身边的杨佑和,“你看你看,一只手…”
在我的惊呼下,杨佑和不得不回头看,“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说着,我们连忙走去对面。
慢慢推开门,只见许卓柔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伸长了胳膊往门口爬着。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但脸色极其难看,嘴唇都发白了。
“小柔,你怎么了?!”杨佑和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多少还是关心她的,他大跨步地走进去,蹲下身子托起她的脑袋。
屋里没开空调,有些冷,许卓柔这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一定更加冷,而且她还躺在地板上。我看到沙发上有一条毛毯,连忙拿了过来包裹在她的身上,一来保暖,二来,咳咳,还是女人的私心,我绝对不允许穿着性感的许卓柔曝露在杨佑和面前。
“佑和,赶紧把她抱沙发上去。”
“哦…”杨佑和打横抱起没了知觉的许卓柔,赶紧把她抱在沙发上。
我一边扯着毛毯帮她盖好,一边示意着,“佑和,去倒杯热水来,没有的话烧一些。”
杨佑和迟疑地说,“要不要送医院啊?”
“那你先打120,在120来之前,还是需要一些热水,你看她浑身冰冷的,把空调也打开。”
“哦,对!”杨佑和慌慌张张地按照我的话照办了。
我不知道许卓柔在地上躺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躺在地上,但我确定,她不是假装的,一定不是,直觉!
中央空调吹来暖暖的风,杨佑和打了120,然后去厨房烧水。我轻轻拍了拍许卓柔的胳膊,“喂,醒醒,你怎么了?”
许卓柔是有知觉的,她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句话竟然是,“少云…少云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咳咳,她叫的是大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大左为“少云”的,这名字还挺文艺范儿。
“没见他,他走了…是他把你推倒的?”
许卓柔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昏倒的…”
我只想说,你昏倒得真不是时候,想留住男人,也得在他面前昏倒啊。可是,看着她说话都嫌累的样子,我还是很温和地说,“你哪里不舒服?还晕吗?”
许卓柔摇摇头,眼睛里仿佛带着绝望,一串串热泪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我被她弄得措手不及,“诶,你别哭啊…”郁闷,别这样好不好,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杨佑和看了也会难受的好吧,别大左没留住,把杨佑和又带进来了。
她哭着说,“我要死了,我活不过三十岁。”
什么没头没脑的话,我完全被她搅晕了,谁新年第一天咒自己死的,不是有病就是脑残。
“医生说我最多只有五年的生命,我得了肌肉萎缩硬化症,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被我撞见了…”
额,不是吧,她真的有病?!还是不治之症…我哑口无言。
许卓柔哭着说,“以后不能跳芭蕾了,以后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将离我而去,佑和不是我的,少云也不要我了,谁都不要我,谁都不要我…”
她越哭越凶,谁说她没力气,哭起来多带劲儿。
我不知道怎么劝住她,我可不想当烂好人,她明明是破坏我跟杨佑和的“恶毒前女友”,为什么我还要过来照顾她?!
可是,看她哭得这么凄惨,说的什么肌肉硬化症又好像不是在骗人,不管她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正当我矛盾时,身后传来一阵“劈啪”声,我连忙转头看去,原来是杨佑和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
他是被吓到的,他诧异地走到沙发前,问,“你说的是真的?!”
许卓柔哭得伤心,伸手擦着眼泪,可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往下流着,“茶几上有病历表,我也希望是假的…”
杨佑和不可置信地拿起病历表,手有些发抖,眼睛瞪得老大,看来,这是真的。
许卓柔悲悲戚戚地说,“佑和,对不起,我真心地为三年前的事情道歉,跟你在一起的那七年是我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呵,她仅仅用“无忧无虑”四个字总结了他们的七年恋情。
“也许是跟你在一起时被你宠坏了吧,所以当我遇到真正爱的人的时候,总是耍小性子…”
真正爱的人?我勒个去,那就是大左吧!我默默地看了杨佑和一眼,他只是平静地听着。
许卓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是的,是我背叛了你,是我爱上了左少云却没有跟你说清楚…那时候,我并不懂得什么叫爱,我以为我同时爱上了你们两个。”
杨佑和忍不住问,“那你现在一回来就缠着我,算什么?爱他就跟他说啊!”
是,我也这么想!
许卓柔哭得更加厉害,“我有苦衷的…我根本就没有毕业,我没脸回家见爸妈,是杰哥说会帮我,让我拿到毕业证书,让我开学习班。可是他有条件…”她欲言又止。
“什么条件?!”杨佑和急了,逼迫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