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高气爽,推门便能闻见阵阵花香,季玖伸了伸懒腰,对门的江姜儿打折哈欠走出房门,看着身穿红袍铁甲的季玖,口是心非道“这天策军的军服给你穿,可真是糟蹋了。”
季玖拍了拍胸前铁甲,嘿嘿笑道“有吗,我觉得还不错啊,我一会儿要去跟林鸿行见见天策军的诸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江姜儿转着古灵精怪的眸子说道“让你去有没让我去,你带着我不怕我拆你的台?”
“这有什么好怕的,走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大小姐就给你个面子好了。”江姜儿跟在季玖背后,看着他身着红袍铁甲的背影,终是不由得微微脸红,这家伙穿着身行头还挺好看的,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大院里,林鸿行正和李常念比武,剑影翩翩,剑气肆意,围着观战的三人赫然是昨日的唐紫和刘子衿还有一位长相极为年幼的女子。
唐紫看着季玖身着天策军的行头,好看的柳叶眉微微皱起,显然对季玖这个人有些或多或少的排斥。
刘子衿则大大方方的同他打招呼说道“我们都听鸿行说了,一会儿你可得跟我打一场,我可是很想见识见识剑仙绝学到底有多厉害。”
“我也很想见识见识龙门阁大开大合的拳法。”
场中二人停剑站定身形,李常念望向季玖,举剑说道“打一场?”
季玖欣然接受,自己进入天策军,这样的比试绝对不会少,江湖是个实力为尊的地方,唯有靠手中三尺青锋,才能为自己赢得尊重。
林鸿行靠在季玖耳边小声说道“一定要小心些,李常念是偌大江湖少有的剑道天才,真要与之争锋的也唯有落仙剑池的落星河了。”
“放心……”季玖赤手空拳的走上台,摸了摸腰间尴尬的跑到一旁随便拿了一柄铁剑,说道“开始吧。”
场外江姜儿喊道“你可别被人家打趴下,我会嘲笑死你的。”
季玖没说话,转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间气势陡然一变,脚下生起七八颗雷球,环绕在铁剑之上,这般雄浑的气势分明已经是炼体境中品。
李常念握着手中那柄名为:浩长风的剑柄,剑未出鞘,便动身形,先发制人。
季玖挥舞铁剑,先是一个雷球甩了出去,直砸李常念的面门。只见他探出左手堂而皇之的抓住了雷球,扔向了一边。
刘子衿身形一闪,接住雷球抛向空中,任由它在空中炸裂,如烟花一般爆发出璀璨的白光。
“常念小心些,要是砸坏了院子,小心钱统帅揍你。”刘子衿出言提醒道,天策军中没有不怕钱常曦的,哪怕是大将军都对自己这位夫人马首是瞻。
李常念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拔出长剑,层层剑气好似长黄大江的大潮,连绵不绝的向季玖拍打而来,更恐怖的是每一次接下后,下一剑永远都比上一剑更致命,真气也更绵长。
挡到第三剑的时候,季玖已然是用出了浑身解数,右指牵动场面的刀枪剑戟化为一条长龙状,撞向李常念想要以此来挡住这第四剑。
轰而炸裂声响彻林府,破碎铁片四处横飞,其中一片射向江姜儿,好在被站在旁边的唐紫伸手握住铁片,虚惊一场。
李常念势如破竹,这一剑活生生砍断了季玖手中铁剑,但还好季玖身形化为苍云般缥缈,躲过了这当头一剑。
“还要打吗?”李常念立定身形,问道。
“你这种叠气法最多能叠到几层?”季玖没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六剑,如若我真有幸能问鼎仙人境界,约摸能打出三十剑。”
季玖差点脱口而出打个屁三字,好在忍住了,他将断裂的铁剑扔到一旁,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如若你能有一柄好剑,胜负难料。”
胜负难料从李常念的嘴里说出,那就很不一样了,作为剑雨楼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他的性子远比看起来清高的多,他只认可能问鼎他手中剑的人,他来天策军比起保家卫国,更多的还是想和同辈的高手较量。无论是唐紫还是刘子衿,都没能让李常念说出过着四个字,所以季玖已经赢得了这位年轻一辈执牛耳者的尊重。
“未来江湖又多了一个能问剑的人,很好。”李常念轻笑,竟有几分女子柔态。事实上他的确长得很像女孩子,朱唇肤白,对某些断袖之癖的人来说乃是大杀器。
江姜儿走到季玖身边说道“不错嘛,现在这么一算你没准能和李常念并列第一呢。”
“嘿嘿,我都跟你说了,我也是很厉害的。”
林鸿行笑着招呼季玖过来说道“虽然都见过了可还是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唐紫,唐门掌门之女;刘子衿,龙门阁阁主之子;李常念,剑雨楼的大师兄;这位叫成萝铃,我媳妇。”
模样像极小孩的女子气鼓鼓说道“别听他瞎说,我可没答应嫁给他,那都是他一厢情愿。”
林鸿行笑得宠溺继续说道“我们几个平日里负责领训天策军,天策军如今满打满算一百零三号人,大致分为我们几个人管理,当然在一些大事面前还是得我娘出面,她是天策军统帅。”
不远处的小亭子,林倚剑穿着便服笑看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他抽了口味道呛鼻的水烟道“季玖融入的很快,未来或许真的能由他来接替我的位子也说不定。”
常钱曦笑着替他倒茶“这孩子看着就有灵气,性子又好,多加磨炼没准真能成大势。”
林倚剑浑浊的老眼有些许追忆,语气感慨“他是老季的孩子,老季未完成的事儿,让他儿子去替他完成,无可厚非,天经地义。”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能否扛得住那么大的打击。”
“树不经风难成材,人不经事苦少年啊,只要能跨过这个坎儿,天策上将的位子豁了老命,我也得给这小子留着。”
老人放下烟斗,语气决绝,毫无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