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谢暖言左右睡不着,等着外面的声音。
可这一等,便到了深夜,眼见着就是天亮。
谢暖言想,这灼日到底是逃跑了。
这可怎么办。如果灼日走了,自己该找什么法子脱身呢?
这偌大的唐王府,能用的丫鬟都被原主得罪光了。
突然,听见门外有了响动。窸窸窣窣,是在开锁,难道是灼日?
谢暖言很快又否定自己,灼日是不会这个时候过来开锁的。
她将镇定剂拿在手里,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果然,门外根本不是灼日,而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身形。
这男人开了锁,轻轻的推开门,轻轻冲着床榻去,这就是来找谢暖言的。
谢暖言快速上前一步,将镇定剂狠狠刺到他的脖颈推进去。
男人手里拿着匕首,回头就是一刀,刺伤了谢暖言的手腕,身形不稳最后倒地不起。
谢暖言踢了这男人两脚,确定没有知觉,才走到门外。
“来人啊,抓刺客!刺杀王爷了!”
谢暖言拼了命的叫,巡逻的侍卫很快便朝谢暖言的房间过来,同时也惊动了齐照修还有那个娇弱可怜的夫人乔安安。
一堆人举着火把到了映雪楼,将漆黑的夜照的白昼一般。
地上,黑衣男人还有春翠腐烂的尸体,都十分显眼。
齐照修第一眼便望向谢暖言:明明十来天不曾见到,这个女人被仗刑之后竟然没有一丝紊乱病态,还将刺客制服了?
谢暖言并没有注意齐照修,目光直白的盯着乔安安。
真是个尤物,我见犹怜。
如果不是穿越时候听见那卑劣的声音,真想不到从春C药开始就是她的计策。
原主听了春翠的话下了春C药,之后就春翠锁起来,有人就故意杀了春翠之后又放火烧了她,陷害谢暖言。
若是之前那个愚蠢的原主,只怕就是等死了。
这里的开场白还未开始,另一边侍卫又担着担架闯进来,白布掀开,一具落水的女尸——灼日。
谢暖言登时怔住了。
谢暖言刚刚还以为灼日逃跑了,可灼日并没有,反而是丧了命!
这短短十来天,竟然两条人命!
谢暖言突然满是愤怒——这一切只怕都是这个乔安安的手笔!
乔安安指着那尸体故作惊恐的伏在齐照修的身上,“王爷!这不是王妃的丫鬟灼日?她不会也是被王妃——”
这话说的太有水平:只说半句,比说完整句话的效果还要好。意思春翠和灼日都是谢暖言害死的。
齐照修的目光一冷,扫向谢暖言。
谢暖言根本不等齐照修说话,反问乔安安,“你个小妾对王妃的丫鬟很熟嘛。”
乔安安脸上一怔,她觉得谢暖言十分奇怪,但嘴上还是迅速的反驳:“唐王府里,只有你的丫鬟总是躲着哭。自然都是见过。”
谢暖言这时候才看向齐照修,“本宫要求彻查凶手!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陷害本妃还有本宫的丫鬟!”
齐照修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见到谢暖言的这几次,总是被抢台词。
“谢暖言,巧言善辩是脱不了身的。”乔安安冷笑,“谁人不知你平日里就殴打灼日,还打得灼日这几日发烧下不来床?她身上的伤便是证据!”
“现在看来,你是要毁灭罪证,将她推下水——那可是必定经过映雪楼的水池!”
谢暖言心里发疼,灼日果然还是信守承诺来救她的,可她——却等于间接害死了灼日啊!
这个仇,谢暖言一定要报!
齐照修原本就不信谢暖言的为人,此时乔安安添油加醋,他自然毫不犹豫,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个草菅人命的王妃给本王送到检查司!”
侍卫领命,凶悍的朝谢暖言过来。
“我看谁敢碰本宫!”谢暖言怒吼一声,“高高在上的唐王,原来就这么喜欢听一个妾室摆布?”
侍卫一时竟然当真被镇住了。
更重要的是,还没人敢这么跟齐照修说话!
他们像是不认识眼前的谢暖言,她从前虽然耍赖胡闹,却从不敢违背齐照修。
“呵?”齐照修的眉头扬了扬。
谢暖言看不清他什么意思。
“谢暖言,你如今所作所为,无非就是为了离开这监禁。既然你求个机会辩解,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脱身!”
谢暖言心想这个齐照修,像是能预知她的想法一样。
她冷笑一声,走到灼日身侧,掀开灼日的衣服,将裹着的纱布拆开,指着已经好转的伤口责问乔安安,“这伤口已经被我救治好了,哪来的证据哪来的伤?”
乔安安表情错愕,明明之前还是鼓着脓水的。
乔安安很快反应过来:“便是伤口没有问题,也不能说明不是被你推下去的!”
“我被关在这房里,怎么推她下去?”
“既然被关,门怎么开着?”
“那就好笑了。连灼日死亡的时间都没有确定,如何断定是我?更何况,我如何有时间开房门推灼日下水又折回高喊有刺客?”
齐照修心里不可置信,却仍是淡淡的瞧着谢暖言——第一次听见她如此清晰的分析出一件事。
她眼里仿佛有光。
乔安安则指着她,“你说的什么?不要以为这样胡说就能脱罪!”
“只怕是你根本听不懂!”谢暖言冷笑,将刺客脸上的布一把拽开,然后又将他弄醒,“说,你是谁派来刺杀本宫的!灼日是不是被你推下水的?”
那刺客镇定剂的剂量并没有完全过去,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看到了乔安安,开口便要叫她,却被乔安安抢先一步,“好啊你谢暖言,你找了个野男人私通!现在,男人就在你房里,我看你还要作何解释!”
乔安安说着还狠狠扇了那男人一巴掌。
生怕晚一点,这个刺客就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