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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原本想要开口说话的秦逸苒听了叶汐沅的一番话后,一下子便僵在原地,抬头便见到了皇后看来的眼神,她吓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开口,这件事她也有份,若是此时她站出来帮着长孙络绎说话,便是推翻了之前的一切,这势必会牵扯到自己,到时母妃也会到受牵连的。

从叶汐沅的话中,贵喜也听出了隐藏的意思,他抬起头来,便见小公主低着头站在那里,贵喜立刻明白求她开口澄清是不可能的了,他只得转回身子,面向董碧涵磕头道,“请皇后娘娘恕罪,长孙公子还小,并不认得皇后玉宝是何物,也不知玉宝藏在云烟阁何处,他定是不小心而打破了玉宝,绝不是有意而为之,奴才不求皇后娘娘免罚,但请皇后娘娘秉着一位长辈的慈爱之心从轻发落。”

“这么说,你认为这都是本宫的错了?”看着贵喜,董碧涵缓缓开口,“你是在怪本宫,没有在长孙络绎第一次进宫时,带他来云烟阁看一下皇后玉宝是何样子?本宫以为在他进宫时,宫内的礼仪他均已学过了,而剩下的部分是不是也应该由华妃这个身为姐姐的去教授,而不是本宫这个皇后,还是你质疑本宫这个皇后做的不够称职?或者是华妃有何特殊的教导?”

贵喜身子一僵,忙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反复的说着这两个字,贵喜却不知道再怎样开口,再这样说下去,他不确定是不是会牵连到主子。

董碧涵抬了抬手打断了贵喜断断续续的语言,“本宫并不是不近人情的,长孙络绎年纪小,他做出这种事本宫也很诧异,本宫并没有要重惩他的意思,”扫了一眼明显因为她这句话而松了口气的贵喜,董碧涵接着道,“你说得有一点没错,他小小年纪不会有意来云烟阁打破玉宝,只要他说出这样做的原因,本宫就让他们停止刑罚。”

贵喜猛地抬头看向坐在上位的人,皇后的意思明显是让人出来承认二公子是受人指使的,所以此事主子绝对不能出面,听着屋外阵阵的痛呼声,贵喜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发抖,他握紧撑在地上的双手,而后闭了闭眼,松开双手向前跪行了几步,“长孙公子年纪小身子弱,还请皇后娘娘......”

贵喜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站在后面的云冰婕出口打断,云冰婕上前几步而后屈膝跪下,磕头道,“请皇后娘娘明鉴,打破皇后玉宝的不是长孙小公子,而是卑职所为。”

贵喜身子一滞,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后的人,而董碧涵的脸色也变了变,“云侍卫,你这是何故?为长孙络绎顶罪,你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吧。”

被吓到的秦逸苒此时也回过神来,忙上前在云冰婕身旁跪下,“请母后恕罪,云侍卫只是因为......”

而此时云冰婕再次开口打断了秦逸苒的话语,“呈娘娘所言,卑职与长孙小公子或是与华妃娘娘的交情,都不足以让卑职出面顶罪,所以卑职所说的是事实,而并不是为了顶罪。”

董碧涵眯了眯双眼,声音中多了一丝警告,“那好,你便向本宫好好解释一下,你打碎玉宝是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否则你不但救不了长孙络绎,他的惩罚也会因为你的加入而增加,当然,无论此事是否与你有关,你的罚都是一定要受的。”

秦逸苒一急,侧头看向趴伏在地上的人,抬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云侍卫,快向母后认错,此事与你无关的。”

云冰婕并未理会秦逸苒的话,而是缓缓的直起身子,抬起头看向前方的董碧涵,缓声道,“理由为何,卑职以为皇后娘娘已然明白了。”

董碧涵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云冰婕,你此话可是认真的?你该知道你承认了此罪会有什么下场。”

“不......不是......”秦逸苒急急的摇着头,伸手扯着云冰婕的衣袖。

云冰婕的身子僵了一下,重新俯下身子,“卑职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好,”董碧涵点了点头,“很好,你承认就行,”她的眼神一冷,高声道,“来人,将云冰婕打入地牢,通知刑部,让她明白一下打破皇后玉宝该受到怎样的责罚。”

看着两名侍卫领命上前架起云冰婕,秦逸苒忙站起身子拉住了她的衣摆,“不是的,不是的,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都是......”

“小公主,”云冰婕低头看着秦逸苒,对她道,“你这么久没有回去德妃娘娘会担心的,今后云冰婕不能在公主左右侍奉,还请公主多多注意,不要让德妃娘娘费心。”

“我......”秦逸苒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拉住云冰婕衣摆的手一松,蓦然垂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不住的小声说着,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云冰婕被两名侍卫拖出门外。

“皇后娘娘,”贵喜回神,抬头看向董碧涵开口道,“事情即已然澄清,还请皇后娘娘停下对长孙公子的责罚,”不是他冷血,只是小公子的身子弱,根本承受不起宫廷杖责多少下,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小公子先救下,而后再考虑云侍卫的处境,他不知道为何云侍卫会出头顶下所有的罪,但这定是与主子有关,之后如何解决都应该问过主子后才可以决定,他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做什么。

董碧涵并没有开口,而是轻扫了一眼身旁的人,站在她身旁的一名太监接到信息走上前一脚踢在了贵喜的肩膀处,低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皇后娘娘还未开口说话,你这奴才竟敢擅自替皇后娘娘做出决定!放不放人一切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对方一脚正好踢在了贵喜的右肩膀处,贵喜一时不察,身子忍不住的向后倒去,他忙伸出手撑在身后,整个身子向后仰倒,待稳下身子后,还未等他重新跪好,坐在一旁的叶汐沅突然站起身来,出声道,“等等,贵喜公公,你腰间挂的是何物?”

贵喜愣了一下,跪好身子抬手摸向腰间,而刚刚训斥他的太监得到董碧涵眼神的示意,他弯下身子伸手探向贵喜的腰间。

贵喜下意识的向一旁躲去,董碧涵眉头皱了皱,沉声道,“贵喜,将你腰间的物事呈上来。”

贵喜身子一滞,将腰间的挂着的一个小巧的钱袋解下,双手递给身前的人,小太监转身将东西上前呈给董碧涵。

拿在手里看了看,钱袋的布料是浅蓝色的,花纹有些特别,这种钱袋并不是贵喜一个奴才可以佩戴的,董碧涵侧头看向依旧站着的叶汐沅,道,“这个有何特别的?值得你特意让他解下来?”

叶汐沅上前将钱袋接过,拿在手里低头翻看着,而后抬头道,“回皇后娘娘,这个钱袋臣妾之前见过,”话语顿了顿,她侧头看向贵喜,接着道,“在宫外。”

“什么?”董碧涵眉头一皱,“这钱袋的布料一看便是进贡之物,你竟在宫外见过?贵喜,这钱袋你从何而来?”

贵喜怔愣了一下,完全不明白叶常在为何会对这个钱袋如此注意,这是主子给他的,每个宫里的主子将赏赐的一些东西赏给下人,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是此时见叶常在如此重视,贵喜却又不敢实话实说。

“贵喜,”董碧涵眉头紧蹙,看向贵喜,“为何不回答?难道这其中还有何隐情?”

贵喜看了一眼叶汐沅,迟疑的开口道,“奴才......奴才是从......是无意间捡到的。”

“捡到的?”叶汐沅嗤笑一声,“贵喜公公的运气还真是好,这么一个精致的钱袋,我怎么从未捡到过,”话语一顿,叶汐沅转向董碧涵福身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最近皇上正为买官卖官一事而烦恼,不知之前臣妾向皇后娘娘汇报的那件事是否有帮助,臣妾曾说过他们接头时双方都佩带着一种浅蓝色的钱袋作为标志。”

董碧涵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至极,她眼神冰冷的看向贵喜,“贵喜,你最好从实招来你这钱袋是从何地方‘捡来的’?”

贵喜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钱袋竟然牵扯到了朝堂上的买官卖官一事,这下子他更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不说是吗?”董碧涵冷笑一声,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将内务府负责清点进贡之物的负责人带来,本宫倒要看看贵喜公公是从何处‘捡到’此物的!”

另一边,自贵喜离开房间后,长孙羽宣便一直待在屋内练字,直到她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时这才停下,对着门外喊了几声,并未见到贵喜像往常一样开门进来,长孙羽宣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房门,而正在此时,那名在半路拦下贵喜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到长孙羽宣时,他扑通一声跪下,急切道,“华妃娘娘,请您快去云烟阁,皇后娘娘在责罚长孙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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