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快步跟上前面那位年轻人,攀谈起来。唐贤与五十位紧随其后,一干人等来到县衙门外。陆机不禁发出感慨:“这朱红大门,两个玉狮子当真是气派,应该抵得上丰裕县半年的赋税了吧。”
年轻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正在发放粮食的官兵也就闭嘴了,跑过去排队等着救济粮。陆机扭头看向陆伯,陆伯会意跟上去排队,陆机自己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约莫过了一会儿只见陆伯拿着一碗浑浊不堪水的东西快步走过来。
“这哪里是粮食,这连糟糠都算不上,连猪都不吃的东西,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的粮食都是由专人监管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人把赈灾粮扣下来了。”陆伯把那碗浊水往桌子上狠狠一摔。
“走吧,去县令那里问问吧,这可还没出豫州,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手伸的太长了。”陆机站起来拿着那碗浑浊不堪的水一口喝下去,然后一口吐出来,“啧啧啧,这味道够味儿,再去要一大桶给县令送过去,让他也尝尝。”
“唐贤,命令军士严整,给你们时间,今天咱们就替赵氏管一管!”
“是,遵命。”唐贤大手一挥二十名军士立即整编,“走回去,半炷香时间,县衙门口集合。”
“陆伯,咱们先去看看?”陆机问道。
“全凭大人吩咐,我只负责保护大人的安危。”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机一把拉过来手搭在肩膀上并肩而行,嘴里骂骂咧咧,“跟我那么生分干啥,我们可是一家人,爹把你当死士养着,我可没有。”
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县衙门口,发放粮食也快结束了,门口的一些个捕快也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陆机走上前去刚准备说话,其中一个捕快摆摆手说道:“今天的救济粮已经没了,要想要,明日请早吧。”
“我不想要救济粮,我只是想见一见县令。”陆机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凑上前去塞到了捕快的手里。
“你是什么人?见我们老爷干什么?”捕快左右望了一眼,见其他人都在收拾赶紧将银子收起来笑着脸问道。
“幽州来的商人,想跟县令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这个在下只能跟县令说,劳烦通报一声,若是县令愿意见我......”陆机又从袖子里摸出三张银票,冲捕快摇了摇。
“行,那我这就去通报,至于见不见我只能尽力而为。”随即转身进入县衙。
“少爷,您若是相见县令,掏出令牌县令从县衙跪着出来见你都是他的荣幸,何须给那捕快那么多钱?”陆伯上前一步附耳问道。
“你以为我的钱是那么好收的?要了就得办事,事办的妥帖了这钱才能收下,不然他可没那个命花!”陆机侧耳回道,“亮出令牌来,这一路上的各大县令,州郡府尹都会密切关注我的动向,我这个人很低调的。”
“你们运气不错,老爷答应见你们了。”捕快走出来说道。
“多谢!”陆机走上前去,在路过捕快的时候将手中的三张银票悄悄递给捕快,露出会意的笑容。
越过屏风走入内堂,各种精美的瓷器和名家画作,中堂之上一副至圣先师的画像,陆机眯着眼淡然一笑,外堂衙门倒是朴素,合着里面另有乾坤。
捕快将陆机引与陆伯入内门之后就离去了,陆机与陆伯找了张椅子坐下。
“阁下要见我,与我做和交易?”一道声音从内堂左侧的小门传出,在开门的瞬间陆机通过缝隙瞥了一眼,大鱼大肉还有好酒,甚至床上还有一抹春光乍泄,这让陆机转变了原来的想法。
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都给我知道,我陆机出来一趟一些个贪官污吏都给我战战兢兢的过活着,千万别给我露出马脚来,我可不管你背后人是谁,我只担心你们这些鱼饵还钓不上大鱼!
“原本是想着做笔交易就走,毕竟还要去幽州,但现在,我只想把你们这些个臭虫全部清扫干净,省的以后还得来清一遍,烦人。”陆机抿一口茶水,“这茶不便宜吧,比我上次在咸平郡王府喝的都要好。”
“阁下究竟是何人?来这里不会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吧?那阁下就可能走不出这内堂了,辱骂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杜明一时拿捏不准陆机的深浅,开口问道。
“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陆机把茶水放下了,“陆伯。”
陆伯在一瞬间就要擒拿杜明,杜明大喊一声“来人呐!”但是由于体型过于庞大,还没跑多远就被陆伯抓住,就在这时,十多名捕头从外堂冲进来,看到杜明被擒住,一时间也不敢冲上前去。
“你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殴打朝廷命官,你这罪过可就大了!我劝你现在立刻放了我,我可以当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否则,你逃不出这丰裕县。”杜明被抓住之后大喊大叫。
“你这头肥猪少说几句话,一些还能少割你几块肉。”陆机一巴掌扇过去,杜明再不敢多说一句。
陆机扭过头看着眼前的这十几个捕头开口问道:“多长时间?”
“一盏茶。”陆伯回道。
“那好,放了他吧,我那盏茶还没喝完呢。”陆机摆摆手随即做到椅子上继续喝茶。
陆伯大手一甩,足有二百来斤的杜明被扔出去砸到了靠前的几名捕快,陆伯借势冲过去,一出手便是杀招,陆机在旁边开口说道:“留活口,咱们明天还得赶路。”
一盏茶的功夫,十几名捕头全部倒地哀嚎,陆机站起来走到杜明身旁一屁股坐下,直接坐到杜明身上,用手拍打杜明的肥脸说道:“你不是要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当今丞相陆禹是我爹,我呢?最近刚被朝廷封为幽州州牧,我叫陆机,认识了?”
杜明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自己这一次能不能保住小命都难说了。
陆机从杜明身上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开口说道:“你说巧不巧,我走马上任从这里路过恰好要在这里停留一天,又恰好这里大旱,原本是想着你要是缺粮食我就书信一封,也算是笼络人心了,又正好看到了你内门的酒桌还有床上躺着的那位,所以......”
就在这是一声巨响打断了陆机的话语,陆机皱眉眯着眼看着外堂,在看到来人时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只看见唐贤扛着县衙的朱红大门走进来,身后五十余骑翻身下马下跪。
“这大门我骑马进不来,于是就直接拆了。”唐贤开口说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客栈了,留活口就行,其余事有我。”陆机迈步离开县衙陆伯紧随其后。
唐贤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