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记巨响的爆竹声吵醒了,本想不理会蒙头继续睡,可谁知后来陆陆续续又响了好几声。
好吧,今天是国庆,就原谅它们了。我朦朦胧胧地起床,宿醉令我头痛不已。
多谢酒精,让我沉沉地睡了一晚,让我并没有多想杨佑和。
正刷着牙,家里的座机突然响起。能这么一大早打我家电话的人,必定是我妈。于是,我刷着牙过去接。
“小影,起床了吧?”
“妈,我不起能接你电话吗?我在刷牙呢。”听到妈的声音格外亲热,我忍不住撒起娇来,“妈,我要吃板栗鸡块,你多做点啊~~”
“好好好,我就问问你什么时候到家。今天桥头新开了一家大超市,我去凑凑热闹,怕你回来我刚好不在。超市新开张,又是国庆,肯定有不少优惠,隔壁的阿娣她们都去。”
听着妈说这些再平常不过的琐事,我觉得我漂浮不定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我也是有家的,家里的妈妈永远都在等着我。“妈,你现在就去凑热闹吧,等你回来我就到家,这不,我都在刷牙了。”
“好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小南昨天就回来了。”
“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只是一想到今天的国庆只有我们三个,以后的中秋过年都只有我们三个,我就不免有些伤感。
爸,如果你还在那该多好啊…
快速洗簌完毕,换了身便装,又随手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就出门了。门口,季莫拎着公文包和一些***刚好出来,后面当然跟着于萌萌。哇塞,这肚子可真大。
三人见面,说不出的尴尬,“回家吗?”我问。
“对,国庆回趟家…你也回家吗?”
“嗯。”我点点头,然后相视无语。
于萌萌带着浓浓的酸味,说,“那你们正好可以一起走嘛…”听她这话的意思是,她并不跟着季莫一道回去。她现在得意了,完全是正室的口气。
争锋相对比相视无言来得自在,既然你先开了火,那就别怪我开炮,“也好啊,省得我等公交车,中间还要转车,太麻烦了。”
于萌萌听了,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季莫,你不是还有东西忘记拿了么,进去看看仔细,晚点再去不迟。”
季莫也知道于萌萌的在耍脾气,无辜地举了举手里的袋子,“都带齐了,没落下的。既然苏影也回家,我又刚好顺路,那就一起走吧。”
我窃喜,于萌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要是不提一起走的话,我根本不会上季莫的车。
于萌萌扳了一下防盗门,“那随便你!”然后“砰”的一声重响关上了门。
季莫尴尬地朝我笑笑,对着防盗门喊,“萌萌,好好照顾自己,我后天就回来了,有事打我电话。”
于萌萌并没有回音,季莫指了指电梯,“影影,我们一起走吧。”
“呵呵,我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不用搭便车,公交车一样很方便。”既然于萌萌都进去了,我就对季莫实话实说。
季莫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但最终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们俩个一道走进电梯,他大包小包,我空着手。“要帮你提不?看着挺重的。”
“不用,这种东西看着大包装,重,可实际里面没啥花头,不重。”
“哦…于萌萌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去?要抱孙子了,你爸妈应该高兴才对”
季莫无奈地说,“他们还没松口,而且萌萌赶来赶去也不安全,干脆留在家里算了。”
“哦…”我不再问什么,到了一楼我就出了电梯。
季莫左拐走向车库,我右转往小区大门走,分道扬镳。
原以为就这样了,可是,当我在人山人海的站牌上等车时,又遇上了季莫。他开车慢慢停在边上,喊我,“苏影,苏影,上来吧,这么多人等到什么时候去?”
我犹豫着,看了看四周拥挤的人们,再看了看黑压压的公交车,我点了点头。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我坐上了季莫的车。
“今天这种日子,人不多就怪了。”季莫转头提醒了句,“系好安全带。”
“嗯,是啊,国庆么…”我一拉安全带扣在胸前,“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顺路么!”
车上有浓浓的香水味,可能因为一整夜的密封,味道有些过了,反而觉得刺鼻。季莫正开着空调换气,并且摇下了车窗,“透透气,外面挺凉快的。”
路上,季莫试探着问我怎么一个人搬回来了,我猜想他肯定知道杨佑和离开的消息,只是顾及到我的感受而没有直接问。
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对着季莫,我更觉得像面对亲人,我不用逞强什么,“杨佑和走了,回美国了,于萌萌应该告诉你过吧?”
“嗯,杨董也回美国了,听说是董事长夫人要动手术什么的。”
“对。”原来杨振林也回去了,这种人,非要等到迫不得以的关头才会有点表示,真是薄凉。
季莫又说,“那你也不用搬家啊,动完手术他们就回来了,难道你们…”
我扬起笑容,大方地承认,“嗯,我们分手了,他也不会回来了。”
季莫哑言,他看着前面,所以我并没有看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是替我惋惜还是在暗暗窃喜。
“影影…”他又开口了,“房子你好好住着吧,别想着卖不卖了,等国庆上来,我去办理转交手续,房子都给你。欠债你也不用操心,我会还。”
我诧异地看着季莫,他居然说欠债他自己还,房子都归我,这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不用,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协议吧,不用转交,晚点卖就行了。”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就觉得我欠了他一样,我不想欠任何人。
“你就别逞强了,你的工资供小南念书就差不多了,还想着买房子?”
季莫这句话说中了我的近况,也戳破了我的痛处,是啊,我一直都在逞强,假装没事,假装自己能看得开一切。但他的话也狠狠地刺激到了我,我倔强地说,“总有买得起的一天。”
季莫摇摇头,他多少了解我的脾性,不再跟我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