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弦瞧向站在不远处的韶子卿,半边脸通红一片,印着韶江的五指印。
秦南弦愤怒的紧了紧牙,他怒了,但却不像韶子卿那般狂吼,而是声音寒凉道:“今日之事,我会毫无保留的转告太后,韶子卿,你就等着太后发怒吧!”
随即,秦南弦赶忙命秦风道:“秦风,你跑得快,速速会醉瑶阁取我的药箱来,快!”
秦风得令,迅速跑到门外,纵身一跃,轻功飞上屋顶,飞驰而去。
韶江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走过来问着:“秦公子,醉瑶还有救吗?”
秦南弦冷着脸回道:“不知道,或许有救,或许没救。”
韶江不安的咽了口吐沫,秦南弦见状道:“现在知道害怕太后发怒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韶家就是这样对待自家儿媳的?我原还不信,不信韶家堂堂贵府,会苛待一个弱女子,如今才算是信了,真不敢相信,醉瑶嫁进韶家这一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韶江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因为他知道,秦南弦此时此刻说的话,就等同于太后会知道。
秦风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提着秦南弦的药箱来了,秦南弦赶紧救治江醉瑶,看着满屋子帮不上忙自会看热闹的人,冷道:“你们都出去,别留在这里让我分心!”
黄嬷嬷和太医离开了,韶子卿看了一眼江醉瑶,再看到秦南弦那张担心的脸,心里更是愤怒,果断的转身离去,蒋氏看韶子卿出去了,赶紧也跟着出去了,一路嘘寒问暖的,问他身体可受得住,要不要回去歇着。
只有韶江一个人显得有些迟疑,他担心的看着江醉瑶,但并不是真心担心江醉瑶的安危,他是在担心他自己,更是忌惮着太后。
秦风走上前,对韶江道:“师傅让你出去!快走!”
面对秦风这个少年,韶江此刻已是无话可说,几度想开口对秦南弦说些什么,但看着秦南弦那张不可亲近的面容,他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转身悻悻离去。
一夜,江醉瑶屋子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秦南弦忙碌的影子在纸窗上来回穿梭着,夜半的时候,秦风溜出去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寅时刚过,直到天边鱼肚发白,太阳刚刚露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响起了灵卉的哭声。
守在偏殿等候的韶江,一夜未眠,听到哭声的那一刻,他慌了。
他赶紧走到房屋门口,却不敢进去,他怕听到江醉瑶去世的消息。
他吩咐着官家李诞道:“你进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李诞推门走了进去,他的儿子李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李诞赶紧出了门去禀报韶江,脸上是笑着的:“老爷,是好消息,秦公子救活了少夫人。”
“真的?”,韶江惊喜的问着。
李诞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李晏亲口告诉我的,绝不会有错。”
“好!太好了!”,韶江惊喜万分,高兴甚至来回走了好几步,笑道:“我定要好好酬谢秦公子!”
说完这句话,韶江就要往屋子里进,李诞赶忙阻拦道:“老爷,里面的人都累了一夜,秦公子累的坐着睡着了,您还是晚些来,您也跟着熬了一夜,也该歇歇。”
韶江一听这话,便没有进去打扰,点了点头,吩咐道:“让厨房备些好饭好菜来,多叫几个人伺候着,切莫怠慢了秦公子。”
李诞赶忙应下,韶江本打算离去,可走到庭院门口想了想,还是回了偏屋等着。
等天大亮的时候,蒋氏来了,听闻江醉瑶保住了性命也是高兴,等韶子卿来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却是面无表情的。
偶尔会听到韶江怒骂韶子卿的声音,幸好有蒋氏在一旁劝和,这才没有发作,下人们只敢听着,谁也不敢问,更不敢去看热闹。
秦南弦一醒,李晏就赶紧告诉了李诞,李诞则是又跑到偏房去禀报韶江,韶江则问着:“醉瑶可醒了?”
李诞摇了摇头:“少夫人还昏着呢,没有醒。”
韶江沉闷的舒了口气,言道:“叫人将饭菜都端进去,别让秦公子饿着肚子。”
李诞应了一声,又道:“老爷,三少爷和大小姐想探望少夫人,在东院门口候着呢。”
韶江烦躁道:“这都已经够乱的了,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蒋氏看着韶江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白了一眼道:“孩子们也是担心醉瑶,好心前来探望,你发哪门子脾气。”
韶江一脸厌弃道:“若想探望何时不能来?偏偏这时候来添乱!让他们都回去!”
李诞应了一声,便出去照办了。
巳时一过,就看到李诞惊慌失措的跑进来,一头汗也顾不上擦的回道:“老爷,太后来了!”
韶江吓得“噌”的一下子站起身:“太后怎么来了?”
李诞慌乱摇头:“奴才也不知道,眼下人都过了小花园了,马上就到东院。”
韶江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起身就去迎,人刚出东院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庞大的阵仗,太后的身后簇拥着十几二十个宫人,朝着东院走了过来。
韶江不安的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的走到太后身前,跪地施礼:“微臣参见太后。”
太后可谓是一脸的冷漠,横眉冷目的瞥了韶江一眼,理都不理他,直接越过他朝着东院去了。
这更让韶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跟着往东院去。
太后嫁到,无人敢阻拦,等她入了江醉瑶的屋子,闻着杂七杂八交错在一起的药味,虽难闻,但却并不嫌弃,直接问向秦南弦:“醉瑶怎么样?”
秦南弦回道:“人已经救下来了,不过还是很虚弱,怕是要休养一阵子了。”
太后赶紧走到榻边一看,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醉瑶,转头问道:“孩子呢?”
惜纭上前回道:“孩子已经交给奶娘照看了。”
太后安心的舒了口气:“孩子没事就好,不然瑶儿醒过来不知该多伤心。”
随后,太后脸色一冷,问向秦南弦:“秦风今早与哀家说的都是实话?”
秦南弦点了点头:“侄儿不敢隐瞒,特让秦风禀报。”
惜纭搬了把椅子过来,太后道了句:“不坐了,让瑶儿好好休息,哀家要亲自去问问韶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