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合约是我谈的,字也是我签的,策划案也是我做的,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我难辞其咎。”
不知怎么,我心里开始对小君有了些许佩服,她虽然私下的行为叫人不耻,但是对待工作,她兢兢业业,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唯一可惜的是,她一开始就跟错了主人,一步错,步步错。
大左严肃地说,“这件事情我明天就要一份详细的检讨书,小君你要写,刘开同你也一样,我希望你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好好衡量衡量。”
说完,大左走出房间,他去敬酒赔罪了。
我也想去看看宴会有没有快结束,正要走,却被小君叫住了,“苏主任…”我收回迈开的脚步,听她说,“苏主任,这一次多谢你的随机应变,才将损失降到最低。”
我知道她是诚心感谢,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不必感谢我,我也是被硬拱上去的。”我看了一眼刘开同,直戳他的痛脚,“单子是属下签的,但是材料开销是由主任决定的,你想花最少的成本替公司减少开支,那也得保证不出事。别以为用减少开支的方法可以提高盈利,要提高盈利,唯一有效的途径还是订单量。”
龙太子的许多订单都被刘开同转移到了他自己开的公司名下,这对龙太子来说无疑是要少赚很多。
其实这些天,我都查得一清二楚,我只是装作浑浑噩噩,这样才能不被他们怀疑。其实,我早就让郭小雅复制了刘开同办公室的钥匙。我趁他们有事不在的时候偷溜进去,翻出了一些我不该看到的账单。
刘开同真是狡猾,提交给龙太子的婚礼成本很可观,实际上他都用次品,一朵玫瑰,贵的几十,便宜的几块,一副花架,贵的几百,便宜的十几块。这些消耗品用了就没了,谁会知道用的是好的,还是次的。
而多出来的钱就自然进了他的口袋,他有良心一点还会投入到自己的公司给小君他们分点,没良心就自己独吞。
今天,我本想趁他们出来,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大左,却被刘开同叫了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些内幕,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私自决定说会全权负责。
策划部的四个同事听我提到“订单量”,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我,脸色颇为紧张。
我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也跟他们打起了太极拳,“刘主任,摄影部那边的婚纱照单子很多,我想婚礼订单也不少,所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别把小型婚礼用的材料搬到大型婚礼上来,不实用的,你也不用太为公司省钱了。”
刘开同除了臭脸没有其他表情,而其他几个也不敢多说话。
只有郭小雅,她提醒着说,“幸好后来婚礼没有砸,我看后面几个助兴节目反响都很热烈,只要钱总一开心,什么事都好说,办喜事嘛,谁想闹个不愉快。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婚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我暗暗向她投去赞扬的目光,她这是拐个弯在说幸好有我呢。
随后,大家都走出了房间,我和郭小雅走在最后。
大厅里面已经少了三分之二的宾客,新郎和新娘到门口送客所以不在这里。在座的都是一些年纪轻的男女,想来应该是新郎新娘的朋友,都还没闹够。
“苏主任,他们是不是还等着闹洞房啊?”郭小雅拉了拉我的胳膊,快速塞给我一张纸。
我紧紧握着,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吧…”
“婚房是酒店的总统套房,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总统套房呢,原本想趁机见见的,可是婚房由酒店布置。”
“傻丫头,以后总有机会见的。”
***突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郭小雅立刻松开我,生疏起来,“苏主任,我忙去啦。”
“嗯,好。”这丫头,很机灵!
默默靠着墙边走,我将郭小雅的纸条放进口袋里,听着酒桌上的欢声笑语,“佑和”两个字时不时飘进我的耳朵,大家都在跟他攀谈着。而我唯一留意的是,他还在,他没走。
我忍不住朝那群人看了看,他正被一群人围着,有男有女,有说有笑。
“苏影!”大左突然在前面叫我,我转头看去,看见他正扶着走路踉跄的新郎从门口进来,后面还跟着身穿大红色旗袍礼服的新娘。
我小跑过去,第一件事就是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没有做好,实在抱歉。”
钱斌虽然已经走路要人扶着,但依然维持着豪门新郎的形象,“这件事谁都不想,你们也不想,还好你补救得及时。左董事长和大左都亲自道歉了,算了吧,别往心里去。”
我诧异地听着新郎说的话,他竟然不追求,那他老爸呢?豪门里不是都讲究面子么,这么失面子的事他们不追求?
大左向我使了一个眼色,“苏影,新娘子的旗袍扣子刚才被一个亲戚家的小孩拽开了,你帮她去缝几针。”
我看着新娘,她正用手捂着胸口,“哦,好。”
新娘子朝我笑了笑,“跟我来吧。”
房间里,新娘见我很是紧张,笑着说,“苏影是吧?你是杨佑和的女朋友?”
咳咳,她问我是不是杨佑和的女朋友,她居然问得这么直接。
我老实地回答,“交往过一阵,现在…不知道算不算,应该不算了,我不知道他今天会来的。”
“他可是跟我说,他回来不是参加我们的婚礼,而是为了你。”
我拿着针线的手一顿,线头一下掉到地上,“啊?你们认识?”
“当然了,我和钱斌,跟他都是同班同学。”
原来杨佑和不是代表杨振林来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发烫,脸色一定通红了,“他是不是想帮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啊…今天的事真是抱歉,确实是我们的责任。”
“哈哈,瞧你脸红的…赶紧帮我缝上,我们好早点出去啊。”
“哦哦。”我弯腰时期线头,穿了针,帮她缝。
她说,“唉,现在的小孩子真够捣乱的,小小年纪就抓不该抓的地方。”
我被她逗笑了,“是男孩子?”
“是啊,真是气死了,被一个小孩子吃豆腐,还不能说他。”
“哈哈,别生气,你今天结婚嘛。嗯,好了,缝得很牢,只有新郎才解得开。”
新娘也笑着,“你真有意思,难怪杨佑和对你死心塌地的。”
“有么?”
“有啊,一会儿他肯定会跟你说的。”她站起来,说,“走了,出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