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怎么样?”沈珮宁也跟着滚了几圈,停住之后方才看到顾泽谦晕了过去,担忧地喊道。
顾泽谦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沈珮宁不更加焦灼。
动静惊动了马场的工作人员,他们迅速赶来,把顾泽谦抬上送去了医院。
病房里,沈珮宁看着顾泽谦的样子,心中十分内疚,直到早上见他睁开眼悬了许久的心才终于落了下去。
沈珮宁连忙关切道:“顾先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不用担心,不过顾小姐你能不能帮我把灯打开?屋子里太黑了。”顾泽谦摇了摇头,摸索着想要起身。
“我已经开灯了呀。”沈珮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说完便明白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泽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见他毫无反应。
沈珮宁捂住嘴巴,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强忍着伤心准备叫医生,门口就传来了医生的声音:“沈小姐麻烦您出来一下。”
“顾先生,你先不要多想,我去去就来。”沈珮宁扶着顾泽谦睡下,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沈小姐,我们刚刚发现顾先生撞到头部血块压迫了视神经,视力上可能会受到影响。”医生的语气十分公事公办。
沈珮宁刚才已经明白过来,再听到却还是有些心惊,忍不住问道:“那他还有希望恢复吗?”
医生无声地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许是见她心情低落,医生又道:“血块压迫神经的案例好起来的实在少之又少。”
沈珮宁丝毫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度,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却还是强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还请你不要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顾先生。”
“恩。”医生扶了扶眼镜,理解沈珮宁的要求,点头应了下来。
“砰!”。沈珮宁正要回到病房,里头传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沈珮宁一惊,推门而入,只见顾泽谦摔倒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真相。
感觉到沈珮宁靠近,顾泽谦自嘲一笑:“我自幼听力灵敏……”
沈珮宁不由得有些懊恼,若是能走远点说这些,顾泽谦似乎感觉到了沈珮宁在想什么,开口道:“你也不用自责,我早晚要知道的。”
她扶着顾泽谦起身,却不小心踩到了玻璃碎片,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是不是玻璃碎片划到你了?”顾泽谦听到沈珮宁的声音担忧地问道。
沈珮宁看见顾泽谦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心里再度难受起来,怕顾泽谦担心,连忙开口:“我没事,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的眼睛一定能好起来的。”
“刚刚医生说的我都已经听到了,你不用这么安慰我。”顾泽谦的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顺从地让沈珮宁扶着他坐下。
一听到他这么说,沈珮宁心中更加难受,还是安慰道:“别这么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一定可以好起来。”
顾泽谦虽然看不见,但是不难听出沈珮宁的担忧和关怀,于是点了点头:“我也会努力接受治疗的。”
沈珮宁眼前一亮,顾泽谦自己有信心才能更有希望,不过看着他茫然的模样,她开口问道:“顾先生,你可以把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替你联系他们一下。”
“不,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沈珮宁的话音才刚落,顾泽谦的情绪突然失控,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沈珮宁不太理解一家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以为是他害怕自己跑,温声安慰道:“顾先生我只是想跟你的家人取得联系,求得他们的原谅,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留在这里,直到你的眼睛痊愈为止的。”
顾泽谦听着她的话丝毫不为所动:“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要是知道了,我就会一无所有的。”
沈珮宁见顾泽谦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与悲伤肆意交缠着,不忍心再继续追问下去,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你饿吗?”
“不饿。”顾泽谦摇了摇头,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愧疚,“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没有吓着你吧?”
“没关系的顾先生,要不是为了救我,你的眼睛也不会……”沈珮宁抬起头望着顾泽谦,心里的愧疚并没有因为顾泽谦的发泄削减分毫。
顾泽谦听出了沈珮宁的歉疚,心里也不怎么好受,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对不起,这种事情通知家人是应该的,只不过我们家情况有些特殊。”
顾泽谦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终于鼓足勇气:“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脾气坏透了的哥哥,你还记得吧?”
“记得。”沈珮宁轻声应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等着顾泽谦继续说下去。
“我们同父异母,他一直觉得是我和母亲害死了他母亲,所以我们从小关系就很差,而且他还不允许他父亲和我母亲结婚,我和他到现在也算不得名正言顺的一家人。”顾泽谦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悲凉,沈珮宁在旁边听着,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他从前经历过的种种。
只是她听着听着,心里却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因为顾泽言以前提起过顾总和小三有一个私生子,他的母亲就是被小三害死的。
而且顾泽言的弟弟叫做顾泽谦,跟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你哥哥叫顾泽言,而你也不叫顾谦,而是顾泽谦,你是金城顾家的二少爷?”沈珮宁想到这种可能,轻声问道。
“珮宁,我喜欢你,从酒店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顾泽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告白。
沈珮宁惊讶地看着顾泽谦,心里除了抵触再无其他,虽然她对顾泽谦有好感,而且很感谢顾泽谦救了自己,但是那种好感只是朋友之间的。
她很清楚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只有感激和愧疚。
“珮宁你是不是因为我眼睛看不见了嫌弃我?”顾泽谦许久没有等到沈珮宁的回答,隐隐知道了结果,不甘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