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跟杨佑和两人相拥着坐在车子后座互相取暖,我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感觉非常踏实。
我不断打着苏南的手机,开始是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
她不会接的,你别浪费电了。杨佑和说。
我笑了笑,是啊,她的手机都被我打得没电关机了。
沈蔓也打电话过来,杨佑和并没有找什么理由隐瞒,而是如实地告诉她我们被困在了公路上。
不欺瞒,不掩盖,这是对我的尊重。
我听到沈蔓在电话那头的埋怨声,不可否认,杨佑和因此爽约是不对,但这是不可抗力的天灾,谁都没办法。
挂了电话,我抱歉地说,“小年不能陪你爸妈,大年你就好好陪陪他们吧。中国人最讲究一家团圆。”
是啊,中国人最讲究一家团圆,可惜父亲永远不可能再跟我们一起过年了,他永远留在了我最伤痛也最幸运的去年。
“影…”杨佑和忽然握着我的手,极其温柔地叫我,“我们年前去登记好不好?”
我一愣,惊喜之余隐隐觉得不安,“年前?为什么这么着急?你爸妈那里…”
“你不想吗?”他突然打断我,握着我的手不禁稍稍用力。他捏着我手指上的求婚戒指暗示我,我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
我反握住他的手,手指交叉着,不留一点缝隙,“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可以选一个好一点的时间去完成这件事。佑和,先不说你爸妈对我的意见,说到小南,我们也不适合现在结婚啊…”
“你别总是为别人着想,你能光想想你自己吗?”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是独立的个体,谁都有亲人朋友,谁都有在乎的人和事情。除非你说个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出来。”
杨佑和紧锁着眉头,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影,我爱你还不够吗?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
“那就别分开啊,我们现在也可以每天见面,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回家,我们现在跟平常夫妻没差别,只是少了那道程序而已。”
见我反驳起来头头是道,杨佑和更加懊恼,一懊恼就脱口而出,“我怕我爸妈会对你不利,我怕我身不由己地伤害到你…”
所以说,人都不是个体,人都有在乎的人和事,杨佑和义无反顾地跟我在一起,他最最在意的人,就是我。
回想这短短半年,我经历了人生目前为止最悲惨的事情,同时也经历了人生目前为止最幸运的事情,杨佑和所带给我的震撼和感动,真的不止一点点。
可能是最近忙于工作,和太在意苏南的事情了吧,我竟然从来没有看到杨佑和眼底的慌张。现在仔细看着他,他深邃的眸子里竟藏着如此大的不安和迷茫。
我夹紧了手指,与他十指交扣,仰起头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佑和,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会因为你爸妈而离开你?”
杨佑和不语,只是紧皱的眉头更加锁紧。
我伸手,用食指一下一下按着他的眉头,“别皱眉,这么帅的男人皱眉可不好看…你以为我是偶像剧里那些软弱无能的女主角吗?受到一点家长的警告就会自动退出?”
我笑着,尽量用最灿烂的笑容笑着,“傻子,我才不会因为你爸妈说几句我配不上你的话,就自甘堕落。我可不认为自己配不上你,要知道,明明是你追的我。”
杨佑和也一笑,拿下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我知道,你都直接对着干,他们越是羞辱你,你越是勇猛,对吧?”
“对啊,不然呢?”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比小强还能扛。”
气氛在一刻变得轻松起来,我哈着气往他胳肢窝里挠,“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小强哪里得罪你了?!”
哪知,杨佑和根本不怕痒,他夹紧了胳膊,我的手一下子动弹不得。
“我在夸你好不好,别动怒啊,小心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着,他也伸长了手臂往我的胳肢窝袭来。
我的手臂没他的长,吃亏的自然是我,“停,停,停,我投降,我最怕痒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我背靠着车门已经无路可退,而杨佑和帅气的脸庞直朝我扑来。
车里暗暗的光线衬得他尤为诱人,没错,就是诱人。异想天开地想,若是让杨佑和伪装成女生,一定能够倾倒众生,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没头没脑的…”
“呵呵,没什么,觉得你帅啊!”
“蟋蟀的蟀?”
“元帅的帅啦,我是真心的!”
杨佑和一本正经地绕回了话题,“我也是真心的,我真心想跟你成为合法夫妻,以后大风大浪一起走。”
他再次提出,我却无力再次拒绝,以后大风大浪一起走,只要有他,我什么都不怕。深深的感动让我无言以表,我的眼泪正在眼眶里打转。
他俯身吻上我的眼角,吻去我的泪珠,再吻上我的双唇。我尝到咸咸的味道,那是沾在他唇边的我的泪。
苦尽甘来,涩中带甜,幸福的眼泪成了我们之间的粘合剂,我们唇齿相依,深深地吻了起来。
车外,呼啸的北风继续肆虐地吹着,一阵猛过一阵。
杨佑和忘情地舔舐着我的耳垂,沿着脖子吻上了我的锁骨。我也开始意乱情迷,理智被他的热情一点一点淹没。
“吧”的一声,杨佑和顺手按灭了车里的灯,与此同时,也扯落了我身上的外套。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响了车窗,啪啪直响,“打扰一下,里面有没有人?”是一个粗实的男人的声音,“有事需要帮个忙啊。”
杨佑和重重地叹了口气,狠狠地在我胸前咬了一下。
“啊,痛!”
“真扫兴,就不能让我体验一回**吗?!”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起来,开灯,外面有人叫。”
杨佑和无奈地坐了起来,稍稍摇下车窗,问,“怎么了?”
敲窗的人是一个抢修队队员,他带着标志性的橙色安全帽站在风口。西北风从窗口猛烈地吹进来,外面的温度估计有零下七八度吧。
“你们有没有人懂生孩子啊?后边有个孕妇要生了,救护车在五公里远的地方开不进来,羊水都破了…”
杨佑和,“我们都不懂啊…”
“唉呦,这可怎么办啊,什么时候不好生,大冬天的生孩子!…我再去那头问一问吧,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抢修队员又是着急,又是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