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得令后,出门提起苏黎就往生石场方向走去。生石场开满了生石花,那里的花好久没施肥了,他打算去那把人毙了,尸体刚好可以作为肥料,给花施施肥。
这时,迎面碰到急忙赶来的阿杜。
“等等!”阿杜叫住了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生石场。”
阿杜以为首领心情不好,便从他那里拉了个人“发泄”。这下,人给折腾死了,被拖去生石场喂花。
与其让它去当花的养料,还不如作他食堂里的食材。最近,那群臭小子们天天跑来向他抱怨食堂肉太少,吃不饱,自己都快被烦死了。
他拦住那人,指了指晕过去的苏黎:“这个能不能给我?”
那人看着阿杜渴求的目光,立马懂了,毕竟这人长得不耐,阿杜看上也正常,便点头答应了。
库扎听到外面谈话的声音,吼道:“阿杜,磨磨蹭蹭地在干嘛?还不赶紧死进来!”
“欸,来了来了。”阿杜忙推门进去。他抹了抹额角的汗,恭敬道,“首领,您找我?”
库扎放下了摩挲疤痕的手,转头看向他,脸上尽显烦躁和不悦。
阿杜见了,心下咯噔一声,“又是谁惹着了这位祖宗了哟?”
他小心翼翼,满脸谄笑道,“嘿嘿,首领,我一得知您找我,便加急赶过来了。嘿嘿,不知您有何吩咐?”
“你明天带几个人去抚县打听一下情况。桑匹这老匹夫,女儿还要不要了?这么久了连个回信都没有!”
闻言,阿杜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到抚县一来一回至少得七天,现在两天都不到。对方别说回信,就是收没收到消息还得另说。”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可没胆量把这话说出来,毕竟他怕死。于是,他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个任务。
话说,阿杜走后,徐曼发现自己使劲往墙角躲也无济于事。聚在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很快就引来了几名大汉的注视,他们往她们走了过来。
妇女们见状一哄作鸟兽散。徐曼混在人群中跟着她们朝门口跑去。她不敢跑在最前面,因为门口那还有个人拿着枪守着。
果然,前面几名妇女不出她所料,相继被食堂师傅爆了头。徐曼假装中枪,朝地倒去。为了逼真,她偷偷抹了点血在脸上和身上,她想借助装死来逃过这一劫。
所幸,那群大汉对死人不敢兴趣, 没人注意到死人堆里还有个活人。
良久,枪声停止了。房间只剩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徐曼眼睛闭着,所以耳朵更能清晰的听见这些声音。
她现在只能默默祈祷,祈祷他们完事后赶紧离开。她怕自己忍不住这满满的血腥味又会吐,怕被他们发现她还没死。
这时,徐曼耳边隐约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起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人的脚步声。闻声,徐曼绷紧了身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已跳到了嗓子眼。
不一会儿,那人打横把她扛了起来。他要干什么?未免露馅,她没敢睁眼。
那人满身的骨头,硌人得紧,加上路上一颠一颠的,徐曼胃里更不舒服了。好在没隔多久,她被放了下来。
听见声音逐渐远去,徐曼这才敢睁开眼睛。只是她一睁眼,差点没尖叫出声。只见离她脸部一尺远处放着一颗人头。徐曼有些庆幸它是闭着眼睛的,不然自己还不得吓晕过去。
她瞄了瞄四周,都是死人,这里应该是停放尸体的地方。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这里怎么那么多颗人头?他们的尸身都哪去了?
没待她多想,脚步声又响起。吓得她连忙闭紧眼睛,放缓呼吸。没过多久,那些人走了,徐曼却犯起了难。
她在思考自己是留在这里,将就着睡一晚,还是出去找小张。小张现在住在哪她还不知道,自己与其一通乱窜到处跑,还不如待在这里,至少这里是安全的。
打定主意的她,闭眼躺下,打算美美的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好跑路。
下半夜,温度降了下来。苏黎被冻醒了,正待他起身想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背后有个重量压着自己。
动了动肩膀,他感觉有液体滴在了脖子处,紧接着便闻到一股腥味,这是…血的味道。
他翻身坐了起来,背上的东西被他这一动作给带到了一边。一眼望去,房间里摆满了人。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尖,苏黎发现他们都死了。
到现在为止,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初到渠州那一会儿,虽不知自己怎么来到的这里,但他能确定这事肯定和之前劈晕他的那人脱不了关系。
也不知道他在这待了多久,苏黎心下着急:“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快点赶去若城。”推开脚上的尸体,苏黎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在路过一具尸体的时候,他突然像木头般愣住了。他的视线像是被胶水黏住,两眼发痴地盯向地上躺着的那人。脸色也因心脏突起的痉挛而渐显苍白,慢慢地,他僵硬地迈着步子朝那人走去。
走到女孩面前,苏黎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颓然地跪坐在地。长久以来,脑中一直绷紧的那根弦断了,不敢置信自己一直寻找的女孩近在眼前,却安静地无任何生息。
积聚全身的力气和勇气,苏黎抬起沉重的手伸向了女孩的鼻尖。片刻后,感觉到指尖均匀的呼吸,他轻抖着托起了女孩,半抱在怀里。
此刻,心底难以言喻的喜悦晕湿了他的眼眶,带着来自胸腔的低沉笑声,不能自已。
徐曼渐感呼吸困难,不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砸在自己脸上,她不舒服地睁开了眼睛。
是梦吗?她看见了男神。她等这一刻等了好久,日盼夜盼,男神终于来梦里看她了。
真好!她轻抚他的脸庞,娇嗔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拭去女孩脸上的血迹,他扬起嘴角,眉眼弯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