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烁惊讶地看着许安妮,看她一脸不甘心又生气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在说谎。
他脑海中像回放电影片段那样闪过曾经和余晚晚共同经历的那些场景。
很久之前,余晚晚似乎跟他说过,她的老公很有钱,有多有钱呢?大概是富可敌国这样子吧。
富可敌国,在帝国,在A城,能够称得上富可敌国的男人又有几个呢?
前段时间,在向晚茶楼,刘特助拿着支票去找余晚晚,恐怕就是代替落以琛去的吧?
他一个小小的特级助理,怎么可能开得出那么大的支票呢?就算呆在落以琛身边工资高,待遇好,就算在落实集团这么多年,已经能够拿到它的股票分成,但是刘特助才多大年纪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身家呀。
再说余晚晚,名牌大学毕业生,年轻漂亮又有才华,区区一个刘特助怎么配得上她呢?
许烁自己追她都没有追到手,刘特助又什么追得到她呢?在帝国,能有几个男人强得过他许烁呢?
把这一切综合起来看,倒是落以琛和余晚晚结婚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落以琛为什么会和余晚晚结婚呢?这是许烁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
落家是帝国乃至全世界都拍得上名号的大家族,几代人都是泼天的富贵,落家子弟活跃在全世界政坛商界等各个地方。
他们家族历经几代人还能维持这么大,这么繁荣,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家族联姻。
落家的孩子,婚姻是不能够自己做主的,必须由家长出面,在上流阶层的孩子当中寻找一个和他们家财力,能力等各个方面匹配相当的人结婚。这样强强联合,互相扶持的方式,才是延续家族繁荣的关键所在。
现在,关键问题是余晚晚她是平民阶层啊,如果不是进入落氏集团工作,她可能连落以琛的面都见不到。而且,按照落家的习惯,他们也不可能让落以琛娶余晚晚呀。
莫非她是被落以琛包养的?
这似乎也说不通,余晚晚明明说过,她已经结婚了,是领了结婚证的那一种,而且夫妻之间感情很好,她老公很疼她。
如果是被包养的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藏着掖着,不可能堂而皇之说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喂,哥哥,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你应该是听错了,以我对落以琛的了解,她是不可能看上余晚晚的。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就算他真的喊了余晚晚,也不可能是你身边这个余晚晚,放心吧。”
“哥哥,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哦。”
“那你早点睡吧。”
许烁终于不再折腾了,下人们也都舒了一口气,借着送许安妮回房间睡觉的借口,全都退回去休息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许烁和余晚晚,也许是因为许安妮刚刚那一句落以琛喝醉之后喊的是晚晚。
空气当中有一丝尴尬弥漫开来,余晚晚因为自己对许烁的隐瞒,总觉得有点儿愧疚。
两个人默默地杵在那里,谁也不开口说话,谁也不挪动脚步。
许烁心里装满了疑惑,但是看到余晚晚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没有开口质问。
“去我房间里睡吧,这里睡着冷。”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你家里这栋大别墅冬暖夏凉,睡哪儿都一样。”
“行,你非得睡这儿的话也行,那你就去睡。我看看客厅里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摔的、砸的,我再把刚才的场景重现一边,把家里的人全都吵起来,让他们给你腾地方睡觉。”
“你别这样,许烁。你这样的话,大家都睡不成觉了。”
“我管他们?”
“好吧,好吧。我去你房间睡,那你睡哪儿?”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呢?”
“都说了,不用管我。我们许家家大业大,房子多得是,还怕没有我睡觉的地方?”
“那好吧,晚安。”
“晚安。”
许烁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他的卧室又大又安静,泰国椰棕记忆棉床垫又软又舒服,余晚晚洗漱完毕之后,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因为许烁头天晚上发了话,所以也没有人敢叫余晚晚起来干活。
许安妮一贯是睡到太阳下山再起来的,她不开口,谁敢使唤余晚晚?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许烁才上楼敲门去叫醒余晚晚。
“起床吧,盥洗室里有全新的洗漱套装,拆开用就是。”
“好的。”
“今天厨房做了很多菜,你应该会喜欢的。抓紧时间洗漱,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起下去。”
“不用等我了,你先去吃吧,我一会儿跟夏嫂子他们一起吃就行了。”
“你今天中午跟我们一起吃吧,你是我的客人。下午我走了之后,你再跟夏嫂子他们一起吃。”
“好吧。”
当余晚晚和许烁一起肩并肩款款走下楼梯的时候,客厅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当然,余晚晚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楼下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看到了落以琛。并且,她从落以琛惊讶又愤怒的眼神当中知道,他一定认为自己昨天晚上是和许烁一起睡的。
因为落以琛的到来,一向睡到傍晚才起床的许安妮也下来了。此刻,她端坐在那架特质的轮椅上,满脸鄙夷地看着余晚晚。
“哟,我说怎么昨天让余晚晚做点事情,我哥哥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原来是有特殊原因的呀。余晚晚,你可真是有福气呀。”
“安妮小姐,早安。”
余晚晚的舌头在嘴巴里面打了好几个圈圈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种被所有人误会和鄙夷的滋味真不好受,可是落以琛在这里,要想让他彻底放下自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只能接着借许烁演戏,反正,之前在向晚茶楼的事情,刘特助已经向他汇报了,做戏就要做全套。
“哎呀喂,你快别叫我安妮小姐了。瞅你这不顾一切往上爬的劲儿,只怕在许家的地位很快就要越过我了。”
许烁淡淡地扫了许安妮一样,把她吓了一个激灵。毕竟,昨天晚上,她的亲哥哥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还掐她脖子来着。
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许烁这次并没有骂许安妮,而且神情复杂的笑了一下,就像是默认了许安妮说的话一样。
这下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坐不住了,许烁这是什么意思?变相承认余晚晚昨天晚上跟他共床共枕了?那以后下人们该怎么称呼她呢?余晚晚?余小姐?余少奶奶?好像都比较尴尬。
落以琛坐在许安妮旁边,暗暗攥紧的拳头捏得指甲都断了。他看似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下面暗流涌动,浑身翻腾的醋意都快把他淹得窒息了。
除了许烁,没有人注意到落以琛神情的变化,落以琛也没有注意到,从头到尾,一直都有人在暗暗观察他。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许烁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