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权笑着摇摇头:“那可不行,我的女儿出嫁,一定要是整个北国最风光的!”
南宫耀也急着搭话:“就是,父亲英明!十里红妆是最基本的!我这许多年的赏赐,都拿出来让妹妹去压箱底。”
楚朝音看着他们两个一心只为了自己的样子既感动,又难过。
父皇,母后,长姐,阳儿。
都是我不好。
长姐,阳儿,我该怎么才能找到你们?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好想你们啊。
眼泪流到腮边楚朝音丝毫未觉,南宫耀无意间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妹妹偷偷流眼泪。
他急促的走到楚朝音身边,想给她擦擦眼泪,他不喜欢随身带手帕,竟无手帕可用。
南宫耀顿时就有些慌张了。
“妹妹,别怕,嫁出去了太子也不敢欺负你,他若是欺负你,我就替你揍他,你别哭了,你这么哭,哥哥心里难受。”
他正手忙脚乱的想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
楚朝音背过身去,不让正在数嫁妆的南宫权看见。
“哼,哥哥惯会哄我。”
楚朝音想起南宫耀见了太子那殷勤的样子,又听见他表忠心为自己撑腰的话,这才笑了。
“哥,有你和父亲真好。”
她把自己的手帕塞给南宫耀:“木头哥哥,以后随身带着,若是以后把哪个小娘子惹哭了,给人家擦眼泪的物什都没有。”
南宫耀听了闹了个大红脸,推着她让她赶紧去自己房间歇息去了。
心想,谁家小娘子哭了我会哄啊,一拳过去把她牙给打飞,让她还敢在我面前哭。
他忍不住笑了笑,除了自家这个捧在手里怕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妹妹有这个殊荣,其他小姑娘他都不带看一眼的。
他看了看手中蓝色的手帕,上边还绣了几朵开的正好的海棠花,仔仔细细的叠好了放在了心口处。
真好。
燕启坐在榻上,看着一列列长长的礼单却总觉得不够。
他闭着眼睛,半晌才睁开,眼睛发亮,这个绝色的女人,配得上任何礼物与奢华。
是夜,楚朝音闭上眼睛,浅浅睡去。
她又回到了梦里,那个充满了杀戮的梦,她再次落进了冰冷的水里,一点一点的失去空气,像一条即将渴死的鱼。
她无意识的抓着被子,关节处泛白。
秀气的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梦里有一只手向她伸过来,她像溺水的人见到了浮木,狠狠地抓住了那只手。
她猛然睁开眼,发现手里的确抓着一只温暖的大手。
她气喘吁吁的坐了起来,季北星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又做梦了吧,没关系,我在,别害怕。”他慢慢把她纳入怀里,像前两年她夜夜做噩梦时一样。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像母亲的大手抚摸孩子,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再过几天,我就要和燕启成婚了。”
她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她希望他说些什么,又希望他什么都不说。
果然,“嗯,我知道了。”
季北星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丝僵硬转瞬而过。
她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微微笑着“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他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
“你还真是个财迷,南宫权给你准备了那么多嫁妆还不满意,还惦记着我这点东西。”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枝木簪,轻轻的别住她的秀发。
“这是我院子里的海棠枝做成的,我雕刻了许久,你可不要嫌弃啊。”
她看了看他发间那只一模一样的簪子笑着说:“我怎么会嫌弃呢,这个簪子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是不说破为好。
就像现在这样朦朦胧胧的情愫,让人着迷,却怎么也不敢去触碰,生怕这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稍微一碰就碎了,就散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有缘分相爱,没名分相处偏偏最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