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头啊,逃脱了大批江湖高手的追杀,据说如今就在咱们龙堰郡附近。”
“那种江湖败类还是早些死的好,这样也能还江湖一个太平日子。”
“我听说那个女魔头模样姿色都是一等一的过人,也就是没让我遇到,不然非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上功夫!”
一阵哄笑,季玖看不清秦星漾笼在黑披风之下的神色,他夹起一块肉递到她的碟子里,说道“多吃些,不用太在意他们的话。”
季玖看着蜿蜒从她袖袍细细走出的红线,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你要干嘛?”
那条红线在他的注视下横飞出去,利落的洞穿三人喉咙,又以极快的速度飞回袖袍中。
三人喝酒吃菜的嘴还在咀嚼,诡异的瘫倒在了酒桌上,血迹满地。
秦星漾这时才夹起那片肉,轻声应到“不可能不在意,凭什么?”
季玖默然无语,他不理解这个偏激到极致的女子,尽管她此刻杀人连眼都不眨,可在季玖眼中那个在夜色下唱曲的女子反而更像她。
二人似乎对周围人的哄闹四散的人群置若罔闻,只管自己吃菜喝酒,不多时女子掏出手绢擦拭嘴角后说道“城外有人等着我,要不你先走,不会耽搁我太长时间的。”
“这一次和在小吃摊的那次相比?”季玖反问道。
“当然更强一些,我粗略扫了扫应该会有一个跟我修为持平的高手,你和我走在一起会被人误会的。”秦星漾已然起身,在她看来季玖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不会和自己一起去城外找那帮人,一旦他被误会成是自己的同伙的,虽然最后误会一定能解释清楚,可他也是要被追杀好长一段时间,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她知道,所以她也不想让这个原本为剑仙之徒的家伙跟自己蹚浑水。
“我一直想问你,这种举江湖皆底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星漾柳眉微皱,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季玖伸出食指在空中晃荡画圈说道“既然你不杀我,那就是我欠你一条命。走了,把他们弄死咱们还得赶路呢,别耽搁太久。”
少年自说自话走到门口,回望愣愣看着自己的秦星漾,不知死活的说道“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不是还挺帅的?”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脚踹出了酒楼,季玖呲牙咧嘴捂着腰,小跑跟上扬长而去的秦星漾,说道“一会儿需不需要我做什么,你别看我修为低,可我也是很厉害的。”
一剑跨境杀死洪山,的确很厉害。
“好好看着就行,或许对你以后能否问鼎武道巅峰有很大帮助。”
季玖轻轻点头,乖乖的跟在秦星漾身后,余下不足半丈的距离。
这种身边有人同行的感觉她已经许多年没有体会到了,秦星漾双掌皆攀上红线数根,缠绕在十根手指上,微微血红色缭绕,唇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
龙堰郡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此地挨着腾龙河,同时也是南国第一条堰渠的建造地,所以才被先帝赐名为龙堰郡。据传说龙堰建成的第一天,河底震动,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从河入天,再从天入河遁隐而去。这无疑给这座名不见经传的郡城增添了一分神秘色彩,那时许多江湖高手都之身入河皆一无所获,所谓的腾龙河下有真龙也就变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河岸边来来往往有商船,南国通江河二十八条,这一条条江河支撑起了南国是它的经济命脉所在,河边的一处露天酒馆,两名衣袍华丽的男子对坐饮酒,桌上摆着二人的佩剑名曰“东风”“西啸”。
细细看两名男子面容也长得很相似,无非是一个蓄着胡子,一个模样更秀气些。二人是江湖成名许久的双生剑客成玉楼与成玉阁,这两个人的剑法精妙就精妙在心意相通,同时出剑且剑招连一分一毫的变化都没有。江湖上有一句俗话叫一拳难敌四手,这么多年兄弟二人战胜的剑道高手不计其数,更是问剑北国落仙剑池宗主王听柳,二人撑住三十七剑,虽败犹荣。
“哥,这女子怎么还没出城,不会是遁逃了吧?”成玉阁摇晃着手中粗瓷酒杯,皱着眉头问道。
成玉楼慵懒的抬眼皮望着数十丈外的城门口,虽人来人往,可在他眼中视若无物,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名红袍白袖的魔教女子,再无一人。
“快出城了,诶?”成玉楼疑惑的说道“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魔教不是除了她都被剑仙屠杀殆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成玉阁不耐烦的说道“管他呢,既然和女魔头待在一起肯定是魔教中人无疑,一起杀了便是。”
缓步走出城门,秦星漾步履逐渐变快,红线渐渐自周身缭绕而起,张牙舞爪我飘荡在半空。
“小心些。”
秦星漾陡然凌冽的气势一滞,她回眼看向千凡尘,露出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笑颜,说了一句让季玖摸不着头脑的话“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死了。”
言罢,曼妙身姿微微低伏前冲,人未至,红线已至。
锋利如刀剑的红线自兄弟二人眼前化过,将桌子劈成两半,碎屑飞舞。
成玉楼和成玉阁几乎同时拔剑出手,一左一右同秦星漾缠斗在一起,剑招剑势近乎神似。
玉葱细指轻轻一勾,一根红线诡异弯折的套索住成玉阁的脖颈,后者眼疾手快的砍断红绳,也因此而生生接下一掌,鲜血从口中喷出,身形接连退后。
仅仅一掌足以逼退出尘境巅峰的高手。
“现在是你。”秦星漾面无表情的说道,双掌与胸前合十,待分开时红绳结成长剑的模样,高高挂于她的头顶之上。
成玉楼面露难色,尽管同她为平境对战,不知怎的他都提不起战意,也就是说从女子出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红绳结成的三尺青锋砰然划过长天大地,成一线之势所过途中皆断之,就连那条腾龙河都是自河中而断,两股水流诡异的悬起,无法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