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那袁将军可是把那些个莽夫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面，这冷脸煞神一出，谁还敢多言？”
“那确实也是……”
隔壁桌子的客人小声嘀咕着，但这对话却一字不落被女子听入耳中。
女子倚靠在柜台边上，右手手肘撑在上面，细腻白皙的柔荑裸露在空气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引人浮想联翩。
听完他们的话，玉娘美眸一转，看向一边忙碌着的小二。
“过来！”她语气很轻，带着一股子魅意，但又暗含着一丝不可违抗的口吻。
小二闻言，立刻停下手上的活，快步走到了女子身旁，低头哈腰笑嘻嘻道：“掌柜的，可是有事嘱托小的？”
玉娘嘴角一勾，眼睛看向刚刚说话的那桌客人，“给那桌客人送个果盘。”
话落后，见小二还在原地傻楞着，眼神中夹杂着些许疑惑，她眉毛一挑，语气转冷，“怎么，没听懂我说的？”
“是是是，小的晓得了，这就去，这就给客人送去……”说完，小二直接撒腿子快步离开了。
玉娘看着他这慌张的身影，皱了皱眉，喃喃道：“跑这么快，老娘有那么可怕吗？”
她随身拿出了一面小铜镜照了照，看着铜镜里的人儿展颜浅笑，手不自觉地抚在脸上，“果然，太美了也是一种罪过。”
她照了好一会儿，直到瞥见门口那道人影，才收回了铜镜。
那道人影目不斜视，对于大堂中的喧闹声和他人投来的目光不予任何理会，直接上了三楼雅间。
“刚刚那是，袁将军？”
“这大白天的，刚说到这人，这人就出现了。”
“刚刚咱们的谈话，应该不会被听到吧？”
“笑话，咱们那么小声，鬼才听得见……”
玉娘撇了撇嘴，老娘就算是鬼也是个美艳动人的鬼。
她视线往上看，见他们口中的袁将军已然进到雅间内，她才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大堂里的人后，才转身缓缓走上楼。
雅间内，面容冷峻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对面悠闲抿茶的俊美男子。
屋内茶香弥漫，一片安静。
待对面男子放下茶杯后，袁凯才出言道：“不知公子约本将到此，所为何事？”
猝不及防收到邀约，还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他着实感到诧异。
他一个武将，墨沉一谋臣，一文一武的，这有什么好谈的？
“将军近日忙于军中事务，着实辛苦，不过反响确是不错的。”男子坐的挺直，眼里带笑，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谦谦公子。
袁显看着他的神情，依旧面无表情道：“公子说笑了，本将不过是做了职内事，本分而已。”
凭他多年的直觉，眼前这谦谦公子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鲜少有人能在他的眼神下仍从容自若的，这公子墨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依旧淡定自如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地喝茶，定然也简单不到哪儿去。
墨沉看清他眼里的戒备后，轻笑出声，“将军何必那么警惕，在下不过是来给将军指条路罢了。”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袁凯眸光渐渐沉了下来。
他知道那件事？不，不可能，应该不会……
墨沉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想到其它事去了。
“将军是否觉得，降军饷一事行动起来不像陛下说的这么难。”
墨沉抬眸，二人四目对视，袁凯顿了几秒后才点了点头，而后墨沉又道：“将军可曾想过，其中或许有人在助您？”
“是你？”袁凯眼神一凝，紧盯着眼前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这件事确实进展得过于顺利，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也有在暗中留意起此事，准备私下调查一番的。
公子墨在此刻提出，倒是让他有些怀疑起来了。
“哈哈哈哈将军说笑了，自然不是，在下哪有这本事？”
男子的表情很是真实，袁凯一时之间也摸不透他的话是真是假。
“那公子怎知？”
他不过是一谋臣，无权无势，又怎会知道这军中之事？况且还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他就不怕……
墨沉突地一笑，“在下在朝中也算得上有些日子了，若是这种事都推敲不出来，那这谋臣也就没有必要再当下去了。”
“那公子可知是何人在助我？”他一向不爱绕圈子，倒不如直接问出来，给各自都节省点时间和心神。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男子，男子先是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公子这是何意？”他这是在耍他？
墨沉看着眼前人眼里渐渐泛起冷意，浅笑道：“在下不过是一谋臣，有些事最好不好插手，明哲保身的道理自然是懂的。”
袁凯闻言，冷笑了一声，“公子不如直言，你想要什么？”
若是真要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话，他就不会特意找上他了，还跟他说了这一大堆话。
雅间外女子安静站在走道边上，耳尖微动，听着里头传出来的说话声。
她听得入神，没留意到身后站了个人。
“玉娘！”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玉娘身子顿了一下，随即回头一看，少年一身白袍，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
“少，少主……”
骆渊瞥了她一眼，随后抛下一句“跟上”，便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玉娘先是看了眼房间，咬了咬牙，美眸微闪，最后还是跟着少年离开了。
顶层房间内，女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安静站着一动不动。
空气中莫名充斥着紧张气息，令人有些不安。
“说说，都听到什么了？”少年手里握着一块令牌，翻来翻去把玩着，低着头也不看眼前貌美女子。
玉娘抑制住对他的恐惧，心中默念着，不过是一没长大的少年，身子弱不说，还不会武功，没什么好怕的。
不慌，她一点也不慌！
深吸了一口气后，感觉自己内心已经平静下来了，玉娘才慢慢抬起头。
但不曾想，少年也在此时抬头看向她，四目对视，玉娘瞬间感觉自己心虚了起来，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了。
“没，没什么，刚刚不过是正巧站在那伸了个懒腰而已……”
她边说着边偷瞄少年的神态，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少主这阴森恐怖的眼神，这谁顶得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