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我很难受,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庞长泽压着的嗓音嘶哑,有着乞求,这让宁颖珊觉得,似乎她现在拒绝的话显得太过于绝情绝义。
不管怎么样,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庞长泽救赎了她。
她于他而言,本就亏欠太多。
咬了下唇,宁颖珊心一横正要答应,手机却陡然被人抽走了。
她回过头,就见厉靳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边,正拿着她的手机,摁开了免提键。
“难受就去医院,我承认我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不过也不能替你治病。”冷冽的嗓音不带一丝感情,他才说完,手机那边就没有了声音。
好一会儿,才听到庞长泽意味不明的回道:
“原来你跟珊珊在一起?”
“有什么问题吗?”厉靳言长臂一伸,不顾宁颖珊的挣扎,就把她揽到了怀里。
“她是我的妻子,自然应该跟我在一起。如果庞总稍微有点羞耻心,就最好不要再打过来了。”
说完厉靳言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厉靳言!”宁颖珊脸色一沉,直接把手机给抢了回来,“你为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挂断我的电话?”
“怎么,难道你还想跟他聊下去不成?”厉靳言定定地盯着她,墨瞳波澜诡谲:“再说,我说的有错吗?”
“看病找医生,找你有什么用?”
“你……”
宁颖珊承认厉靳言这话说的不错,可毕竟庞长泽现在的状况,她就这么不管不顾,是不是显得太冷血?
大概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厉靳言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不必担心,他一定没有他跟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想博取你的同情而已。”
“是吗?”宁颖珊有些怔忪:“可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做……”
“你了解他多少?”厉靳言嗤笑一声,眸底凛着不屑:“庞长泽可没有你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宁颖珊困惑地皱眉。
厉靳言眼眸微眯,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在把庞长泽调查清楚之前,他不打算跟宁颖珊讨论与庞长泽有关的事。
“不说他了,我跟你单独相处的时间里,不想谈起第三个人。”他微抬下颚,忽然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开始数秒。
“十,九,八,七……”
“你在干嘛?”
宁颖珊诧异地抬起头,她看着厉靳言倒数了三二一之后,忽然轻轻地掰过她的头,朝向窗外:“你看。”
“啪!”
不远处一朵烟花升空,在天空中炸开绚烂的颜色!
然后就是第二朵,第三朵,越来越多的烟花在空中升腾,接连绽开,仿佛一朵朵开到荼蘼的花,五光十色点燃了整片夜空,宛如一场最盛大的烟花雨。
烟花的火光照亮了宁颖珊的脸,她呆呆地看着,虽然人都说烟花的美只有一瞬间,美过就凋谢。
可是这样的一场盛景,她之前从未见过,瞬间也能成为永恒。
眨了眨眼睛,宁颖珊一度以为这是幻觉,烟花雨美的她快要屏住呼吸。
“喜欢吗?”厉靳言从背后抱住她,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道。
“这是你准备的?”
仿佛后知后觉,宁颖珊这才反应过来。
“为你准备的。”厉靳言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我很感谢,你能回到我身边。”
所以要把曾经欠缺她的,全都通通补回来。
心头也像是有一朵最大的烟花升空,绽放,宁颖珊站在原地,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头的暖流如潮汐转动,她闭了闭眼,回过身,抱住厉靳言的腰。
“谢谢你,我很喜欢。”
烟花绽放的声音太大,倒让她的声音湮没在其中。但是没关系,因为她知道厉靳言一定听见了。
男人勾起唇角,对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下一秒便低下头,在漫天绚烂烟花的见证中,吻上了她的唇。
另一边,B国首都,庞氏名下某一处郊外别墅。
庞长泽坐在客厅里,他没有开灯,在一片黑暗中他整个人一动不动,犹如鬼魅。手机被他扔在另一边。
已经这么晚了,宁颖珊跟厉靳言在一起,这能说明什么呢?
他扯着唇角,溢出一个冷笑。
甚至连他胃疼,她都不再关心了。
在厉靳言挂断电话之后,他甚至还幻想过,宁颖珊会把电话打回来,没想到这也不过只是自己的奢望。
“珊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偏心的太明显了。”
他兀自嗤笑着,眸底仿佛蛰伏着蠢蠢欲动的凶兽,下一秒他便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厉俊彦,听说你现在也来了B国,明天见一面吧。上次你提过的合作,我忽然有兴趣了。”
宁颖珊第二天是被厉靳言从被窝里抱起来的。
她困得要死,全程都闭着眼睛,厉靳言倒是很有耐心,抱着她洗漱穿衣,跟伺候巨婴一样,妥帖仔细。
到了后面宁颖珊都有点心里过意不去了,不过某人倒像是乐在其中。似乎连给她穿衣洗漱这样的小事,都幸福感满满。
一种之前宁颖珊都不敢奢望的温馨感,在两人之间流淌。
吃完早饭两人便换好装备,坐缆车上山了。
宁颖珊虽然以前很喜欢滑雪,不过都只去过人工滑雪场,这是第一次在纯天然的滑雪场上滑行,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她握着雪橇,踩在滑板上,迟迟不敢迈出脚步。抬眼望去,四处都白茫茫一片,除了雪还是雪。
偌大的滑雪场上,只有她跟厉靳言两个人。
她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厉靳言:“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害怕了?”厉靳言戏谑地睨了她一眼,握着雪橇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放心,这里的雪虽然是天然的,不过雪场是经过专门打磨过的,不会有事。你要是害怕的话,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
男人的手炙热而有力,把她的手包裹在其中,突然就给了她不小的勇气。
她才不能被厉靳言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