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浅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这种回答。
一直到余长风下车接过东西,她才恢复自然,捋着头发,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我也正好想起文件还有几份没翻,那就辛苦余秘书了。”
傅霆枭早就从她身上收回了视线,听见车门关上的声音,他才低低吩咐一句:“开车。”
嗓音低沉而又冷冽,不带一丝留念。
周安浅站在原地,琥珀色的茶眸一路目视着车子驶离,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敛了起来,她微微咬唇,心中不解: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难道......
她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副画面,向阳的阁楼里,女人身着一袭白裙坐在钢琴前,手指有节奏的起落,天籁一般的音乐缓缓倾泻,场面那样美好,纯净...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得握紧,自己绝不能输给这样的女人!
想到这,她拿出手机,飞速点击着屏幕,发完消息后,她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恰到好处的笑容,走进公司。
只是眼底一抹阴鸷一闪而过,但很快消失不见。
......
车稳稳停靠在傅家别墅外,收起文件,傅霆枭稳步下车。
才刚进门,女人温婉的声音便传入耳畔,哼唱着童谣。
沙发上,温软的长发被拨到肩膀一侧,露出的耳垂小巧白皙有些惹眼,细颈修长,低垂着脸抱着怀中的宝宝,手掌轻轻拍抚,身体也跟着歌曲的旋律稍稍晃动。
傅霆枭修长的双腿立在原地,一双幽深的黑眸沉静地凝视着温软,她眉眼温和,神情放松,和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模样宛若两人。
“夫人,您唱的真好,宝宝刚刚还哭闹呢,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吴妈一边擦拭着桌子,清理着刚刚宝宝哭闹弄的狼藉,一边和温软说道。
温软眼底尽是化不开的温柔,嘴边的旋律似乎也更温婉悠扬了些。
“傅少。”余长风突如其来的声音地打破这一室和谐,他跟在傅霆枭身后进来,手上还提着几个礼品盒。
闻言,温软口中音乐一滞,险些咬了舌头。
黑暗中,仿佛有一道炽热的光,紧紧的跟着她,她坐直了身体,身体紧绷地像上了发条的弦,心中一惊,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傅霆枭脸色沉沉,凌厉的视线扫过来,笔直的落在余长风身上。
男人漆黑的眸狭长深邃,余长风心头一颤,立马后退了几步,头狠狠地埋下去,“周小姐给夫人和小少爷准备的礼物,您忘了。”
一声周小姐,让温软心头一颤,宝宝已经不需要周安浅照顾了,她为什么还要送这些东西,是怕宝宝忘了她吗?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能尽量让声音维持平静,唤来吴妈去接东西,“那就麻烦你帮我谢谢周小姐了。”
余长风和傅霆枭打过声招呼后很快离开,伴随着车子引擎声,偌大的别墅也在瞬间安静了下来,芒刺在背的感觉却依旧没有消失。
温软将宝宝放回摇篮车里,脸上笑容勉强,嫣红的嘴唇张了好几次,终于开口:“周小姐如今已经不用照顾宝宝了,还这样麻烦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回答她的只有一室寂静,温软细长的手指不按地抠着掌心,整个人都有些无措。她抿了抿唇,有些后悔,刚刚那句话,应该再仔细斟酌些,不该这样心急。
片刻后,她忍着心中酸楚,柔柔一笑:“对了,你和周小姐今天工作还好吗?”
傅霆枭挺拔的身躯站在大厅中央,眯起黑眸,其中各色情绪翻滚,他走到她面前,宽阔身形下笼罩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削薄的唇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停顿片刻后便一言不发,径直上楼去了。
温软蒲扇般的睫毛连连扇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自己怎么样都不合他的心意。
墙上的时钟旋转,指针指向了六点。
晚餐时间,厨房内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增。
温软吹凉了勺子中的肉汤,小心喂给宝宝,又用围嘴小心擦拭着宝宝唇角滴落的汤汁。
“夫人,还是我来喂吧,您自己也得吃饭啊。”吴妈在旁边看着,轻声说道。
温软轻轻摇头,又给宝宝喂了两口。
喂过了宝宝,温软小心将宝宝抱给了吴妈,手才刚刚拿起筷子,却忽的停住了。
“吴妈,他呢?”
吴妈轻抚着宝宝的背:“上楼之后,就没见先生下来,应该还在书房吧?”
温软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傅霆枭向来胃不好,不吃饭怎么行?
“我去叫吧。”温软离开自己的位子,手扶着手杖,一步步上了楼。
一路来到了傅霆枭的书房外,温软的手却停在空中,没了敲下去的勇气。
她不是周安浅,没有特权可以做他不喜欢的事。
理智慢慢回笼,她退了两步,准备离开,这时,书房的门被人由内打开,一阵独属于傅霆枭的薄荷香铺天盖地而来,温软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忽地——
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扣上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房间。
“砰!”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温软整个身子被抵在门上,她惊愕的瞪大了双眸,口中还未说出口的话也被深沉的一吻堵了回去!
刹那间,温软脑内一片空白,傅霆枭将她的双臂禁锢在头顶,无法反抗。
一吻结束,温软喘着粗气,还没等她回神,天旋地转之间,整个已经被打横抱起,旋即,一片冰冷的触感从后背袭来。
是书桌。
“不……”
温软急忙去拦,男人的手指下滑。
“霆枭……”
她轻呼他的名字,轻扯着傅霆枭的衬衫,希望傅霆枭能停下接下来的动作。
至少,不要在这里。
傅霆枭仿若未闻,一吻由额头缓慢向下,温软掌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身子微颤,却逐渐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