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珞然的伤势并不很严重,只是当时没有机会止血,失血过多所以才会看起来比较凶险。在伤后第三天他便可下床走动。但怕长孙烈的惩罚,长孙珞然被白君浩和长孙倚霄二人强制按在床上又多加休息了几天。
在第七天时,长孙烈不顾长孙倚霄的阻拦,让人将长孙珞然带到平时训练的空地上。
到了空地,长孙珞然没有怨言的屈膝跪下,这次确实是自己的错,若不是白君浩及时请来二叔,恐怕自己要不死在那里,要不就是被对方抓起来威胁祖父,所以今天这个罚她甘愿承受。
见长孙烈命人拿来了军棍,白君浩面色焦急的上前一步,“长孙将军,珞然伤才刚好,切不可再受皮肉之苦。”
长孙烈板着脸转头看着他,“在我的军营里,犯了错就要受罚,无论是谁。”说完转身对身边的人道,“去叫所有人集合。”
身边的安和闻言一惊,不敢相信的开口唤道“将军?”将军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杖责长孙珞然吗?
“还不快去!”长孙烈见他没走,历眼瞪了过去。
安和看了一眼跪着的人,转身跑开,心下焦急,这种时刻这长孙都尉去哪了。
白君浩闻言脸色微变,看向跪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人,军棍他怎么受得了。
不到一刻,除了安和和长孙倚霄,所有人集合在军营的空地上,看着这阵势,大部分人对于长孙烈接下来的动作已经明白过来,这是要杖责长孙珞然,看姿势还是打在后背上而不是肉多的屁股上。长孙珞然虽是长孙烈的孙子,性子却不娇气,小小年纪便武艺非凡,也吃得了苦,赢得了众将领的一片好称,此次又立了大功众人自是喜爱。而长孙珞然从来到军营开始便是与士兵待在一起,与他们早已打成一片,现下要当着众人的面对他杖责,众人心里自是担忧。
长孙烈站到集合队伍的前方,扫视了一圈,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长孙珞然,没有命令,擅自离营,差点酿成大错,现在当众杖责一百!”
“将军!”白君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百棍会要了珞然的命的。”
站在一旁的将领也开口劝道,“将军,珞然擅自离营虽有错,但也立了大功,就算不赏也可功过相抵啊。”
“擅自离营立功就不罚,那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可先犯错再立功!哪里还有军纪可言!”长孙烈转头看向跪着的长孙珞然开口问道,“长孙珞然,罚你一百军棍你服是不服?”
长孙珞然抬头看向众人,轻轻叩首,“珞然谢谢各位关心,珞然有错,甘愿受罚。”
“珞然!”白君浩惊叫一声,见他不为所动,转头看向长孙烈,“长孙将军,当天我与珞然一起离营,我也有错,为何不罚我,这一百军棍我们一人五十。”
长孙烈看着跪着的人,点了点头,“我知离营乃是珞然唆使你跟去的,你本属于从犯尚可轻罚,现下既然你自愿请罚那便一起吧。”转头向一旁站着两人喝到,“等什么呢,还不开始!”
承天抬脚走到白君浩的身后,一旁的德明转头看向面露担心的一众人,心下流泪,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个差事,这要是杖责完了,回头就是自己和承天被人杖责了。转头看向承天,咬了咬牙两人一起挥下棍子打向跪着的两人后背。
棍子虽是高高抬起,但落下的力度却不像看起来那么用力,几棍下来长孙珞然和白君浩还是可以承受的住。
长孙烈斜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若再如此打,就再加一百军棍。”
德明承天停下动作看向一旁的几位将领。将领们都明白长孙烈的脾气,看着二人点了点头,德明与承天见状只得用力的打了下去,接下来的棍子打的结实,二人身上很快就渗出血来,后背的衣服渐渐被浸湿。
远处的安和躲在军帐后看着空地上的情况,转头问向身旁的人,“长孙都尉,我们还不出去吗?”
长孙倚霄摇了摇头,“再等等。”他已经收到了皇上的飞鸽传信,不用拆开他就知道肯定是皇上对珞然的嘉奖,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拿出来,珞然此次立功没错但毕竟是有错在先,若是其他人还好,但他身份特殊,不挨罚就受功难免有人会有微词,军中人多嘴杂,这样对珞然今后在军营中很不利。父亲此次罚的如此重也是怕有人说些对珞然不利的话,现下只能等罚的差不多了再拿出信来,这样也不算没受罚。
“都尉!”一旁的安和惊呼一声,将长孙倚霄的思绪拉了回来,长孙倚霄回神看向场地,只见长孙珞然和白君浩已经受不住的向前倒去,两人用手撑着地面,而正对面的众人屈膝跪下,齐齐的声音响遍军营,“请将军手下留情!”
手持军棍的德明承天两人将棍子立在身侧也跪在一旁。
“走。”长孙倚霄从帐篷后跑出来,安和跟在身后。
长孙珞然双手发抖的撑在地上,忍了忍终是忍不住的咳出血来,血顺着下巴流到地上。长孙烈扫视一眼跪着的众人,看向长孙珞然的眼里闪过心疼,他知道一百军棍成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个孩子,可是长孙这个名号是荣誉也是压力,为了将来珞然在军营中立足,现在就必须承受这些,倚宵当初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只是珞然现在深受皇上宠爱所以他承受的要比倚宵多才行。长孙烈上前夺下德明手里的棍子,微抬起手就要打下去。
“将军。”长孙倚霄跑上前,将手里的信递了上去,“将军,这是皇上的信。”
长孙烈看了他一眼,放下棍子接过信,拆开信封快速阅读完后,看了一眼跪着的长孙珞然,将信交给长孙倚霄转身离开。
长孙倚霄将信展开,面向众人高声读到,“此次战事,东罗无条件投降,尔等乃是秦国的骄傲。长孙珞然立功有赏,不可再罚,朕命他接手江西职位,白君浩任副校尉,望二人为秦国带来更多的胜利。此次胜利,聊城军众功不可没,今命邵恪擎前往聊城代朕犒赏三军。”
信读完,众人起身欢呼,长孙珞然紧绷的身体一松懈,顿感全身疼痛,忍不住的呻/吟出声,长孙倚霄蹲下身子扶住他,将他嘴处的血迹擦掉担心的问道,“珞然没事吧。”
虚弱的抬头看着长孙倚霄,长孙珞然咧嘴一笑,“二叔,很疼呢。”
看着他苍白的面孔,长孙倚霄微叹口气,“你这孩子总让人担心。”小心的避过血肉模糊的后背,将人打横抱起向军帐走去,一旁的德明和承天扶起白君浩跟着离开。
回到帐里,长孙倚霄要将他的上衣脱掉,长孙珞然伸手拦住,“二叔,撕下伤处的衣服即可。”
长孙倚霄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以前自己总是很少回京都,所以没有在意其他,自从珞然来到军营他就发现这孩子有好些奇怪的习惯,先是脸上戴着面具,然后很多事情都不与人一起,让他十分不解。见他脸色苍白,长孙倚霄挥开他的手准备不顾他的意愿脱去上衣。
“二叔!”长孙珞然有些焦急的唤道,伸手抓住他的手。
这时白君浩被德明二人扶进帐篷,抬头看见还穿戴整齐的人,“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脱下衣服上药?”
长孙倚霄转头看向长孙珞然,长孙珞然焦急的盯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
白君浩突然想起某个可能性,脸色变得难看,“你不会还是坚持不脱衣服吧。”
长孙倚霄看着一脸焦急的人,倾身将人抱起,“两个病人住一起不方便,伤好前珞然住我那儿,你们两个轮流在这里照顾君浩。”说完抱着怀里的人离开。
长孙倚霄的帐篷内,长孙珞然坐在塌上看着面前的人,“二叔,对不起,我是有原因的,但是不能告诉你。”
长孙倚霄皱了皱眉头,“大哥和大嫂知道吗?”
长孙珞然点了点头,“二叔,对不起。”
长孙倚霄盯着他半晌,蓦然一笑,“那二叔就不问了,是秘密二叔还怕你告诉我,我守不住呢。”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以后有不方便的地方就来二叔这和我睡。”
“二叔.......”长孙珞然看着他笑着开口唤道。
“行了,婆婆妈妈的像个男孩子吗。”说完,长孙倚霄脑中闪过什么,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趴好,二叔给你上药。”
上药的过程中,将后背与受伤部位粘合在一起的衣服布料扯下,把血迹擦干后用布将淤血挤压出来,那种痛苦让长孙珞然再也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听着那小声的呻/吟声,长孙倚霄擦着他额头上的汗心里很是心疼。
因为邵恪擎他担心长孙珞然的情况,所以半路上便将东西交给副使看管,独自一人快马加鞭的赶往聊城。
长孙珞然白天精神还不错,但到了夜里,便发起高烧来,长孙倚霄又为他重新上了一次药,让军医煎好药,亲手喂他喝下,照顾了半宿烧才慢慢退下。长孙倚霄看着趴在床上因发烧已经沉睡的人,站在床前,弯下腰伸手将长孙珞然身上的被子轻轻掀开,慢慢将手放在他肩膀处的衣服上,看着那张沉睡的脸,紧了紧手里握着的一处衣料慢慢向一侧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