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鼓声响遍山林,林中的动物受到惊吓的奔跑而出。一人身穿蓝色骑马劲装坐于马上,轻拉缰绳让马停下,手握弓箭,一手向后拉动弓弦对准不远处的一头梅花鹿,正待松开手指时,听见后方利箭在破风中发出的声响,这一走神,手上的箭也射了出去,皱眉转头看向后方,看清来人后,面色立即变得难看,“白君浩,你什么意思!”
白君浩一身白色劲装,慢悠悠的将尚举着的弓箭放下向他看去,“珞然弟,我只是见你独自一人,怕你无趣所以跟来相陪,怎么冲我发起火来了?”
长孙珞然双眼瞪大的看着他,他分明是故意的,早不射晚不射箭,非要等自己松手时才动,那根箭是擦着自己耳边而过,傻子才会无动于衷。恨恨的别过头看向前方,一会儿两个侍卫一人手里拎着一样东西跑了回来,看清两人手里猎物上插得箭尾标志时,身后传来白君浩的笑声。
长孙珞然转头看去,白君浩坐在马上笑声不停,“珞然弟,箭法高超啊。”自己已经这样捣乱了,他竟然还能误打误撞的射只兔子,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长孙珞然握着缰绳的手微动,这时又传来马蹄声,秦逸辰和邵恪擎策马奔来,待走进一些,二人见长孙珞然脸色难看,又瞥见侍卫手里的两件猎物上插着不同颜色箭尾的箭,立时明白过来这白君浩又把人给得罪了。邵恪擎驱马走到长孙珞然身旁,伸手握了握他的手,长孙珞然看了两人一眼转回头去拉动缰绳向前走去。
听着身后的说话声,长孙珞然心里怒火乱窜。白君浩是左丞相的义子,左丞相又是逸辰的外公,身份高贵,再加上他文武双全又会说话,很多人都喜欢他,皇上对他也大有赞赏。可自从第一次和白君浩见面,他们两人就没对盘过,可他救过络绎一次,娘和爹爹又喜欢他,一月几次的出现在长孙府里,实在是让他受不了,这次跟着皇上出来狩猎自己故意躲着他,可他偏偏上门生事,听着后面跟上来的马蹄声,长孙珞然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跟皇上求个旨让自己住在宫里。
“珞然。”秦逸辰纵马赶上,看着声旁的人开口问道,“还生气吗?”见他不说话,转头与邵恪擎对视一眼,他实在是无奈,白君浩是外公的养子算来是自己的舅舅,自己对他还是蛮喜欢的,可珞然与那个舅舅见面说话不超过三句准吵架,让他是左右为难。
见他不说话,两人也没再出声的跟在一旁,虽然珞然平时脾气很好,但每每扯上白君浩,他发火时的样子也满吓人的。
一路沉默的慢慢回到休息的营地,秦淮賢一行也已回来,一群跟随的人正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远远看见三个小的回来,秦淮賢出声叫三人上前。
长孙珞然回过神来,跟着秦逸辰二人翻身下马走上前去。
秦淮賢一摆手,“不用行礼了,你们三人猎到些什么?”
秦逸辰向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侍卫将几样猎物呈上前去,秦逸辰开口道,“回父皇,这些是我等三人所获。”
听此话,长孙珞然抬头看向秦逸辰,却瞥见早已回来的白君浩在皇上身后笑的一脸灿烂,立时怒瞪向他。
看见他瞪圆的一双眼睛,白君浩笑的越发开怀,他就是喜欢长孙珞然生气的样子。
秦逸辰本还怕长孙珞然反对什么,稍稍转眼看去,发现人家心思早不在此。
秦淮賢正有些奇怪几人的表情时,崔远从一旁匆匆走来递上一份奏折,秦淮賢翻看一眼转身回了帐篷。
当天下午,秦淮賢便下令拔营返回。
第二天一下早朝秦淮賢便将白君浩招进宫,这会儿两人正在书房里,长孙珞然无聊的低头站在御书房外,心里为一大早就看见白君浩而郁闷,正胡乱想着事情,这时崔远推门出来向他弯腰道,“长孙公子,皇上招见。”
长孙珞然收回心思跟着进入房间,到了屋里,一掀衣摆向秦淮賢单腿跪下行礼。
坐在桌前的秦淮賢看着他开口道,“珞然,你祖父12岁便上战场,而你现在却还留在宫里,你可怨朕?”
长孙珞然有些奇怪他的问话,想了想开口道,“珞然无怨,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秦淮賢轻嗯一声,“可惜了,朕本想你若提出,这次聊城战事便准你随去。”
长孙珞然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去。
秦淮賢见他震惊的样子,笑道,“怎么,不愿意?”
长孙珞然这才明白,皇上这是准自己上战场,顿时大喜,另一只腿跟着跪下,低头磕向地面,“谢皇上恩准。”
“起来吧。”秦淮賢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君浩道,“珞然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
长孙珞然愣住,这才想起一旁还有个人,转头看他一眼,心下有些不定,皇上让他照顾自己,那他是什么职位?自己不会是他的跟班吧,想着抬头问向秦淮賢,“皇上珞然是几品官啊?”
秦淮賢被他问的一愣,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想做几品?”
“几品无所谓,但是珞然不想当他的手下。”长孙珞然瞄向一旁的人。
秦淮賢明白过来,向他招了招手,待他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你们俩都没有官职,你在你祖父手下,而他在你二叔手下,此次前去有何发展但看你们自己,朕不会帮忙。”
长孙珞然闻言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珞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只要不是那个人支配自己就行。
走出御书房,没有理会白君浩,长孙珞然转身便向清和殿走去,白君浩也没追上去,看着走远的人,轻挑起一边嘴角,这次离开有的是时间与他聊天。
下课后回到清和殿秦逸辰便得到长孙珞然要上战场的消息,脸色立时难看,说什么也要去求父皇让自己一起去。长孙珞然劝慰了好久才打消他的念头,陪他吃完午膳,见他不再闹腾便和邵恪擎一起出宫了。
出了宫门坐在马车里,长孙珞然见邵恪擎不说话知道他也不高兴了,挪了挪身子靠近他开口唤道,“恪擎。”
邵恪擎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他知道自己不该闹脾气,可珞然当初送他剑时自己答应将来会做一名武将,现在珞然都上战场了自己却还是个伴读,心里难免沮丧。
见他不说话,长孙珞然向后靠着车壁,自己是圆梦了,可这一下子得罪两人。
再没听见声音,邵恪擎抬头便见长孙珞然闭着双眼皱着眉头靠着车壁,心下有些焦急,“珞然,我没有生气。”
长孙珞然睁开双眼,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你干嘛?看你的样子好像我生气一样。”
见他笑了邵恪擎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在想怎么让皇上同意你一同前去。”
邵恪擎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沉下了脸摇了摇头,“算了,皇上自有安排,若我也走了,逸辰会闹得厉害,你也甭想安心离开了。”
长孙珞然沉默,把那个祖宗忘了,他本想着把恪擎拖去,这样自己就多了一个帮手不怕白君浩耍阴的,这样看来是没戏了。
回到长孙府时肖语琴已经接到圣旨,长孙倚风也赶了回来,心里是即欣慰又担心。肖语琴将长孙珞然带进房间又将曾经的话嘱咐一遍,听的长孙珞然是头疼不已。对于这次珞然上战场她是一百个反对,那军营里可全是些男人,还有自己的公公那是一个严格的主,珞然去了还不得受苦啊,可这皇上下旨那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再见长孙珞然一脸兴奋的样子,也只能多嘱咐几句了。
长孙倚风倒是有自己的想法,珞然总待在宫中也不方便,她还是伴在君侧难保哪天不出个事儿,这次她去战场跟在父亲和弟弟身边,珞然本身武功又好他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嘱咐。
这天肖语琴为长孙珞然整理行李时突然想起一事,忙将正在教小儿子习武的人拽回房间。
长孙珞然有些奇怪她的举动,“娘你做什么?我正在教络绎武功,你这样把我拽走弟弟会伤心的。”
肖语琴摆了摆手,一把将她拉坐在椅子上,“先别管那些,然儿,我问你,你....还没有来月事吗?”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月事是什么吧。”
长孙珞然熟读医术自然明白,摇了摇头道,“还没来。”
肖语琴心下有些担心,她此次去聊城,若正好赶上月事可怎么办。
明白她的担心,长孙珞然开口道,“娘,当初在师傅那我读医术便明白这事了,当时便求师傅做出一种药丸可以制止月事来,而且我现在已经学会如何配置了。”当时自己便想到,如若将来上战场这月事肯定是碍事的。
“停了?”肖语琴大惊,这怎么行,“这会伤身的。”
长孙珞然安慰道,“娘,你别担心,师傅和我已经研究好了,不会伤身的,不是停了而是累积到下一次而已。”当然如若如此累积,停下用药,等来的那天会有些虚弱而且会腹痛,这点还是不要告诉娘的好。
听她这么说肖语琴稍稍放心下来,但后来在她的行李里还是准备了一些缝制好的月事带还教导长孙珞然如何去用,弄得长孙珞然只得点头应是,心下想着如何藏起来不被人看见。
在走的那天,白君浩看着长孙珞然两袋子的东西,脸上明显的嘲弄表情着实让长孙珞然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