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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弄巧成拙

吃饭的时候,我依然有些神神在在,思绪已然飘到了九霄云外。以至于面对我最喜欢的香菇牛肉包,吃起来都味同嚼蜡。

大个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的和小钟讨论着什么馅的包子好吃。我象征性的给嘴里塞了点东西,然后端起一碗粥默默地喝着。

"大头,怎么了?看你一脸忧郁的样。"小钟无意中瞟到了我,一脸关切地问道。

大个也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圣人言:食不言,寝不语。你们俩不知道吗?"

我刚说完,大个的训斥就来了:"圣人个屁,少装模作样的,你根本没资格说这话,寝不语你哪次做到了?每次说梦话都让劳资一惊一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让兄弟们帮你想想办法,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更何况咱们三个都是诸葛亮。"

小钟听到后有些忍俊不禁,说道:"三个诸葛亮还是算了,起码你不像。"

我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大个却眯起眼睛,我能看到那条缝中有一道寒芒迸射出来,问道:"小钟,包子好吃吗?"

"好吃啊。"

"那怎么就堵不住你的嘴呢?"

"得,你们俩聊,我不说话。"小钟连忙住嘴,完全屈服于大个的淫威之下,只是眼神还会不时地瞟向我。

大个喝了一口粥,问道:"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看着他们俩关切的表情,我由衷的感到高兴,但是我现在都不清楚我这莫名的烦恼究竟来自于哪里,只是想起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就脑袋痛。将碗放下,拿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说道:"还能是什么事儿,愁啊,老刘亲自安排,也就是说我一个星期都得在他眼皮底下过日子。"

小钟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端起碗喝粥去了。大个微微怔了怔,然后笑着说道:"老刘人其实挺不错的,就是严格了点儿,有他盯着你,我们也放心。"

好歹糊弄过去了,我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想通了,多大点事儿。快吃,今天出去玩一天。"

"玩个屁,吃完东西就回去画图,我盯着你。"大个果断地拒绝了我。

"要不要这样?我好歹也请你们吃早饭了。"我欲哭无泪地说道。

大个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对昨晚我们陪你熬夜的补偿。"

我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瞪着眼睛说道:"你也好意思说昨晚?昨晚到底是谁陪谁,你们特么吃的吧唧吧唧的,也就小钟回来才给我倒了一……一盖可乐,想起来劳资就有气。"我越想越生气,这几个货昨晚干的根本不是人事儿。

"嗡嗡……嗡嗡…"有些尖锐的手机震动声传来,我皱着眉头看向大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这类声音总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感。

大个摊了摊手,表示不是他的手机,我们俩的目光又汇聚到小钟身上,小钟刚才好像在发呆,一时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钟,你手机。"大个提醒道。

"啊?哦~~"小钟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拿出手机,只是在看向手机屏幕时,他的表情有很细微的波动,随后就将手机挂断了。看到他的反应,我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谁的电话呀?"

"估计是打错了,陌生号码。"小钟很敷衍地回着。

见他不愿意说,我也没再强求,回头看了看大个,发现他也在打量着小钟,只是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疑虑。

……

"大头,大个,你们俩先回去吧,我父母来了,我去火车站接一下。"刚从店里出来,小钟有些匆忙地说道。

"啊?叔叔阿姨来了?要帮忙吗?"大个朝他问道。

"不用了,我一个就行了,你回去盯着大头好好画图去,胖子靠不住。"小钟话刚说完,人已经向着公交站台走去。

"注意安全啊,有需要随时打电话。"我朝他呼喊着。

"哎~~"

……

我和大个两个人又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悠闲地晃荡着,这会儿的阳光是最舒服的,但是如果没有点遮挡物,直接照在皮肤上还是有点受不了。闭上眼睛,尽情的感受着这份自然的气息,毕竟…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多了。

想到这里,那股莫名得伤感情绪又弥漫在我的心头,算了,不想这事儿了。

"大头,你有没有觉得小钟刚才反应有些不对。"

"感觉到不对又有什么用,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愿意说的事怎么问都不会说的,反倒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轻叹了一口气回道。

大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自从上次杨芸的事之后,感觉小钟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刚才不是说他父母来了吗,可能不好意思麻烦我们吧。"我尽量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大个想了想,笑着说道:"也是。他确实不喜欢麻烦别人。"

回想起最近小钟的种种变化,我也表示同意的点点头,虽然以前的小钟也是沉默居多,但是表情总给人一种很恬淡的感觉,可是最近的小钟总是会一个人待在某个地方发呆,偶尔也会露出一副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想起早晨答应老妈的事,就跟大个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去。"

"嗯,记得回来画图。"他都走了还不忘回头提醒我一句。

我忍不住笑骂道:"快滚,我打完电话就回来。"

……

小跑着到树下的长椅上坐着,开始在手机里寻找着和老爸的通话记录,滑了好久的屏幕,终于发现了那个印象中的号码以及旁边的备注(老云),看看日期,却已是三个月之前了。

轻咳了两下,让嗓子保持最佳状态,好好应对一下接下来的这通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头传来了老爸那熟悉的声音:"喂,哪位?"

我感觉我的嘴角在抽搐,难不成他连我的号码都认不出来?没好气地说道:"我是你儿子……"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许久,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声音:"喔~~无岫啊,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我明显感觉到他在故作镇定,隐藏在其中的那份欣喜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忍不住想调侃一下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爸,我就笑着回道:"听我妈说你想我了,又不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打了。"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老爸听到这话是什么表情,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他窘迫的模样。

"你这孩子,你妈说话向来就没有准头,你信她的话干嘛。"

我试着幻想了一下老爸此时的模样,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个严肃的老爸尴尬的模样。就说道:"哎,不说这个了,我妈说你最近工作挺忙的,还是要注意休息啊。"

"唉,你妈说话总喜欢带点夸张的成分,你呢,这段时间忙不忙?"

"也不算忙,每天也就是画画图什么的。"

"那就好,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嗯,放心吧。"

"好了,我这里来人了,先挂了。"还没等我回话,挂断的"嘟嘟"声就传了过来。还说不忙,连个周末都不能悠闲的过一次。每次和老爸打电话好像都没多少要聊的事情,例行问候完毕之后就会陷入沉默。

后来老爸可能也注意到了这方面的问题,每次在问候完毕之后都会找个理由快速的挂断电话,而我则会盯着那个被挂断的界面发好一阵呆。

今天亦是如此,我感觉脑袋里一片混沌,看不清曾经,也看不见未来。

……

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我的鼻腔,紧接着就看不到东西了,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闭上双眼,那股有些冰凉的触感,不停地挑动着我这颗燥热的心,虽然声音特意改变了一些,可那熟悉的清香让我立马就判断出来者是谁。

可是想到好不容易可以有个事情解解闷,就不打算立马拆穿她了。于是试探着问道:"林依依?"

"不对!再猜!"声音听起来有些得意,我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弧度。

为了让她再开心点,那就再多猜几个吧,便说道:"那就是……李悦?"

"不对不对,再猜!"

我隐约好像从中感受到了一丝怨气,可能是聂欣妍对李悦这个名字有所抗拒吧,便又猜道:"不会是林瑶吧?"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她没有让我再猜,反问我道:"林瑶是谁?"

"林瑶是……哎?不对啊,不是我猜吗?怎么变成你问我了?"

"你先告诉我林瑶是谁?"

见她没有丝毫要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我便将我和林瑶认识的过程给她叙述了一遍,听完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就连遮挡我眼睛的双手也放了下来。

我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聂欣妍有些发红的双眼,眼角的晶莹是那么刺眼。

"你…连李悦的闺蜜都能想得到,就单单想不到我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愣神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我们俩的想法可能出现了某种偏差,我的自作聪明反而弄巧成拙了。

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出如何跟她解释,在想要张口说话时,眼中却只剩下了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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