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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初春,傍晚五点钟,繁华热闹的街道两旁的景观树上正开放着红红白白的花朵。白的是玉兰,红的是桃花,此时仍有不辞辛劳的蜂蝶们在花间轻歌曼舞,煞是热闹。大街上也是如此,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来车往,拥挤不堪。街旁一座中西合璧式的餐厅内却相对安静很多,许是时间尚早的缘故吧。此时一楼的西餐厅内正播放着一支旋律优美的钢琴曲,休息区沙发上坐了三男一女四个人,四人面前都摆放着一只盛了白水的玻璃杯,仿佛在等人的样子。

那女孩五官生的极其俊俏,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顾盼生辉,配以白皙的皮肤和苗条修长的身材,令人观之难忘。三个男人中年纪大些的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另外两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年纪稍大的男人和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的样貌、身材都是一样的英俊潇洒,颀长帅气,二人的样貌跟那个女孩的五官非常相似,看起来竟像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一样。剩下的那个男子虽然一样的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但是五官样貌却与三人不同,看起来更加魅惑一些,整张面孔精致的仿佛舞台上化了妆的明星一般,自有一种迷人的风流态度。他紧靠着那女孩坐着,不时地与之喁喁私语,轻笑浅谈,看来是一对儿亲密爱侣的样子。另外两个男人则坐在他们二人对面,年轻的一个脸上是一片漫不经心的神色,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四周,年纪大的则面沉似水,冷漠至极。

笔直地站在大厅门口的两个漂亮门童忽然一起开口说道:“您好!欢迎光临!”一边伸手打开了大门,一位身穿浅色风衣的短发女子两手各领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童走了进来。那两个小童是一男一女,俱都生的粉妆玉琢、机灵可爱,看相貌竟是一对双生的龙凤胎。那男孩走在前面,回身向着身后的女孩和那女子叫道:“罗老师,姐姐,你们快些啊!妈妈就快到了吧!”那短发女子闻言,清秀的面孔上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道:“辰辰你不要着急,你妈妈刚刚打电话来说她现在还堵在路上呢,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到,让我们安心在这里等她。”女孩将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一脸嫌弃地对弟弟说道:“辰辰,你就不能淡定一点吗?过个生日就兴奋成这样,要知道过了今天你可就五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是不是罗老师?”罗老师闻言忍不住笑道:“好好,琳琳说得对,你们都是大孩子了,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呢!”

三人一路说笑着,跟着服务员走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前。那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琳琳将背上的书包放在座位上,又脱掉了身上与弟弟同色的小风衣,露出里面的制服裙。见弟弟辰辰迟迟解不开风衣的扣子,便又小大人般地上前替他解开纽扣,帮他脱掉风衣,之后又将两件小风衣一并叠起来放到座位的里侧。罗老师看着眼前心爱的学生,脸上是满满的自豪感。面带微笑的女服务员轻声问道:“几位现在点餐吗?”罗老师摇头道:“我们还得等一会儿,您先忙。”服务员躬身为礼,转身走开了。辰辰开口道:“罗老师,我可以到那边玩一会儿吗?姐姐也去,行吗?”罗老师点头笑道:“好的,去玩吧,一会儿妈妈来了我叫你们。”琳琳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主动牵了弟弟的手,走到休息区边开辟出来的一小块儿童游乐区里面玩起了滑梯。

两个孩子的欢笑声吸引了休息区里等人的那一对情侣的目光。那女孩见这一对儿小童煞是可爱,忍不住笑嘻嘻地对身边的男人说了句什么,那男人凑到她耳边回了一句,女孩俏脸立即涨红,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拳头在男人身上打了两下。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笑道:“喂,我说你们两个,非得大白天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吗?”女孩嗔道:“哎呀,三哥,你说什么呢!谁秀恩爱了,你看看那两个小孩儿,真的很可爱很好看啊!”一句话引得那男子忍不住回头看去,随口赞道:“是呢!这两个孩子真是又漂亮又可爱呢!二哥,你看啊!”那年纪大的男子本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冷不防被弟弟拍了拍胳膊,便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两个孩子。只见那小男孩儿坐在滑梯顶上低着头对着等在下边的女孩嘻嘻地笑,那女孩背朝着休息区仰头望着弟弟。男孩“唰”地一声滑下,女孩疼爱的伸手相扶,冷不防脚下没有站稳,姐弟两个一齐跌倒在地上的一堆塑料球里,有几个彩球甚至被冲出了游乐场,滚到了休息区的地上。

琳琳笑嗔道:“哎呀!辰辰,你这个坏家伙,你都撞疼我了,快去把球捡回来!”辰辰欢快地答应着,二人出了游乐区,将彩球一个个捡起扔回去。休息区里的女子将自己脚边的一个彩球捡起,笑眯眯地招呼道:“过来小朋友,这里还有一个!”两个小童 一齐答应一声,双双跑到女孩跟前,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女孩手中的彩球。年纪大的男人此时才看清了两个小童的面孔,不由得心中一震,呆立当场。直到两个孩子道了谢,拿了球又重新跑回游乐区,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还是紧紧地盯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其余三人觉得奇怪,不明白自己这个一向严肃冷漠郁郁寡合的兄长今日为何如此失态,便不由得也将目光望向那两个小童。两个孩子玩得开心,哪里知道自己姐弟二人正在将一个成年男人搅得心绪不宁。

饭店的大门再次开启,一个身材瘦高穿一件黑色风衣、戴一顶黑色棒球帽的女子后背背了一只军绿色旅行包,一手提了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另一只手提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健步走进了大厅。一个服务员迎了上去,两人交谈了几句,女子便向着窗边的座位走来。服务员贴心地接过女子手中的生日蛋糕,女子便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棒球帽,露出一束乌黑柔顺的长发和一张虽然略显憔悴却极具美感的面孔:只见她双眉细长,几可入鬓,一双细长灵动的眸子里仿佛闪烁着熠熠的星光,鼻梁挺直,唇角微微上扬,若不是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抿得有些过紧,使得她看起来有些严肃冷漠的话,这样的五官配上那张白皙的瓜子脸和那副高挑瘦长的身躯,便端的可以称之为风姿绰约、宛如天人了。

此时罗老师已经看到了女子,忙着起身迎上前去,说道:“若真,你可回来了,他们两个都等不及了呢!”那叫若真的女子随着罗老师走到座位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随手脱掉风衣,脸上的冷漠神情已经被满满的笑容代替,这一抹笑意似春风拂过冰冻的土地,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开口是一把纯净动听的声音:“清平,这次又麻烦你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罗清平笑道:“跟我还这么客气。不过若真,我看你满脸憔悴的样子,怎么,这次出行很辛苦吗?”若真将胸前一缕乌黑的秀发拂到背后,笑道:“辛苦也是值得的,因为见到了好几位我一直十分敬仰的大作家,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好多宝贵的创作经验,而且也结识了几位新朋友,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呢!”罗清平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起身朝着犹自沉浸在玩乐之中的两个孩子走过来,叫道:“琳琳,辰辰,看看谁来了!”正玩得兴起的两个小童不约而同地转身大叫着:“妈妈!”一边急速地向着那叫若真的女子奔去。

休息区中四个男女的八只眼睛不由得跟随着两个小童望去,只见两个小家伙一头扎进了自己母亲的怀抱,撒娇不已。那高挑的女子满面慈爱和宠溺,搂着两个孩子向着那个靠窗的座位走去。几人看见了那女子的样貌,不由得皆是浑身一震,呆立当场。那女孩先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若真!?若白,你看,那是若真吗?是她吗?”被她称作三哥的男子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身边男子的胳膊,喃喃道:“天啊!二哥,那是若真吗?怎么长得那么像若真?真的是她吗?”说完转头回望身边的男子,只见自己的二哥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神游太虚般木然呆坐,毫无反应。接着他又将目光看向那被女孩称之为若白的男子,只见若白脸上早已不见了那种魅惑风流的神态,也如自己的兄长一般面色苍白,眼中却已经蓄满了泪水,将落未落,宛如两粒珍珠般在眼眶中滚动。

坐在窗边的母亲和孩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休息区里的异样。辰辰看了看若真带来的生日蛋糕,脆声道:“妈妈,你今天买的这个蛋糕好大啊!我们吃不完怎么办?”若真笑笑道:“哎呀!妈妈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你们说该怎么办呢?”琳琳在一边翘着嘴道:“罗老师说过,不能浪费,罗老师还说过,有了好东西要懂得分享,既然蛋糕买多了,不如我们就送给别人吃,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怎么样?”若真和罗清平一起点头微笑,罗清平道:“我们琳琳真的长大了,真懂事。辰辰,你说好不好呢?”辰辰也点点头道:“好啊!我同意。”

若真向服务员招手,开始点餐。罗清平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服和背包道:“若真,琳琳,辰辰,抱歉我只能陪你们到这了,我要赶今晚七点钟的火车去一趟柳城。”若真道:“怎么,你要去见你男朋友吗?吃了东西再去不好吗?时间来得及的。”罗清平叹息一声道:“不吃了,我想顺路去商场给他父母买些东西,可能还要耽搁一点时间。你好好陪孩子们过生日吧!”说完对着两个孩子笑道:“好了宝贝儿们,罗老师要赶火车去了,跟老师再见吧!我们下周一见。”两个孩子一齐抗议表示不愿意老师离开,罗清平只好软语安抚一番。这边若真已经麻利地切了一块蛋糕,跟服务员要了一个小些的纸盒装好,递到罗清平手里道:“那好吧,我也不强留你了,带着路上吃吧!”罗清平笑着接过,挥手道别,走出了饭店。

这边母子三人重新坐好,点了几样餐点。若真取出几支蜡烛,两个孩子立即欢呼着插在蛋糕上,之后开始用稚嫩的嗓音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只听那调皮的小男孩儿辰辰大声唱到:“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姐姐生日快乐,我们生日快乐!”引得若真和琳琳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若真开始动手切蛋糕,两个机灵的小家伙开始走马灯似的端了切好的蛋糕一块块送到来餐厅用餐的人们的面前去,一边不忘了跟人家解释,今天是自己姐弟的生日,人们听了无一例外地都对他们表示了感谢,并且送上生日的祝福。两个孩子愈加兴奋,辰辰气喘吁吁地对若真道:“妈妈,麻烦你再切一块大点的,我要送给那边的那个漂亮姐姐去,刚刚她帮我们捡球了呢!”琳琳习惯性地皱起眉毛道:“你就知道好看的姐姐,那里还有几位叔叔呢,也要送啊!”辰辰点点头,两个小童每人端了两碟蛋糕走到了休息区的四人面前,笑嘻嘻地说明来意。女孩的三哥最先反应过来,忙一一接过道了谢,女孩也急忙开口道谢,向两个小家伙祝贺生日,两人这才满意而归,跑回自己母亲身边,开始大口地品尝起面前的美味来。

看着面前的四碟蛋糕,众人愈加沉默,各自想着心事,竟然没有发觉身边走来了一位手拿公文包、西装笔挺的高大男子,正将一双饱经世故人情的眸子轮流望向四人身上。见四人毫无反应,便清了清嗓子,面露微笑道:“怎么了?你们四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一个个脸色这么难看?若白,你哭什么?敢是涵玉抢了你的蛋糕了吗?还是怪哥哥我来晚了饿得哭起来了?”这几句打趣并没有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相反几个人均用了异样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是没有人说话。

这男子被几人看得心底发毛,调整了面部表情沉声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最后还是那叫涵玉的女孩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一只胳膊,轻声道:“天玮哥哥,你回头看看,看看那坐在窗子边座位上的女人是谁?”天玮疑惑地盯着她含泪的双眼两秒钟,之后缓缓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高挑女子正将水果用牙签串了,分别递到对面两个孩子面前的盘子里去,不禁又回身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涵玉。涵玉轻声道:“天玮哥哥,你看出那人是谁了吗?”天玮摇摇头道:“只看见一个侧影,让我怎么认得出?她到底是谁啊?怎么你们几个反应这么奇怪?”涵玉正想开口,却被那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自己的二哥打断,那男人一脸阴郁,沉声道:“天玮,那是若真,是林若真。”

天玮浑身一震,忍不住霍然回身看了一会儿,又迅速回身压低声音道:“怎么会?若真怎么会变得那样纤细苗条?她不一向是个胖乎乎的傻丫头吗?怎么会变成这样?竟然还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两个孩子?……况且这几年以来咱们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她,却到处都找不到,今天怎么竟然轻易地约着一起吃个饭就遇到了?怎么会?怎么会?”渐渐地他的语声变低,也不由得坐到沙发上开始发呆。

几个人依旧沉默地坐着,虽然每个人都恨不得一步跨到若真面前问问她:这几年来躲到哪里去了?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两个孩子哪里来的?是不是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如果是,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孩子的生日宴会上?还是说……但是没有人这样做,因为没有人敢这样做,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这样做的后果,没有人有勇气面对那个此时正一脸宠溺地照顾孩子用餐的柔弱女子。

那边母子三人看起来胃口不错,两个小家伙每人吃了一块蛋糕,此时又忙着将妈妈帮忙切好的牛排一块块放进口中去。林若真摇头苦笑,不时地停下来为孩子擦擦嘴巴和小手。

一个四十多岁的圆胖男人自二楼楼梯上下来,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出头风韵不俗的女人,看到在窗边用餐的母子三人,便急忙走到桌旁。林若真见了来人急忙起身握手寒暄,两个小家伙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起身一齐鞠躬问候道:“王伯伯好,武阿姨好!”那圆胖的王伯伯急忙拍拍两个小家伙的头笑道:“琳琳,辰辰,祝你们生日快乐啊!哈哈哈!王伯伯刚刚忙着招呼楼上的几位老朋友,这个时候才跟你武阿姨一起下来给你们祝贺生日,你们不会怪伯伯来晚了吧?”辰辰嘻嘻笑道:“伯伯送给辰辰礼物,辰辰就不怪伯伯。”琳琳急忙拉了弟弟一把道:“辰辰你就知道礼物,真没礼貌。”那武姓女子急忙笑道:“辰辰别急,阿姨和伯伯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呢!”说着将手中两只寸把长的盒子递到两个孩子手中。林若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哎呀倚莲姐,你可别听小孩乱说,每年都要你们破费送礼物,搞得我都怪不好意思的呢!”武倚莲笑道:“你别不好意思,我跟老王两个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小家伙,我们自己又没有孩子,难得孩子过生日,我们才有机会表示一下,平日里给个压岁钱都要被你退回来呢!”一番话说得林若真和老王都哈哈大笑起来,老王道:“若真啊!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就多出好作品,多往你王哥这里投稿子,咱们哥们儿有钱一起赚就好喽!”一番话说得林若真又笑了,对武倚莲道:“倚莲姐你听听,王哥这是贿赂我呢!”武倚莲笑着在老王背后捶了一下,笑嗔道:“你这老不正经的,在孩子们面前快别说你那套生意经,看带坏了我们的小宝贝儿!”

这边两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盒子里面的礼物是什么了。还是辰辰着急地插话问道:“武阿姨,我现在能打开看看是什么礼物了吗?”武倚莲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啊!”琳琳却又转脸看向自己的母亲,见她也点头许可了,才跟弟弟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各自的盒子打开,盒子里分别装了一只绿莹莹的翡翠吊坠,看起来光洁明亮,价值不菲。

这回是琳琳首先叫了起来:“呀!好漂亮的小蛇啊!武阿姨您知道我们是属蛇的啊!谢谢武阿姨,谢谢王伯伯!”辰辰也乖巧地冲着二人点头道谢,看得二人心情大好。一旁林若真却面色微变,开口道:“王哥,倚莲姐,这礼物太贵重了些,我们不能收的。”老王笑笑不答话,还是武倚莲开口道:“若真,你就别推辞了。这点小玩意儿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的,何况我们两个都没有孩子,将来呀说不定还要借着琳琳和辰辰的光呢!”

老王在一边傻笑道:“唉,我说阿莲,你总说咱们两个都没有孩子没有孩子的,要不咱们生一个呗?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王武,你看多霸气!”一番话惹得武倚莲再次伸手在他背上捶了两下,笑骂道:“说你老不正经,你倒越发上脸了,还王武,你怎么不叫‘大刀’呢?”林若真被这两个人逗得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开口道:“我看就叫‘大刀王武’得了,你们两个也不用争,哈哈。”这一下连琳琳和辰辰两个小童也听出了大人们的玩笑,都一齐裂开小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林若真忙邀请王、武二人坐下,琳琳和辰辰将两碟蛋糕分别递到二人手中,几个人谈笑着品尝美食,气氛很是热闹。

休息区内气氛依旧凝重。眼见着那边林若真母子三人用餐完毕,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叫若白的男子终于忍不住起身向着她们走去,却被天玮一把抓住。若白带着重重的鼻音道:“天玮哥,你放开我,这次我决不能再这么轻易地让姐姐离开了!我们已经找了她六年了,你知道吗?”天玮依旧拉住他低声道:“若白,你听我说。这次我们不会再错过若真了,因为我认得那个老王,我们公司刚刚将他的出版社兼并过来,现在他等于是在为我打工,看他的样子跟若真很熟,相信通过他不难找到若真。倒是你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出现在若真面前,一定会吓到她的,当然还有她的孩子。还是容我们先打听清楚,再做出决定,好吗?”

若白听了天玮一席话,长叹一声又坐回了沙发上。那边林若真母子三人已经收拾好了大大小小的背包、礼盒等物,老王和武倚莲亲自送到门口。林若真领着两个小童来到一辆白色两厢轿车前,先将东西塞进后备箱,之后盯着两个孩子上了车,系好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自己这才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回身对着犹自站在门口相送的王、武二人挥挥手,驾车离去。王、武二人也便转身走回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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