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雪话音刚落，王艳眼睛就眯了起来，狞笑着说道。
“你就是文琪的女朋友是吧，我听说，你以前跟张子扬好过？”
李若雪嘴角微微苦涩，说道。
“算是吧，只不过我没有好好珍惜。”
“贱货！”
王艳紧咬牙根，尖叫一声，啪地一巴掌扇在李若雪脸上，一脸扭曲狰狞说道。
“你还后悔了是吧？！我儿子现在成了残废，张子扬那小畜生小人得志，你就后悔了是吧？！”
李若雪依然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淡漠地说道。
“就算没有这些事，我也后悔了，也许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早就后悔了……”
王艳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说得好听！一脸狐媚的克夫相，我儿子有今天和你这贱人脱不了关系！”
王艳说完，似乎还是不解气，一脚将李若雪踹倒在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李若雪始终一言不发，甚至不曾痛叫一声，只有无神的双眼透露着心如死灰，但王艳则是边打边嚷嚷，把这辈子会的那些难听话都骂了个遍。
不多会儿就吸引来了一群街坊邻居围观，但没有一个敢上来拦着的，毕竟王艳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的泼妇。
最后还是陆庭轩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行了，跟她较什么劲，又解决不了问题。”
王艳这才罢休，冷冷地看了一眼蜷缩在地的李若雪，一口唾沫吐在她脸上，转身咣当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周围的街坊邻居这才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吧孩子？用不用去医院啊？”
“你呀你呀，怎么跟这家人扯上关系了呢，这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呐，尤其是她家那儿子，混蛋一个。”
李若雪站起身，丝毫不顾自己蓬头垢面的形象，一脸木然地跟众人道了谢，背影萧瑟地缓缓走开，背对众人的脸上一阵苦笑。
造化弄人，如果是在她堕落之前有人这样劝她，她一定会不屑一顾。
但只有真的堕落过，才明白为了金钱而出卖感情和尊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现在众人劝导的声音终于如雷贯耳，她却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弥补年少无知时做出的幼稚又愚蠢的决定。
人的成长和顿悟，往往只需要一瞬间。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也无疑是自古流传至今的至理名言。
该做的事终于做完，李若雪站在天桥上，眼中倒映着下面川流不息飞驰而过的车辆，轻轻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一辆越野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说她年轻吧，一头花白的短发修剪得干净利落。
但要说她是老人吧，又对不起她细嫩的皮肤。
此人穿着一身迷彩军装，看起来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副驾驶上一个年轻女孩探头看向白发女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头儿，这次已经是最接近成功的了，但试验体依然没一个能活的，科研部那些家伙到底有谱没谱啊，到时候又要把锅甩给咱们，怪咱们找来的试验体不行。”
白发女人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皱了皱眉头，撇嘴说道。
“没办法的事，我一开始就说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成功不了。要求实验体完全丧失求生欲，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找那些自杀的人，也几乎没有真心想死的，到头来都有放不下的东西，都想活着，看来只能回去报告实验失败，这个项目只能放弃了。”
叹了一口气，白发女人通过中央倒车镜看向司机，问道。
“还有多久到总部？”
司机面无表情盯着路况，说道。
“还早，过了燕海市，还得横穿两个城市才出省，头儿，你睡会儿吧。”
白发女人点了点头，刚一闭眼，一声巨响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颠簸，以及刺耳的急刹车声音。
只见整个前挡风玻璃都已经彻底龟裂，完全变成了一片花白，隐隐能看到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
“撞人了！快下去看看！”
几人连忙下了车，只见车后面一个女孩的身体已经完全撞击碾压到扭曲，整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勉强还吊着一口气。
但就凭嘴里不断冒出的血泡就看得出来，离咽气已经不远了。
几人赶紧围了上来，年轻女孩一脸焦急之色说道。
“我叫救护车！”
白衣女人面色凝重，摆了摆手将她拦了下来，说道。
“不用了，她坚持不到救护车赶来的，把强化剂拿出来，给她注射吧。”
司机微微沉吟了一下，迟疑地说道。
“头儿，有必要吗？正常人注射强化剂都挺不过来，何况是她。”
白发女人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看不出来吗，她有意寻死，如果不试试，她早晚是个死，好歹给她试一试，万一她真的已经没了挂念一心求死，或许反而能成，就算不成，也不过是一样回去报告情况，叫停项目罢了。”
司机咬牙点了点头，回车上拿出一个冷藏箱，取出一根注射器，将其中淡紫色的液体给李若雪注射了进去。
李若雪已经陷入恍惚之中，往事的一幕幕开始闪回，李若雪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有淡淡的释怀。
如果活着只剩下悔恨，就在往事的回忆中结束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黑，直到意识完全沉寂下来，但李若雪旁边的三个人则是一脸的惊骇之色。
只见李若雪原本有出气没进气的状态突然好转，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仿佛睡着了一样。
但李若雪血肉模糊的脸和断掉的肢体并没有恢复，白发女人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说道。
“成功了！但强化剂现在只是吊住了她的命，还要把她带回总部去，和义肢进行适配。”
说完便抱起李若雪放在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对年轻女孩说道。
“查查她的身份，跟她家里人说明情况，签一下保密协议，派人盯着，然后去警局交待一下，对外公布死亡信息，让她从此人间蒸发，她现在属于总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