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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长安(20)

段业现在最自豪的,就是手上的情报工作了,毕竟段业深深地知道,搞情报这个事情,来不得虚假,来不得侥幸,稍微有一点点的工作不到位,什么事情都白干了。

情报工作花钱很多,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开支那是直线增加,不过段业知道,这些钱,都是应该花,必须花的,不能省。

某种程度来说,搞清楚工作,就是靠花钱,没有什么大的窍门,搞情报,其实是搞人,因为你收集情报,主要也还是靠人去打听,去收集。你需要有据点,开饭馆,开客栈,开青楼。而由于你主要的目的是收集情报,却不是赚钱。所以大部分时候,其实是要亏损的。

而搞情报工作,那就一定是有危险的,那不消说,你无法确保安全,那肯定就是要给人家适当的好处。不然人家凭什么帮你做事呢?

好在现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都有段业的人,稍微大一点的城市,港口和交通枢纽,都有段业的据点。段业养的信鸽已经足以覆盖大部分地方,大城市之间,每日都有快马来回,有消息传递消息,没有消息顺便贩运货物。

段业的情报网络,现在自信是全天下最强大的,可是段业还不满足,他还有新的追求!

那就是物流!

段业自己这一路走来,深深地知道这个年代交通是多么的不方便,运输点货物是多么的难,大部分地方,马车走都很缓慢,都很困难,简直都是浪费时间。

如果自己能够很快的建立起一个物流管道,战争时候,就可以快速运输物资。和平时期,也可以大量运输货物。

段业来自后世,知道那个年代大批量运输货物能够节省多少时间和成本。而现在,建立物流网络的急迫性显然是更大的。

想也知道,如果现在段业能够把高丽的人参运到江南,把江南的丝绸运到塞外,把中原的茶叶运到西域,将是多大的利润。而如果段业自己有自己的网络,很多东西完全可以囤积在自己的节点上,就像物流分离站一样,那样的话,效率只会更高。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天下的动脉,都在自己手上,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成?

而回到请报上,各种花钱看起来,现在也有了一些成效了。段业看着手上这薄薄的几张纸,却仿佛已经看见慕容柔就站在自家跟前。

“大人。”刘国道,“这个慕容柔看起来也是个奇女子呢,智谋勇略,应该能够和刘姑娘相比了。”

刘国说的,自然是刘亿如了,那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慕容柔这个女人,也不是个普通人。

段业想了想,道:“这么说,这个慕容柔也算是他们慕容家派出来的一把匕首咯?”

“是。”刘国道,“很明显,慕容柔也在执行很多秘密任务。”

“唉。”段业苦笑了下,“这是怎么搞的,一群大老爷们都不给劲,居然让一个女人这么挑大梁了。”

这话一出,刘国等人就很尴尬了。段业赶忙说道,“不过我这里还好,你们还都是很管用的,哈哈,哈哈哈哈。”

……

搞清楚了这个事情很可能是慕容柔做的,段业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肯定要动手。

而且动手的方式很明确,你把我万家绸缎庄的人抓了,我不以牙还牙,那就对不起你!

短短一天,城南的客来酒肆,城西的快活堂,福伟镖局,连续有重要人物失踪。当然了,这些组织,其实都是慕容家族留在城里的暗探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万家绸缎庄,慕容柔坐在书房,看着神情紧张的慕容永,笑道:“叔叔,您不必担心,我知道这是谁干的。”

“谁啊?”

“当然是段业咯。”慕容柔笑道,“我们拿下了这万家,他不抓咱们几个人,那是不会甘心的!”

“那我们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啦!”慕容柔笑道,“段业呢,无非是告诉我们,他知道了这些事情是我们干的,并且他很不满意,如此而已。如果他对我们的人太过分,他也要想想,万家父子可还在我们手上呢!对了,我们去看看万财吧。“

……

昏暗的地下室呢,万财一身素服,坐在一角,室内只有一盏几乎没有什么光亮的灯,很明显,他是个囚徒。但是其实,这本来是他的家,他本来才是主人。

”万先生!“慕容柔一身雪衣,背着手优雅的走了过来,”怎么,万先生想好了吗?“

”你休想!“万财不屑的说道,”我载了一次,已经背叛段大人了,你们也得逞了,你还想怎么样?“

”哎呀不要这么说么。“慕容柔道,”你想想,他待你,的确不错,可是你欠他的,都已经还了啊!这些年你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万财听了,并没有说话。

慕容柔见状,认为事情有可为,便道:“万先生,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之前你选择了段业,那固然是个明智的选择,可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不懂的!”万财突然说道。

“什么?”

“我是说,你不懂!”万财这个时候,眼光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你是女人,是的,你是个很强大的女人,文韬武略,都很强大,但是你终究还是个女人,你能够洞察人性,你能够了解世情,但是男人的世界,你并不懂,不是你不想去理解,是你真的就没有办法去懂的,恐怕你也永远懂不了!”

慕容柔万万没想到,万财在这个时候,居然说出了如此犀利的一番话来。更重要的,是自己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万财见状,接着说道:”请回吧!段大人信得过我,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以后会找机会了断,但是既然错了一次,那就不好再错下去,你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而且你也别想在威胁我了,威胁这种事情,威胁一次,也就好了,再往下,不单没有益处,反而自取其辱,何必呢?“

慕容柔一听,就知道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的可能了。她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让万财给教育了一顿,实在是匪夷所思。

无奈之下,慕容柔只好说道,”那么万先生,你好好休息吧。“

万财看着慕容柔的背影,这么多天后,终于笑了。

‘而慕容柔刚刚回到书房,还没有来得及和慕容永商量,就有人来通报,道:”公主,有书信。“

”喔?“慕容柔道,”是谁的?“

”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慕容柔接过信来,打开一看,上面短短就四句话:善待万家,择日换俘,莫要妄动,自求多福。

慕容永接过去一看,顿时怒道,”这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这就是段业。“慕容柔道,”看起来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了,呵呵呵,这个家伙,果然脾气很大呢。“

”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那还不简单。“慕容柔苦笑道,“万财我们肯定不能动了,不然我们的人也保不住,而段业能抓他们,说明他在长安的势力还是很强大,起码不会比我们弱,我们也不能太轻举妄动了,那么这样的话,我们可不是就得听他话的了么。”

“唉!”慕容永叹道,“这个段业,也太厉害了吧。”

“是啊,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可没逼我们,我们却不得不照做,这就是本事!”

……

“段业当然厉害!”苻宝说道,“秋儿你记得么,一年前,姚苌造反后,他的部下们都建议先据长安以制天下,意思就是说不惜一切代价,先打下长安,可是万幸啊,姚苌这个家伙却说什么移兵岭北,广收资实,然后垂拱取之,就能够兵不血刃,坐定天下,唉,还多亏了这个家伙不知道变通,不然我们可就危险了。可你看段业,就不一样,他如果有机会,就会像豹子一样扑上去,一点不会犹豫,之前他是参军的时候,手上没什么兵,身边没有什么人,都敢下赌注,更何况现在呢?”

秋儿笑嘻嘻说道,“公主啊,那是您的事情了,这样的男人么,也就公主您能够管得住他呢。”

“唉,那可不一定啦。”苻宝说道,“你没看见么,慕容柔那个骚蹄子,最近也跑到长安来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苻宝咬着下唇,斜睨着眼睛,一副非常吃醋的小儿女模样,竟是秋儿从没看见过的。

秋儿心里也不由得感叹,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不过公主,就一年前,您好像还不是这么说慕容柔的呢。”

“那是那时候我太实在,没有发现她的狼子野心!“苻宝不满的说道,”总之,到时候你可要站在我一边!“

”公主啊,奴婢什么时候不站在您这一边了呢?“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入了段家门,你可是自己人!很多问题都得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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