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揉着脚踝,三下敲门声响起,“能进来吗?”是大左的声音。
“进来进来。”我连忙说。
大左开门,捂着额头慢慢走进来,“你们以后少吵架,遭殃的人可是我。”
我怀着深深的歉意,两手交握着说,“真是不好意啊,连累了你一夜…”
大左一眼就看到我伤了的脚,“扭了?我看看…”他坐在我身边,拿起我的脚放在腿上。我本能地一缩,“别动,肿这么大一定是脱臼了,我帮你接回去。”
“啊?脱臼了?”我也没想到这么严重,我以为能走路就应该没事,八成是刚才被杨佑和一撞才弄得脱臼的。“等等…你,你还能治扭伤?”我表示很怀疑。
“当然了,我们打冰球的时候经常有人扭到,熟能生巧,自学成才。”
“是么…呵呵,真厉害…”我还是很怀疑,可是看他这么热心,我又不好意拒绝。“大左,你不是头晕么,沙发让你,你睡会儿吧…”
“不用,我帮你接好再睡。”大左轻轻捏着我的脚踝仔细研究起来。
伤处有些酸痛,但还能忍受,我顿时紧张起来,我承认我对他的技术信不过。
大左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跟我说起话来,“你什么时候来公司的?刚才你在门口听了多少啊?”
我回忆了下,“嗯,从你问他到底爱谁开始…大左,谢谢你,多谢你早上的电话,多谢你问他这个问题,也多谢你陪了他一夜…”
正当我诚诚恳恳道谢的时候,他手一使劲,“啊!!”我高分贝的声音,估计能传遍整个龙太子的角角落落。大左啊大左,你也太…太不留情了。
大左神气地一笑,“不用谢!”
我那个捶胸顿足啊,我那个欲哭无泪啊。
“动一下试试。”
我轻轻转动脚腕,虽然还是很痛,但明显感觉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大左拉起我,“来,下来走走试试。”
我抓住他的胳膊,他也抓住我的,在他的掺扶下,我迈开了一小步,“可以,能走!你还真的能接啊~”
他却说了一句我想揍他的话,“嘿嘿,歪打正着,我果然自学成才。”
这时,杨佑和急急忙忙冲进办公室,“苏影…”他刚刚梳洗完,脸上的还沾着水珠,“大左,你在干什么?”他大跨步走来,拉开我的手,一把把我抱了起来。
我被他吓了一跳,“干嘛你,我的脚踝刚接上,你可别又害我脱了。”
杨佑和探头看了看我的脚,又看了看大左。
“是啊,我接的,厉害吧!”大左坐进沙发里,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别太崇拜我~”
杨佑和没打算放我下来,“我刚跟清洁员打了招呼,她很快就来打扫,我们回休息室去了。”
“嗯…”
杨佑和抱着我走出门外,他还莫名其妙地瞪了我一眼,带着狠劲!如果我没看错,他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丝醋意。
怎么…你也会吃醋?
杨佑和还是动摇西晃的,还分不清方向,我不但要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还要指挥,“往左往左…哎呀,太左了,要撞墙了!往右一点…直走,门在左边大哥!”
终于到了我们的休息室,他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椅上,自己则拉了个凳子坐在我对面。他跟大左一样拿起我的脚,放在他大腿上,一边轻轻地揉,一边问,“疼吗?”
我用力地点点头,“嗯,疼!”
“我送你去医院吧,咱们打个的去,我开不了车。”
“不用,已经接上了,不用去医院,能走就没事儿。”
他鬓角处的水滴还没干,右边脸颊破皮的地方流了少许血,参合着水渍糊了出来。我随手抽了一张面纸帮他擦干,又拿了创可贴给他贴上。
“为了不破相,今天就丑一点吧,反正我不会不要你。”我逗趣着说。
杨佑和只是笑笑,一直看着我。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我突然感觉杨佑和的眼神好温柔,看得我都有些脸红。
“别这么看我…正常点行吗?”
“影…”他握住我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不管你以后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现在爱的人只有你,知道吗?”
这句话好熟悉,他是第二次这么跟我说了。就在前不久,他说他乳胶过敏的那晚,他跟我说了同样的话。一句话他说了两遍,可见一定有事。
“怎么了?”我问,“为什么又突然这么说?”
杨佑和解释,“不就是因为许卓柔么,你别听信她的话。”
是么,他指的是许卓柔?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又想问,可嘴唇刚刚开启,他就说,“对了,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许跟大左拉拉扯扯的。”
话题很自然地转开了,我“扑哧”一笑,果然,他果然吃醋了,真幼稚!“哈哈哈哈,你还吃大左的醋啊?你好意思不!他陪了一夜,做了我们的中间人,还帮我把脱臼接上了,你别这么小心眼好不好?”
但他却认真地说,“我不管,反正你照做就好了。”
“好啦好啦,除了你,哪个男人我都看不上,这总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他放下我的脚,起身走向旁边的长沙发,“我要睡会儿,真的好晕,不行了~”
“睡吧睡吧,反正老板一定不会来查岗。”
——
傍晚,当脸上贴着胶布,眼睛里充斥着血丝的杨佑和,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我走进公寓时,站在电梯口的许卓柔看傻了眼,她手里的车钥匙“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咦,怪了,刚才在车库怎么没见你啊?”我环着杨佑和的脖子,还晃荡着小腿,“哦,我知道了,我们两个人只有一双脚走路,当然没有你快喽。你的新车钥匙掉了,刚领的车,再配一把钥匙很麻烦的。”
“你话真多…”杨佑和斜了我一眼,他对女人之间的口舌之争是非常鄙视的。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认为他这是在护着许卓柔,但经过这一架,我知道他只是不想我跟许卓柔有任何接触,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