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身负重伤,强忍着和董军一起冲出玉门关便差点直接蒙头倒下去,被董军一把拉住才没有倒下,董军将文宇背到自己的马匹上,朝羚羊城疾驰而去。
此刻的羚羊城外,数十浑身是血的残军正从城外敢来,守城将士看到之后急忙跑过去将他们扶住。
“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门关被破,文宇将军下落不明,赶快去禀报大将军。”那人苟延残喘说罢昏死过去。
伍长听罢立刻命令部下将他们好生照料,自己急忙赶往军营向崔正禀告,玉门关被破,此事非同小可,关于整个赵国的大事。
伍长径直冲向崔正的大营,被人拦截下来。
“来着何人?”
“羚羊城守军,又要事禀告大将军!”伍长着急万分。
“进去吧。”那人看伍长神色慌张,而且以往喝酒的时候也见过一两次,故而也没有为难他,就直接放行了。
伍长进去之后。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据败军来报,玉门关被破,文宇将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崔正怔了一会,满脸不敢相信怒喝道:“不可能!我前两日才给了文宇精兵强将,怎么可能今天就被破了!”
“今日早些时候,数十个从羚羊城来的败军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人在哪?”
“正在来军营的路上。”
崔正听罢直接冲出营帐在军营里牵了马匹去寻那些败军去了。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崔正找到了那些败军。
“将军,我们是文宇将军的部下,玉门关出了奸细,趁夜打开了关门,数十万北蛮子冲入关内,文宇将军命令我们出来求援,自己浴血奋战誓死不退。”那人捂着胸口忍着痛说道。
“玉门关那天晚上的守将是谁?”崔正又问道。
“这......”那人欲言又止。
“说!”
“是白兴,那人我与他喝过酒,他好像是左国柱的同胞兄弟...”那人下了大决心才说出口。
“白子骞!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私通北蛮这种背弃祖宗的事情你都敢做!”崔正怒不可遏急火攻心从马上摔下来晕死过去。
伍长恰好跟在后面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将崔正扶上马赶到军营找来了随营的大夫前来医治。
崔正醒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伍长沉声道:“小的名叫方卫。”
“很不错,好好干,多立军功。”
“是!”方卫笑了笑。
“现在你就是仁勇校尉了,下去吧!顺便告诉他们,昭武校尉以上人员前来议事!”
一群人聚集在大帐内。
“相信各位都已经听到了,玉门关被破了,北蛮子下一个目标便是这座羚羊城,若是羚羊城也被破了,那等待赵国百姓的就是北蛮无情的践踏,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哪怕身死也要为赵国百姓守住这座城池!”
“谨遵大人之命!”
“从今日起,羚羊城各处守备都要增加一倍,而且每夜的守城防务都要由你们去做,严防死守!听明白了?”
“是!”
崔正待众人走后瘫坐在椅子上,哀叹道:“文宇,你可一定要活着。”
败报在进入羚羊城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被人送往了京城,京城上下一片惶恐不安,所有人都知道玉门关乃是天下第一大关竟然在几天之内就被破了,很多的商贾都已经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南下了。
陆禹听到之后虽然吃惊但是也没有惊慌,反而静悄悄没有做过多评价,也没有派出人马去支援羚羊城,只是写了一封信差人送给崔正。
“一万人换我儿子回来,这个买卖你做不做?我想一定会做吧!”陆禹心中暗暗想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处理羊良儒了。
自从陆禹夺权成功之后,羊良儒遣散了自己的门生故吏,即便如此,站在羊良儒一边的还是有百人左右,若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话,那么多位置的缺口自己该到哪去找人来补缺。
陆禹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老人所在的地方,陆禹看着院墙,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孩童照例打开门让陆禹进去,陆禹进去之后见到了老人。
“先生,羊良儒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若是全部都打压罢免,那么多个缺口怎么补?”
老人淡淡说道:“他的那些门生故吏有哪一个是世家大族子弟?补缺口还不容易,无非就是天子新立当大赦天下,追加一次科举。”
“只不过这一次科举不可声张,让那些士族子弟去补那些缺口就是。”
陆禹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被老人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皇在这件事情上原本就做错了,世家大族自古以来就是皇族要拉拢的对象,就算不拉拢也不能进行打压。”
“可是一旦如此,那皇权必然旁落,士族做大对赵国来说极为不利。”
“你觉得现在皇上的召令还能命令那些人?”
“这......”陆禹语塞。
“羊良儒那里今晚就动手,做的干净些,多带些人。”
“我现在就去皇宫请皇上的旨意。”陆禹当即告退坐马车去往皇宫。
陆禹直接进了后宫,后宫守卫在看见陆禹之后立刻低下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陆禹哼了一声去往陆芸所在的宫殿。
“皇上万岁。”陆禹连下跪都没有,赵服正身着女子妆容坐在陆芸怀里,而陆芸却身着黄袍端坐在床上。
答话的不是赵服而是陆芸,“何事?”
“玉门关被破,有奸细打开了关门迎北蛮入关,据探查,那晚的守将是当年老太傅的学生。”
“爹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陆芸站起来将赵服放在穿上自己走到床边将玉玺拿了出来递给陆禹。
陆禹接过玉玺笑道:“看来皇上已经在你掌握之中了,很好。”
陆芸笑道:“他现在跟稚童一般,看看我这身黄袍,他还说要让我做皇帝呢,不过啊,这皇帝要做也得是我弟弟来做。”
陆禹想了想让陆芸研墨,替皇帝下旨,写罢将玉玺印上去交还给陆芸让陆芸收好。
陆芸点点头说道:“有弟弟的消息吗?这么久了?”
“一直被困在羚羊城,我准备用一万精兵再加上莱安城内的所有龙武卫换臭小子回来,就是不知道崔正愿不愿意。”陆禹说到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很后悔,他没想到崔正竟然敢把陆机软禁起来。
“我走了,你好好待着。”陆禹说罢拿着圣旨离开了后宫。
陆禹又找到了禁军统领徐志。为了能够借到禁卫军,陆禹还特意将圣旨给徐志看了。
“你要多少兵?”
“五百。”
“好。”
陆禹带着从徐志那借来的五百禁卫军,在皇宫等到了晚上,才带着禁卫军前往羊良儒的府邸。
陆禹看着大门上的太傅府三个字喃喃道:“斗了二十年,今天终于到了最后的日子了。”
陆禹高高举起圣旨打开朗声喊道:“老太傅私通北蛮,乃赵国千古罪人!其罪当诛!诛灭九族!”
“杀!”随着陆禹一声令下,五百禁卫军鱼贯而入,见人便杀。
陆禹翻身下马走了进去,径直走到了中堂,却看见羊良儒端坐在椅子上。
“怎么?奇怪?”羊良儒问道。
陆禹没有说话,也找了地方坐下。
“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二十年前的毛头小子今日居然能够带兵冲进太傅家里。”羊良儒淡然一笑,“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怎么?还怕我?”
“你让我怕了二十年,你不闭眼我心难安!”陆禹沉吟道。
“老夫这二十年让很多人每天都睡不好,但也让很多都睡的很踏实,今日过后,也该翻转了。”羊良儒并不惧怕死亡,“我走之后,赵国就交给你了,要守好!”
陆禹站起身来作揖。
“你我争来争去无非就是党羽之争,可说到底,都是为了赵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陆禹点点头。
“我孙女今年才十岁,我希望你能放过她。”羊良儒从衣袖里拿出了几封书信放在桌子上,接着说道:“这些东西换我孙女的命,行吗?”
陆禹从桌子上拿起那些书信一封封看,陆禹看完了一封连接下来的信都不敢看就全部收起来。
“老夫自出仕起便没有求过人,今日老夫恳求你,放过她一条性命。”羊良儒恳求道。
陆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那个箱子说道:“箱子里的那个?”
羊良儒点点头。
“来人,将那个箱子连夜送出莱安城往南去江南广陵,找一个叫宁香的人,把这个箱子交给她,跟她说让她好生抚养。”
“是。”来人将箱子抱了出去。
“多谢。”羊良儒闭上眼睛安然赴死。
“老太傅忠心为国,怎能刀斧加身,来人,为太傅上酒。”陆禹止住要上前的军士。
“老夫愿赵氏国祚绵延不绝!”羊良儒说罢喝下了毒酒吐血而亡。
陆禹在第二天昭示天下,陈明老太傅私通北蛮,诛九族的大罪,在接下来的几天以迅雷之势将羊良儒的门生故吏罢免的罢免,贬谪的贬谪,大部分都入狱,靠的就是羊良儒的信。
随后又称皇上新立,大赦天下。那些入狱的官员全部归于田园,又再一次进行了一次只在士族中开展的科举,那一年,数百名世家大族子弟进入朝堂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