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纷争四起
崆峒掌门为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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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东南有一座醉卧山庄,气势恢宏犹如宫殿一般,至腊月初一日落开始,便灯火通明,迎接八方来客。来访各门各派,自然也有奇人异士,更有绿林好汉。而中原本门派居多,唯以十大门派居首,除了逍遥派其余门派掌门携带得意弟子悉数到场,少林派、武当派、峨眉派、华山派、崆峒派、冷月派、昆仑派、点苍派和丐帮,见面自然一番寒暄客套,虽彼此面带笑容,背地里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只因武林盟主之位只有一个,谁做这个位置,号令群雄,甚至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原本逍遥派也有一席之地,只不过掌门空虚子自封山退隐江湖后,逍遥派也跟着从江湖上消失,然正因为如此,侥幸逃脱了完颜达的暗杀,而九大门派惨遭厄运,或下毒,或暗杀,无所不用其极,各掌门相继暴毙,虽后续另立掌门,却已是元气大伤,不足为惧了。
于是,有人提议,集结各门各派,追根溯源,希望查出幕后真凶,还各门派掌门一个公道。如今,强敌来犯,各大门派必须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倘若仍然各自为政,只能自取灭亡。这个建议得到热烈响应,这才有了今日之盛会。而提议者,正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醉卧山庄庄主苗半仙。
说到此处,苗半仙豪气干云的说道:“今时今日,各门各派齐聚到此,各施绝学,为期十天,最终优胜者当选武林盟主!无论何人当选,各门各派不得违抗,否则必遭武林唾弃!”
话音一落,点苍派掌门人毛衫随即持一对判官笔站至中央,身形未稳,有个持剑男子便跳了出来。那持剑男子抱拳作揖,以示礼貌,毛衫撇撇嘴,冲他吐了口痰,那持剑男子大怒,拔剑出鞘,或点,或削,或刺,一招一式显得规规矩矩,毛衫的判官笔讲究的是落笔成兵,笔随心走,笔心合一,只见毛衫灵活如兔,跳跃如猴,笔风咻咻间,那持剑男子渐渐扛不住,败下阵来,正要跳出圈外认输,却见毛衫紧赶一步,瞅准空隙,判官笔往前一戳,那持剑男子惨叫一声,“咣当”剑落地,毛衫并未停止,判官笔又一扭,持剑男子以没了惨叫的气力,只是闷哼一声,毛衫犹未停止,笔尖接着一挑,持剑男子连哼哼的气力都没有了,身体却还在颤抖,胸膛内的一颗心热腾腾血淋淋的挖了出来。
这样凶残,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言语。忽听人群中有人说道:“毛掌门为何这般凶残,只是比试武功,怎置他人于死地?”
毛衫道:“是谁说话,出来一较高下!你赢,我当场自刎,我赢,你必死无疑!”
话音一落,稍顿片刻,仍不见有人出战,毛衫冷笑道:“何必在人后躲躲藏藏?是条好汉的,出来一战。”
那人怒喝一声,凌空跃起,隔空拍出一掌。这一掌,势大力沉,中者非当场吐血而亡不可。可他却不知,点帮派的轻功闻名天下,要不然,判官笔也不会像两只眼睛的指哪打哪。只见毛衫身形灵动,闪转腾挪间便将刚劲勇猛的掌法化为无形。那人一套掌法打完,略有疲惫,微喘之时,死亡气息已扑面而来,待惊觉,他胸膛的一颗心已被毛衫挑在了笔尖上,“噗通”一声,倒地的瞬间犹如一个闷雷,惊的人心中一跳。
手段歹毒引来不少人都怒骂声,其余门派仿佛商量好的一般均默不作声,熟视无睹。仇家,让点苍派去结好了,最好越多越好,竞争者,自然越少越好,不是有十天么?前九天,是小丑对小丑,这最后一天,才是动真格的。
吕欣瑶和小红化妆成男子进去凑热闹,看到里面的情况后也是颇为惊讶。这哪里是在比试武功,分明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杀戮,而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居然个个都无动于衷!
她眉头紧锁,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大敌当前却自相残杀,这武林盟主就是一群杀人的头领罢了。感慨之余,她起身离开醉卧山庄回到客栈,见天色已晚,吃了东西便准备歇息。
外衫除下,中衣卸下,身上便只剩抹胸和亵裤。正要睡觉,突闻窗外一声异响,一道寒门突射而至!也是吕欣瑶反应极快,身体往旁一窜,躲了开去。
“天底下哪有这般俊俏的公子,哈哈!果然是妇人!小娘子,一个人睡闷不闷呀?”
话音未落,人已先至,一股劲风便扑面而来。吕欣瑶双腿往身子两边一分,用标准的一字马坐于地上,一条白色人影呼啸着从她的头顶上掠过,她险险躲过。
但见白衣人忽而一转,只听“铮”的一声,他抽出了背后的长剑,一道寒光随即刺了过来。借着月光,他长须飘散,衣炔飘飘,很有一种天外来客的感觉。
吕欣瑶顺势仰面躺在地上,同时伸直并拢双腿高高踢向空中。她的这个动作,像极了现代的瑜伽。
那白衣人也是反应极快,顺势用剑往上一撩,这一剑若是被削中,吕欣瑶非致残不可。却见她双腿一分,又是一个一字马,这一剑便削了个空,她趁机翻身而起抓过圆凳上的衣裳蔽体,而那人影已然趁机飞出窗外。
她穿着亵衣亵裤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如果此刻出去,岂不大泄春光?犹豫再三,吕欣瑶还是换上了一套淡青色丝织对襟襦裙,内衬葱绿亵衣,酥胸微露,走到窗口,推开窗户望出去,皎洁的月光平静的铺满大地,一切似乎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她提剑缓步而出,冷冷说道:“兄台武艺超群,奴家万分钦佩。若尚未走远,何不现身相见?”
“哈哈!夫人武艺精湛不少,但还欠点火候!”
话音刚落,从屋顶上下来一长须男子。此人穿着白色长衫,身背长剑,胡须长至胸前,随风而动,颇有仙风傲骨的气质。
吕欣瑶道:“夜半三更,上人屋顶,若非盗贼,又是何故?”
“那夜,在君来客栈,老夫撕碎了夫人的亵衣,可曾记得?怎数月不见便不认得老夫了?”白衣人缓缓转过身。
“是你?”吕欣瑶微微一错愕,随即淡淡一笑,这个人就是化作灰她也认得!她叹口气,道:“记得前辈那日说过,下次见面之日,便是取我性命之时。此刻前来,奴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初老夫好言相劝,夫人这才转危为安,夫人理应感激涕零,若舍身于我,他日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苦守着那郡王做寡妇呢?”
吕欣瑶淡淡一笑,道:“多谢前辈提点。但奴家只钟情何来,俗话说,好女不嫁二夫,弱何来真有三长两短,奴家便守寡一生。旁人即便是皇上,哪怕给金山银山,与奴家也是毫无关系。”
“夫人守身如玉让人敬佩!但若是老夫用强你又当如何?”
“敌不过便自刎,清白怎可让他人亵渎!不过单凭前辈的本事怕难以如愿。”
白衣人忽而哈哈一笑:“夫人不信?看来老夫只有用此方法了。”
“你比我年长甚多,我尊称你一声‘前辈’,如今看来,你这把老骨头该拆下来洗一洗了!”
白衣人大喝一声:“若是不从,须断一指!”
话音未落,急于突围的他突然攻出一剑!长剑泛着寒芒,势如破竹,以不容人半点思考的余地劈了过来!
快!
快到无法眨眼!
甚至无法思考!
一般人过招,见招拆招;高手过招,则信奉一点: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一流高手,讲究的不是招式的华丽,而是实用性,往往在纷繁复杂凶险异常的招式中看穿对方的破绽从而一击必胜。
可面对这样的超一流剑客,看不到他的招式路数,容不得你半点思考,甚至剑出鞘时的寒芒一闪都看不到,你都感觉不到人头落地的痛苦,剑便已经从你的脖子上抹过去了。
不知怎的,这次却是个意外,连吕欣瑶也有些疑惑,这个人凌厉的招式间明显有所减缓,似乎有意放水,转念一想,此人已断一指,虽握剑无大碍,但终究不似之前灵活。
“好剑法!”屋顶上忽然跳下一个黑衣人来。
“可惜了貌美如花的娘子……真是可惜!啧啧……”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黑衣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眯缝着眼,紧紧盯着场上的局势。
白衣人一怔,剑随之走了偏锋,待到惊觉,想收手,只是剑已出,再难收。
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向了吕欣瑶的脖颈。眼看着她就要人头落地,在黑衣人的长吁短叹中,吕欣瑶微微一侧身,同时上前一小步,拍出一掌!
“嘭”的一声,击中白衣人的胸膛!
几乎与此同时,白衣人亦伸手一抓!
只听“嗤啦”一声响,吕欣瑶上身的衣衫撕碎,露出内着的红色抹胸。而白衣人脖子往后一仰,“噗”的朝空中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的往后疾退数步。
这轻描淡写的一掌,不仅化解了白衣人快若闪电的剑法,也重创了他,旁边的黑衣人不由得惊呆了!
白衣人也惊呆了!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躲得了他的一剑,更没有人能够伤他!
黑衣人显然不好女色,却也看得呆了一呆。看着美人曼妙的背影身姿,那玲珑有致的娇躯在淡淡的月光笼罩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白衣人碎了口污血,道:“数月不见,夫人的武功精进不少,这峰峦起伏也是愈发明显了。”
“卑鄙无耻!”吕欣瑶气的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只是如今自己不着寸缕实在羞于见人,况且更有他人在场,要是暗中还有别人那更不得了,还是赶紧撤的好。她正要进屋,白衣人忽然人影一闪,已阻在她面前。
“何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手拿开,让老夫脱下亵衣看个明白不是更好?”说着,白衣人一阵狂笑。
“丁兄,你伤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这崆峒派的武功,也不过如此!”黑衣人忽然在一旁冷笑。
吕欣瑶大吃一惊,原来,这个白衣人便是崆峒派掌门丁隐。
“老夫喜欢她又怎样?想纳她为妾与你何干?!”丁隐亦冷笑应答。吕欣瑶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丁隐所做的一切,居然是这个用心!
黑衣人哼一声,道:“小丫头,据说叶护法是你所杀?”
“你是何人,你待如何?”吕欣瑶心里一惊。
“冷月掌门郑一刀是也!你,过来受死!”黑衣人从不解释,这是他一贯的风格。杀个人而已,何必啰哩巴嗦没完没了?
“夫人,快进屋穿衣!”丁隐突然大吼一声,挡在郑一刀面前。
吕欣瑶愣了一下,这丁隐倒也有些正义……未及细想,赶紧进屋穿衣再说。此刻,没有比此更为迫切紧要的事情了。
见丁隐有意拦阻,郑一刀冷笑一声:“丁隐,为了这丫头与我作对,找死不成?”语声未落,突然发出一声轻啸,手中宝刀发出摄人心魄的寒芒,夹裹着他的身影,时而如大鹏展翅,时而快如闪电,就像一个囚禁已久重获新生的雄鹰,自由的翱翔在天地之间。
吕欣瑶暗暗惊叹,这郑一刀果然非同凡响,自己恐怕还真有些拿捏不住……忽而,一个想法跳出脑海:既然对手的招式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但是否可以让对方的武功路数围着自己转呢?
正所谓,人的速度再快,快不过风雨雷电。
风雨雷电再快,快不过人脑的瞬息万变。
万物苍生,皆有定数。若是做到,那就是万物的主宰!
正自细想,突然,面前炸响一道惊雷,只听“砰”的一声震响,似乎有一道闪电撕裂天空!
吕欣瑶穿好衣裳提剑出门,月朗星稀,并未有丝毫下雨的迹象。就在她疑惑中,丁隐忽然身子摇摆了几下,“噗通”倒在地上,紧接着,一股血注喷出。
“夫人,快……快走……”话未说完,丁隐两腿一蹬,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