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
他嗤笑一下：“慕老师，我给过你机会。既然不珍惜，又何必这样。”
“顾先生，我真的很后悔，我不应该一意孤行，觉得自己能够收拾这些残局。说实话，我真的很后悔那晚离开。”
慕小辞的语气软了下来，竟主动提及那晚离开的真相。
顾凉言微愣一下，可能连他也没料到，这个一向有些小傲性的女人，竟然会柔软下来。
慕小辞声音不吵，反而温柔悦耳，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歉意道：“其实我这人挺笨的，从小父母的关心就很少，他们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能靠自己就不要靠别人，更不要欠别人人情。”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当你伸向我，想要帮助我的时候，我宁愿推开。”
慕小辞的眼圈微微发红，有几分委屈和悲哀的感觉。
她微微上前，走了两步道：“顾先生，这事情真的不能再谈了吗？”
顾凉言喉结上下翻动，眼眸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正要开口说什么时，紧闭的门被人敲响。
有人传话进来：“顾总，沈小姐已经在楼下等待了。她让我转达您，别忘了下午去选婚纱。”
那人声音又大又洪亮，像是故意对着慕小辞说的一样。
选婚纱？
慕小辞整个人浑身愣了一下，她不自觉的抬头看向顾凉言，他会答应这种事吗？
“顾先生，你要结婚了？”
顾凉言不否定。
却道：“慕老师没有别的事，可以离开了。”
慕小辞却不甘心问道：“顾先生，你要结婚的对象是沈小姐？”
她眼里带着几分质疑，顾凉言本想烦躁的挥开，她又什么资格质问他？
他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可当看见慕小辞眼里的悲痛时，他忍住，道：“是，慕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催促：“顾总，沈小姐腿上又复发了，她现在需要你。”
顾凉言看也没看慕小辞，从一旁架子上拿过衣服，看样子要离开了。
慕小辞不知道为何短短半个月时间不到，顾凉言对她的态度变得这般淡然。
仿佛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或者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果然，他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最好是天天都围着他转，不然他早就忘了你是谁。
顾凉言穿戴好衣服，慕小辞这才发现，他的无名指上竟然带着一根银色戒指，没由来的，慕小辞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传来一股痛意。
他竟然带着和别人的戒指。
应歌儿因她而死，而曾经的自己也为他被活活烧伤，而他呢，现在正准备着，奔赴下一段感情和婚姻！
慕小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在顾凉言擦过她的肩，要离开时，她忽然一把拽着他的手臂。
将他滞留在原地。
顾凉言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下手还挺重，他诧异的看着慕小辞阴晴不定的脸。
“顾先生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顾凉言冷了冷，而后勾起笑意：“家族联姻。”
他回答异常干脆。
“顾先生不是更在意思甜的喜好吗？顾先生不是说，只要思甜喜欢的人，不管是谁，你都愿意娶吗？”
“为什么是沈小姐？”
顾凉言皱了皱眉头，道：“慕老师，我已经给过你解释。我们的约定是有期限的，时间一过，我只能选择后者。”
“为什么一定是沈小姐？”慕小辞问他，害怕顾凉言察觉她的失常，她补充道：“思甜不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
顾凉言叹口气，道：“慕老师记性真不好。我一直在你和她之间选择。”
慕小辞也不死心问道：“你爱她？”
顾凉言没回答。
慕小辞固执问道：“你爱她吗？顾凉言”
她轻声问。
顾凉言看着她越发心碎和悲伤的眼神，忽然，没有回答。
慕小辞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慕小辞忽然一针见血道：“你不爱她！”
顾凉言忽然被人戳中心事般，冷酷道：“我同样也不爱你。”
听到这句话，慕小辞竟然微微松口气。
接着，顾凉言威胁道：“慕老师，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顾凉言手一挥，便离开了，消失在慕小辞视线里。
慕小辞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脑袋很混乱。
为什么她会被无罪释放，为什么顾凉言要接受沈晴晴。
可这些为什么最终汇聚在心中，顾凉言要和沈晴晴结婚了！
按捺住疑问，慕小辞去了医院，她直接去找席盎，她想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来见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被抓了吗？
-
“事情的情况就是这样，席先生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伤残，手指被断了半只，送他来的人，只留下这个纸条，让我们交给你。”
慕小辞没想到，找到的席盎只能躺在病床上，浑身绷着纱布，看起来十分可怜。
慕小辞颤抖着手，看着昔日里温柔的男人，只能闭着眼睛轻轻的呼吸。
那呼吸声极其浅，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应歌儿死的那天。
也是这样，呼吸很浅！
一股无名的绝望感将她推向深渊的入口，她看着手中遗留的纸条，照着上面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喂，慕老师，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沈晴晴带着愉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沈晴晴！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就行，你为什么要牵扯无辜！？”
“无辜？这个死男人，妄想找最好的律师为你翻供！是他招惹我的！我不过给他点教训，不要管不该管的事！”
“怎么，慕老师，刚出来？不适应，想再回去？”
沈晴晴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慕小姐，我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继续关在那深不见底的黑屋子里！怎么？想试试吗？”
她怎么知道她住的黑屋子？
慕小辞试探道：“是你把我弄进去的？”
沈晴晴这才察觉自己说漏嘴，道：“我要跟凉言结婚了，可没闲心管你。今日不过是给你一个提醒，以后不要再插足在我和凉言中间，不然，你的下场可比不得你哪那痴情小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