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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了凤鸾宫,秦淮賢并未停下步子,一句话未对长孙羽宣说直接去了暖阁。邵恪擎还带了一众人,不方便多说什么,看了一眼长孙羽宣便也离开了。

长孙羽宣回到凤環殿时,长孙倚风等在殿外,见她安全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二人进了内院,见贵喜还保持着长孙羽宣离开时的动作,低头跪在院子里,听见声响抬头见到进门的两个人,神色一滞,顿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长孙羽宣询问下才知是云冰婕派人出去通知的长孙家,长孙家又派人去拦截的皇上。

长孙倚风见她精神不太对,问了几句,长孙羽宣也只是说这几天没有睡好,长孙倚风明白她有所隐瞒,也没再多问,便转开话题,“羽宣,过一阵子,你去向皇上求个旨回府住几天。”

“好。”长孙羽宣点了点头,“爹爹,有什么事吗?”

“哦。”长孙倚风顿了一顿,“你祖父过几天回京,他很久没见你了,你回府陪陪他老人家。我已经把你的事告诉他老人家了,回府后咱们一起跟他好好的请罪。”

长孙羽宣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担心,“祖父难道是专门为我的事回来的吗?”祖父的脾气她可是很清楚的,这次回去少不了得要一顿罚。

“不是。”长孙倚风摇头,“你别担心,对于你的事,你祖父并未生气。”停顿了一下,心想也罢,这事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现下便说了吧,“你祖父他请求辞官,这次回来是准备留在长孙府的。”

“什么!”长孙羽宣心里一惊,“祖父为何会要求辞官的?”祖父对秦国那是忠心不二的,一心一意的为秦国效力,在聊城时,她也看出祖父对聊城那是费了多少的心血,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自动辞官撒手了呢。

长孙倚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别想太多,你祖父也62了,战场厮杀大半辈子,现在也该享享清福了。”

听出爹爹言语中有所隐瞒,低垂下眼帘,长孙羽宣没有说话。

长孙倚风道她心情不好,又陪着她多留了一会儿。冬天的天黑的早,等他出凤環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长孙羽宣将他直送到那条长廊处,看着他走远了,这才返身朝回走去。因为贵喜身上还有伤,所以长孙羽宣便没让他跟着出来,让他回房去休息了,贵喜心里不放心,让殿里的一位宫女跟在她身边这才没有坚持下床。

心里烦闷,不愿让人跟着,长孙羽宣便打发跟着的宫女先行一步去御膳房取晚膳,而她自己一个人想着事情,慢慢朝凤環殿走去。

今天皇后那句话,她知道这其中有挑拨之意,但当年贴身跟在皇上身边两年,她也是见识过秦淮賢的帝王手段,她知道皇上对于董家一直不喜,董家现今势力太过突出,又有一个女儿为皇后,皇上想办他这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对于皇后那句话她是半信半疑的。前一阵子自己受伤发烧皇上还熬夜的守在床边,现在想来,心里却涌起一股酸意,想着事情,脚下的步子渐渐的慢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停了下来。

拢了拢身上的外衣,长孙羽宣抬脚正待继续向前走时,突然从一旁窜出一个人影,抬手就抓向她的肩膀,长孙羽宣心里一惊,迅速侧身躲了过去,抬手抓向那只手,转身时,抬眼看清人影的长相,长孙羽宣动作一顿,手劲一松,放掉了抓住的那只手,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却并不领她收手的情,上前一步,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经过一个花坛时,拉着她走了进去,抬手便将她压向了假山石上,两手紧紧的压在她的双肩,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

长孙羽宣动了一下,转开视线躲开他的逼视。

来人正是从凤鸾宫急急的赶回府的秦逸辰,见她转开视线,秦逸辰心里一紧,微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怎么?这才半年没见,你就不想看见我了吗?”

长孙羽宣侧了侧头,避开他喷在自己耳边的灼热气息。

见她还是不说话,秦逸辰面色紧了紧,心底的翻腾的怒意和伤痛让他就快要压抑不住了,压在她肩膀处的手渐渐的加大了力度,“说话!我让你说话!说话啊!!”一声叠着一声的提高,秦逸辰心里疼痛无比,今日回府后想着这人今日的装扮,身上便涌起一波波的疼痛,让他终是忍不住的又返回了宫中将她拦截下来。

长孙羽宣睫毛颤了颤,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逸辰。”

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听着那声称呼,秦逸辰愣了一愣,慢慢的脸上渐渐的浮起了苦笑,“我还期望是自己想错了,是自己看错了,珞然怎么会这么对我?怎么可能这么对我?”似是失了力气,他贴着她的耳边慢慢的滑下,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暗哑的声音中难掩痛苦,“珞然,为什么?你说过会帮我的,会陪在我身边的,可是这短短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却以这种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长孙羽宣垂在身边的双手动了动,却最终没有抬起来。

趴伏在她脖颈边的人突然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直盯着她,“珞然,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长孙羽宣摇了摇头。

秦逸辰眼眸色一沉,“为什么摇头!你明明就是有苦衷的。”话语一顿,秦逸辰急急的道,“是不是因为你二叔?你想为你二叔报仇?珞然,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这次回来我就是要接受一部分兵权的。”

“逸辰。”长孙羽宣心中一痛,“逸辰,你别这样。”

“别怎样?”秦逸辰缓缓收回焦急的神色,脸色阴沉的盯着她半晌,冷笑一声,“你说啊,别怎样?出使西宁时我说‘一直陪在我身边’时,你点头答应,我说等着你的来信时,你也点头答应了,结果呢?你一件都没有做到,我已经退了一步,对于你女儿的身份我不计较,我不多问,你有苦衷我也会尽全力帮你,你还想怎么样?”声音猛的提高,秦逸辰抓住她的双肩前后摇晃着,“你说啊!你还想让我怎样!我办,我全都办到!”

听着那那声音中难掩的颤抖和痛楚,长孙羽宣眼眶一红,声音中忍不住的带着颤音,“逸辰,对不起。”

秦逸辰摇晃她的动作一滞,压在她肩膀处的一只手顺着脖颈慢慢的移向了她的耳边,手指一动,将她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脸上一空,长孙羽宣反射性的侧了侧头,秦逸辰俯身靠近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突然低低的笑着,“珞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长大后的脸,却没想是现在这种情况。”

手指稍稍用力将她的脸掰向自己,手指在那白皙的脸颊上流连着,眼神幽暗的看着那光滑的皮肤,秦逸辰扯了扯嘴角,“果然,这也是假的吗?”感觉到锥心的痛楚席卷而来,性别是假的,伤疤是假的,承诺是也假的。

秦逸辰冷眼看她,“你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贪恋权贵,失了将军的职位,现今却爬上了四妃之一的位置?”

长孙羽宣听完他的话,面色一变,“秦逸辰!”突然耳边传来了侍卫巡逻的脚步声,长孙羽宣心里一紧,立马住了嘴,动了动身子,却被秦逸辰使力的压了下来,脚步声渐渐的近了,长孙羽宣也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停下动作,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巡逻队伍过去。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秦逸辰眸色暗沉,俯身贴在她的耳边,“你很害怕吗?”

长孙羽宣侧头看他,秦逸辰挑起嘴角,“不知道若是让侍卫发现了皇上的宠妃与二皇子神似亲密的躲在假山后面,会说些什么?父皇听后还会不会再宠你?”说完,秦逸辰向后退了退身子。

听着他话语有些不对,长孙羽宣忙伸手抓住他就要脱离自己肩膀处的手。

秦逸辰动作一滞,返身又重新贴向她,“这是你今晚第一次主动的抓住我的手。”

长孙羽宣抓住他手的左手动了动,听见耳边的巡逻队已经远去了,长孙羽宣手指一松,复又将手放回了身侧。

秦逸辰嘲讽一笑,“原来是要有压力,你才会抓住我的手不放。”

长孙羽宣伸手将他压在自己肩膀处的手扯了下来,“逸辰,我现在是你父皇的妃子,这后宫你还是少来的好。”

秦逸辰看着她冷哼一声,“长孙珞然你记住,你的承诺是假的,但我的不是,你可以将我抛在脑后,我却会死死的抓住你的手,你不在意我们的感情,我来在意。”

“逸辰。”长孙羽宣上前一步。

秦逸辰却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被阴影遮住了,让长孙羽宣看不真切,“曾经的话我会用我的行动去实现,珞然,你便慢慢的等着吧。”说罢,转身走出了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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