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三个月,中途封承煜一次都没有来过。
他不来,丁冬也乐得轻松。丁小伟每次放月假的时候她都要请一天假陪他出去玩,对于姐姐的变化丁小伟不无欣喜,但也只当是资助人待她很好,以至于她的状态一次比一次惹人注目。
而丁小伟,还是那样瘦弱,矮小,同龄的发育好的男生已经一米六出头了,丁小伟还停留在150cm止步不前。
丁冬每次看见他这样都觉得很愧疚。虽然学习各种东西确实累,但至少她现在所享受的是大小姐般的待遇,而弟弟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每次她都会带丁小伟去很昂贵的餐厅,点各种大鱼大肉让他放心吃,然后自己在一旁看着他。
她每天的膳食都被严格控制着,是不能在外面吃东西的。而丁小伟却以为她是舍不得吃,所以一直劝她吃,自己倒是没吃多少。
有时候看着这样的弟弟,丁冬忍不住就会眼眶一酸。
丁小伟跟着她受了很多苦,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她,想必现在不会过成这样。
跟着各种老师学了三个月,丁冬的收获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现在的她哪怕算不上名门闺秀,至少站在那里,也没人会觉得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如今她的身材纤巧玲珑,凹凸有致。发丝不烫不染,乌黑秀丽,如同瀑布般顺滑。眉眼精致,漆黑明亮的双眸顾盼生辉,面庞饱满红润,嘴唇也有了血色,皮肤白皙嫩滑,比起之前的面黄肌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她像是一朵清纯无暇的花,可举手投足之间,都已有了万般风情。
仅仅是这一次和丁小伟出来吃饭,邻桌的几个男人就频频投来意义不明的眼光。
丁冬只当没看到。
这副皮囊是封承煜给的,如果没有他,她现在都还是个不知道在哪里苟且谋生的黄毛丫头。
有时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去看待封承煜。他是在绝境中给予她生机的恩人,也是想要用她来为自己谋求利益的狡猾商人。
说谢他,肯定是要谢的。
但若说恨,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看着丁小伟吃完了饭,丁冬又让司机送他去了学校,顺便把路上买的一堆零食塞到他怀里。
“在学校一定要认真学习知道吗?姐这辈子就指望你了。”丁冬俯身,微微笑着摸摸他的头,眼里仿佛点缀着星子,璀璨晶莹。
丁小伟睁着眼睛看着她,几乎连呼吸都滞了一滞。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咬了咬下唇,抱紧了怀里的零食,嗫嚅着对她说道:“姐,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又不知道哪里变了。”
“嗯?”丁冬依旧微微笑,眼眸弯成两道月牙,语气温柔:“你觉得我这样好吗?”
丁小伟狠狠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又狠狠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姐,你现在的样子,我总觉得好危险……你太优秀的话,会被人抢走的。”
丁冬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唇角微微勾着,少顷,她还是敛了笑意,叹了口气。
“好了,快点回学校吧。”丁冬冲他挥挥手:“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为了方便联系,她给丁小伟买了个学生手机。她不担心丁小伟的成绩,如果他的身体能好一点,不那么容易生病,那么成绩差点也是没关系的。
送走了丁小伟,丁冬坐回车上,收起眼底的神色。
说实话,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很累。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谨慎。教礼仪的老师说过,最好的伪装,就是骗过自己。
只有当她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位名媛时候,她才算是真的成功了。
“小姐,封少已经在景泰湾等了一下午了。”司机陈叔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这样说道。
“回去吧。”丁冬放缓声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
她挺直了脊背,双手安安静静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整个人看起来像座雕像一样。
三个月,他也是时候来验收成果了。
三个月以来,泰湾的别墅少有这么寂静的时候。大约是因为封承煜来了,所有老师都不在,就连管家也回避了。
林森站在门外,看向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这段时间封承煜虽然没有亲自来过,但有事都是林森过来代办,因为经常能见面,所以对于她的变化,林森并没有太大的表现。
丁冬走进客厅,看见封承煜正在看餐桌上的那瓶花。那是三天前,在花艺老师的指导下,丁冬搭配出来的。
白色风铃草和淡粉色月季错落有致地在瓶里绽放,以几片芭蕉叶做点缀,花型呈散射状,看起来娇羞而又赏心悦目。
可能是因为放了三天,花瓣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新鲜,但花茎仍旧顽强地挺拔着。
丁冬看着封承煜修长的手指拂过低垂的风铃草,心脏突然快速地跳了两下。像是被什么突然击中胸膛,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他背对着她,似乎并不知道她来了。
“封先生。”她开口,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但音色却是婉转而悦耳的。
封承煜的动作怔了一下。
随后,他回过头,视线长久地落在她身上。
那幽深寂静得宛如一泓潭水般的黑眸刹那间划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情愫,但仅仅只是一瞬,封承煜很快便勾唇笑起来。
他打量她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角落。少顷,他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他走近她,伸手挑起她耳畔的发丝。
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封承煜的笑意愈发明显。他微微倾了身,声线带着几分低哑:“才三个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你就是有能让男人移不开视线的能力。”
感受到身畔的娇躯有一瞬的僵硬,封承煜微微垂下眼睑,唇角笑意不减。她发间的香气像是某种诱.惑,吸引得人想要再靠近一些……
她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