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宋阮阮和铁娃早已换下了那身打满补丁的衣服,一下马车,倒没让那些村民一下就认出来。
这个时候的青山村可不太平。
宋阮阮昨日一夜未归,王氏一大早就来到阮氏的房间谩骂,话里话外都是阮氏放荡孟浪,教坏女儿。
因此宋阮阮才小小年纪就跟着别人跑了,败坏了她宋家门风。
一些大胆的人上前,认清是宋阮阮,忧心忡忡道。
“阮丫头呀,你可回来了,你一日未归,你奶奶说你跟人私奔,还把你娘打成重伤,你快去看看吧!”
宋阮阮耳中仿佛听到爆炸的声音,匆忙道谢后拉着铁娃就进了家门。
文书先生和衙役对视一眼,吩咐车夫停好马车,也跟着进去。
一到院子里面,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整个宋家特别安静,连平时孩子的打闹声也没听见。
地上一滩的血迹更是加重了宋阮阮的惶恐。
宋阮阮面色一白,加速朝阮氏的院子而去。
铁娃白嫩的小脸满是凝重,后面的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事情不简单了。
阮氏的屋子一片狼藉,但找遍整个宋家,也不见一人。
“铁娃,我们去村长家看看,村长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宋阮阮沉声。
一路上无心顾及旁人的话语声,地上的那滩血迹一直萦绕心中挥散不去。
若是阮氏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让宋家人陪葬!
村长的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宋阮阮扒开人群,一眼就看见里面昏迷的阮氏。
因失血过多而脸上苍白,头上也裹着一圈纱布。
宋家一大家子站在一旁,王氏更是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
她也没想到只是随便一推阮氏就晕了过去,还流了那么多血,早知道下手就轻一点。
不过这件事在她心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媳妇,只要没死就成。
村长坐在上首,对于宋家实在恼恨。
原本欺负孤儿寡母的也就算了,现在差点出了人命,就不是简单的家庭纠纷了。
自己辛辛苦苦维护青山村的名声,她反倒在后面拖后腿,要是被其他村知道,哪有人敢把姑娘嫁过来。
宋阮阮走到阮氏身边,眼睛猩红,胸腔中的怒火仿佛要把现场的一切烧毁殆尽。
今日一事,她一定要让王氏付出代价!
“阮丫头,你回来了?”
村长有些惊喜,他就知道宋阮阮不会像王氏说的和人私奔了,毕竟她说起分家时,眼睛里是充满了希望的。
这个王氏实在可恨,居然这么抹黑一个女子的名声。
宋阮阮点点头。
“村长伯伯,能不能帮我把我母亲送到铁娃以前的老宅去?”
村长温言,满口答应,随后找了几个健壮小伙,把阮氏抬过去。
再叫上自己的媳妇儿和儿媳妇,帮忙去收拾一下。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可认识,跟着宋阮阮来的其中一个就是县令身边的文书先生。
看来分家的事情阮丫头已经解决了。
那边王氏一件宋阮阮过来,还换了一身好衣裳,眼中怒火就忍不住燃烧。
就是因为这个小贱人,自己才失手把阮氏推倒在地!
“你个小贱人,不是与人私奔了吗?居然还有人回来,简直是丢了我老宋家的脸!”
说着还不解气,一巴掌就朝宋阮阮的脸上挥来。
后面的其中一个衙役见状,立马挥手挡住了王氏的手掌,一个猛力将王氏推到在地。
王氏的怒容和惊讶交织,脸上色彩变幻,只能愣愣的看着其中一个衙役。
“老婆子,还不滚回来!”
宋三河沉声喝道,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孙女居然带衙役来撑腰,看来是他失算了。
他心中也觉得宋阮阮随了阮氏,昨夜未归就是私奔,如今人虽好好回来了,但到底还是德行有亏。
这个孙女,不要也罢。
衙役一出手,宋家众人脸色都各不相同。
宋清辞不明白,她以为必死无疑的局面,宋阮阮居然能差动衙役,难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自己的不知道的事情?
花氏则是高兴,为自己的眼光好感到高兴,她就知道宋阮阮不是那种人。
宋阮阮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思,只是问道文书先生。
“先生,根据我朝律法,婆婆想杀儿媳未遂,应该判处什么刑法?”
“根据我朝律法第三十二条,杀人未遂者,打二十大板,罚服徭役五年!”
磋磨和要命是两码事,虽然自古婆媳就不对付,但直接要命的,饶是文书先生见多识广,也不禁咂舌。
“你胡说些什么,是那贱人自己没站稳才摔倒的,我才没有杀她!”
王氏身子一抖,失声尖叫,这种罪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下的。
“宋阮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面前的可是你祖母,你要让你奶奶去服徭役吗?不贤不肖的孽障!”
宋三河怒气冲冲道,早知道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当初就该听老婆子的把她淹死算了。
宋阮阮眼中蓄满冷意,讽刺一笑,凉凉道。
“那按照爷爷的意思,我娘亲现在危在旦夕,而罪魁祸首就因为是奶奶,所以就要选择不追究?”
“孝道至上,所以就可以把人命踩在地上,毫无顾忌吗?她今天能对我娘亲下次毒手,明天就能对我这样。”
“就因为孝道至上,所以我和我娘亲发生三长两短也是活该吗?”
宋阮阮声声质问,宋三河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你奶奶也说了,只是你娘亲没站稳所以才倒在地上发生意外,你口口声声把杀人的帽子扣在你奶奶头上又是什么道理?”
“对!你这个贱人,畜牲,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不应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最后居然来要我命!天爷呀,不公啊……”
王氏立马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俨然面前的宋阮阮就是现代中山狼。
宋阮阮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文书先生。
“先生,您说呢?”
“家人犯事,隐瞒不报者,视为同罪!”
宋阮阮冷笑的看着宋三河。
“爷爷,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就算我想不追究,可这件事文书先生已经知道,那么县太爷也会知道,你觉得还能逃的过县太爷?”
宋三河脸色更黑了,要是县太爷知道,就算是求到赵家面前也不一定能摆平。
王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难道这次自己真的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