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婉俏脸霞飞两朵,见楚长歌回头望来,弱弱的垂下螓首,腹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最为简短不过的一句话:“恩人……一路顺风。”
楚长歌微笑颌首,随即从纳兽圈中放出龙夔,乘之倏忽间便隐没于蓝天白云之间。
他接下来准备去万妖国。
那是一个属于妖的国度。
在东荒深处,有两万里土地,为妖族所占据,那里生活着数之不尽的妖类,建立颇多国度,统称为“万妖之国”。
在狐族所栖息繁衍的招拒山中,有一泊“两仪仙池”,终天地之灵秀,吸收日月之精华,其中暗含阴阳之道。
世间力量林林种种,多如牛毛,阴阳之力,不说其中翘楚,怕也相差不多,哪怕是时空间之力,亦望尘莫及。
楚长歌以往坚信自身,从不仰仗于外界力量,故而从未刻意去追求过那些神奇莫测的种种力量,时空间法术亦不过是他偶然得之。
而今他欲求臻至不朽,摆脱身上枷锁,打破将死的宿命,自知不能再如前世那般刚愎自用,故步自封,那些未知神秘的力量也并非一无是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兴许能从其中获得一丝关于不朽的感悟也说不定。
如早已落后的混沌规则,他吸收之后,领悟无有无无之道,此道或许就是打开神秘不朽大门的密钥,只是仍需时间验证,不敢过早盖棺定论。
阴阳之力乃是更甚于混沌法则的力量,谁又能说得准,掌握之后,未必不能从中得到更大的收获呢?
他心有期待,片刻不停,驾驭龙夔没过多久,就已飞至招拒山。
招拒山是狐族圣地,亦是整个狐国的中枢地带,一向是皆备森严,莫说楚长歌这么一个人族,就算是其它妖族想要入内,也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死无葬身之地。
楚长歌曾经来过这里,自然不会傻到大摇大摆的闯进去,到达此地后,随即将惹人眼目的龙夔收入纳兽圈中,施展空间遁术,趁着月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的飞上后山断崖,期间也曾见过成群结队的狐族巡卫,不过好在,都未能发现到他的行踪。
他径直来到两仪仙池,夜色如墨,借着一抹皎洁月光,依稀可见茂密的花丛拥簇之间,一泊池水在星空下闪烁着点点光泽,氤氲的白气弥漫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之上,就好像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素衣轻纱,将仙女的美丽胴体遮掩。
楚长歌驻足在岸边,感受着池水中蕴含着的阴阳之道,仿佛就像是鱼儿般欢腾跳跃,充满着无穷的活力,当即便要解开衣裳,浸泡入池水当中吸收掌握这种任谁都要垂涎若渴的力量。
他的手刚放在腰带上,手指尖猛地一顿,他听到了一丝拨水声。
这里好像有人!
毕竟是狐族领地,不请自来,是为窃贼,若是被狐族发现行踪,免不了又是麻烦。
他赶忙蹲下,隐藏在花丛之中,蹙眉望向声音处,只见那里被群花遮挡,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当即施展大罗天眼,无视黑暗,夜里寻真。
这一开不要紧,下一刻,他猛然只觉呼吸凝滞,心跳如雷!
在那黑暗中,有一位女子在沐浴。
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在楚长歌前世今生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恐怕惟有帝后能与其相提并论,淡淡的峨眉,小小的樱唇,挺翘的鼻梁……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杰作,没有丝毫瑕疵,尤其是那双媚眼,仿佛拥有勾魂摄魄的神奇魔力一般,虽然没有刻意看向楚长歌,可却依然令楚长歌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渐渐不可自拔。
她修长的脖颈以下,全都浸泡在水中,湿答答的秀发随意的披撒下去浮在水面上,氤氲白气将水下的美丽风光所掩盖,不知怎的,楚长歌竟是隐隐生出一种遗憾之感。
他很想停止窥探,可目光就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怎的也难以从那美丽女子的倾世容颜上离开。
而且,有一刻,他甚至忍不住想要继续深入,一探那水下的美丽风光。
不过他到底是忍住了,此举实为禽兽行径,令人不齿!
他从来不自诩为正人君子,可也还没自甘堕落到变作一个无耻**!
虽然,黑夜里偷窥女子沐浴,已是淫贼行径,若是传扬出去,必然被千夫所指,世人唾弃!
可他实在是难以移开目光。
水中这位女子的倾世容颜,无形中仿佛有一种令人难以自持的媚意,无论是谁一眼看去,恐怕都未必能视若无睹。
这种媚意与帝后的不同,并不矫揉造作,仿佛浑然天成刻进骨子里一般,一颦一笑,甚至面无表情,淡如烟波,都能令人沉醉其中,不可抑止的生出邪念。
忽然,女子从水中站起,洁白如玉的美丽通体顿时一览无遗,楚长歌谨守的道心终于濒临崩溃,只觉小腹下面一股邪火直冲而上,竟是破天荒的生出了惊慌失措的情绪,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压倒了一片花丛。
若是白日里,他造成的动静可能并不惹眼,可眼下夜深人静,万籁俱息,这声音便显得格外明显了,他也知道这一点,随后心里便咯噔一声。
完了!
“谁!”
只听得一声怒咤,随即响起一阵破水声,那女子赫然已经穿好衣物,站在了楚长歌的身前,美目含煞,俏脸雪白,隐隐泛有一丝羞涩红晕。
楚长歌很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还解释啥?
什么都看到了,就算说出花来,恐怕也都晚了。
楚长歌生平头一遭束手就擒,毫无半点脾气,耷拉着脑袋,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两仪仙池是狐族禁地,普通狐族别说是在池水中沐浴了,就算是涉足入此都要受到严厉责罚,眼前的这位女子可想而知必然不是普通狐族,而且一定非同小可,地位极高。
她身上隐约有一种气势,是常年身居上位而养成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