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未进灵堂,便听见哭声。
门外的小太监悄悄压低声音透露,“三位殿下,可要小心,里头那位小的可在为着秋日没能拿下小羊羔生气呢。”
“多写这位小公公提醒,我们会想法子不让这小羊羔落入他人之手。”夏轻菀到底多在宫里活了几年,着样的暗示早已了然于心。
夏轻颜在心中冷笑,什么东西,也敢打本宫的主意,也不看看本宫是谁。
小羊羔,呵,本宫这就让你们看看谁是羊,谁是狼。
走进灵堂,看着飘满是白布的,夏轻颜只觉着娘亲的死,冤得很。
一旁的夏晫温则是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要让淑妃和淑妃的儿女付出代价,包括林家。
夏轻菀是个温婉的皇女,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着刺眼,也暗暗心痛曾经意气风发的姨母,如今只能躺在冰冷的灵柩之中。
灵柩旁的三人,有两人面露悲伤,心情沉重,还有一人,面色平静。
只见面色平静的淑妃,眼神狠辣起来,转过头对着另外二人说着:“两位姐姐,着八皇子,五公主和九公主有些欺人太甚了吧,仗着人多欺负莹儿。”
夏晫温低着脑袋,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夏轻颜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嘴角上扬,心里想着,啧,着淑妃娘娘,怎的如此愚蠢,不过小孩子的打闹也要掺和。
夏轻菀面色忧伤,对着灵柩边上的三位恭敬的行了礼,随后抬起头,望着三人,声音如流水般脆耳,“淑妃娘娘,此言差矣。母后,母妃,还请听儿臣一言,此事本就是七皇妹的错,若非……”“
五公主,”淑妃突然抬高音量,打断了夏轻菀的说辞,“难道本宫的颖儿还能冤枉你们不成。”
右边的女子皱了皱眉,显然不赞成淑妃的做法。
中间的女子面色哀伤,却不失端庄,女子闭上眼,将脑海中的回忆驱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双目中不再是怀念,张口便吐出令淑妃咬牙的字眼。
“淑妃,你与本宫都是宫里的老人,不过都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有什么可计较的。”不怒自威的表现,与淑妃的尖锐不同。
夏轻颜看着手指紧紧地绞着手帕的淑妃,心中飘过一丝快感。
夏轻颖停止哭泣,走出淑妃的怀抱,转身对着夏轻颜三人,盯着夏轻颜质问,“九皇妹,你来说,是不是五皇姐和八皇弟拦着我,不让我进去看你。”
夏轻颜忽的红了眼眶。小奶音哽咽着抽泣,向后退了两步,“咳咳咳,”夏轻颜惊恐地咳嗽,“七皇姐,七皇姐好可怕。”夏轻颜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神色惊恐地掉下泪水,“不是的,七皇姐,小九的娘亲没有死,小九和皇兄,嗝,不是晦气的,不是的。”
夏轻颖冲到夏轻颜的面前,正伸手去捉夏轻颜的衣袖的时候,夏晫温冲到夏轻颜面前,满脸涨红,“七皇姐,本就是你先来西殿说是奉淑妃娘娘的指令,但是淑妃娘娘的本意就不得而知了。”
右边的女子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觉着着淑妃母女二人欺人太甚。
贤妃的声音柔和,从中参着怒气,“淑妃,现下还是……”中间的女子抬手示意贤妃别说了。
女子看向淑妃,示意淑妃给个说法。
淑妃只是心中暗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臣妾错怪各位殿下了,回去后定会好好教导七公主的,”淑妃和蔼地看向夏轻颜,“这样处理,皇后娘娘可满意了。”
皇后向夏轻颜等人招了招手,“皇儿们,都过来,来看看你们母妃。”
淑妃勾起唇角,心中暗讽,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终究还是有人出局了。
淑妃满脸愧疚地命夏轻颖回到自己身边,对着皇后行完礼转身就牵着夏轻颖走。
夏轻颜回过头,泪水的痕迹还未消散,看着淑妃母女在落日的余晖中走向远方。
夏轻颜回过头,慢步走向灵柩,走到灵柩旁,整个人趴在灵柩上,感受白贵妃的气息。
夏轻菀也走向前,拉起夏轻颜,柔声细语,“小九。”
夏轻颜直起身子,面向着德妃与皇后,“母后,德妃娘娘,日后,小九和皇兄恐怕要多多麻烦母后和德妃娘娘了。”
皇后拉上夏轻颜的手,“小九,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该生分,对家人,哪有麻烦一说。”
夏轻颜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是,母后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
德妃站在一遍,终于插上了一句,“好了,小九,小脸哭画了,可就不美了。”
“拜见皇后娘娘,德妃娘娘,陛下口谕,命两位娘娘回椒房殿,有事商议。”一位公公掐着嗓子,进门禀报。皇后的眼睛亮了。
椒房殿内,主位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身明黄色,彰显出尊贵的身份。皇后与德妃一同坐在左下方。
皇后最先开口:“陛下,这事可办妥了?”
皇帝的脸色暗沉了下去,双眼中带着算计与烦躁。皇帝示意身边的张公公将桌上的信纸拿给皇后。
张公公将信纸递给皇后身边的槿瑟,槿瑟附身接过信纸,将信纸打开,递给皇后。
当皇后看完信后脸色一变,德妃接过皇后递来的信纸,粗略地扫过,神色一紧。
皇帝此时神色凝重的开口:“着右相真是老奸巨猾,想要将这个谋害的罪名坐实,怕不是易事,着老狐狸真是一点痕迹都不留。还有,此次贵妃的逝世正好赶巧,眼下各国使臣陆陆续续就要到了,但朕也了解到了各国使臣的出发时间与路线,不出意外,最先到的应该是漠北的使臣,漠北大部分疆土都是草原,此次前来的是漠北王朝的二王子与四公主,着两人应该都极为擅长骑术,听闻这四公主有一把匕首,削铁如泥,此事让小九多多注意。还有,后日玉澜的十一皇子会先行秘密入宫,。”
皇后抿了抿唇,有些不满,“着凝儿也太过任性了,怎么能如此随便的定下小九的婚事呢,而且着十一皇子的身份与小九根本就不配。”德妃在一旁附和着。
皇帝若有所思地说:“朕记得当年贵妃还未入宫时,曾去过玉澜,怕是在那时,着婚约就已经定下了。”
德妃想起了往事,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情也不是这么好还的,凝儿那时在玉澜出了点意外,被这十一皇子的母妃所救,当时十一皇子的母妃,还未入宫,是当时太医院院首江太医的嫡长女。”
皇后想了想,“罢了罢了,既然是人情,到底是要还的。”
皇帝看着皇后,摇了摇头,“只怕婚约还不是还人情,婚约应该是当年就定下的。而这真正的人情,想来是想让朕护佑十一皇子三年。”
皇后不太明白。
而一旁对各国国事有所了解的贤妃却顿时想明白了,“陛下,想来着协商交流是假,着玉澜王室动荡不安,即将内斗,才是真的,玉澜现任国君是怕护不住这个在宫里没有依靠的儿子,想把十一皇子送到我夏曦,等到十一皇子有自保的能力再回玉澜。”
皇帝点了点头,道是,“数月以前,贵妃同朕商议过此事,贵妃希望朕能同意此事,这事,朕如今就依照贵妃的意愿办。”
德妃开口,“但是如今着玉澜局势动荡,若是着十一皇子不争气,怕是等小九还未出嫁,就被镇压的死死地。看来着十一皇子为人和才智都需要考量。若是不行,乘着还有时间,应该好好教导一番。”
皇帝此时笑了,“皇后,德妃,莫急,听闻着十一皇子极为聪慧。而且在玉澜,一个母妃早逝的皇子,能长大,可不只是依靠帝王的疼惜。”
皇后点了点头。
次日,皇帝身边的张公公来到夏晫温和夏轻颜居住的院落。
院外留下青竹,将张公公引向大厅。
青叶疾步走回屋内,见到夏晫温与夏轻颜正准备做功课。上前禀报,“两位殿下,张公公来了。”夏晫温一听是张公公来了,连忙站起身,惊诧地看着夏轻颜。
夏轻颜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吩咐青叶去找云嬷嬷,为了搬迁之事做准备。
青叶不解地问:“殿下,你怎就知晓张公公是来通知迁居之事的?”
夏晫温站在内间的门框旁,想要知晓夏轻颜到底是怎么知晓的。
夏轻颜听闻,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表示,等会儿见了张公公就知道了。
青叶想来没有什么心机,就连半信半疑都表露在脸上。
夏轻颜想着,看着青叶远去的背影。
然后夏轻颜转过头看向夏晫温,对着夏晫温歪着头一笑,“皇兄,想知道就直说,不必如此。”
夏晫温站在门框后缓了缓神,一脸疑惑的看向夏轻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夏轻颜看着夏晫温,不承认就算了。“走吧,皇兄。”夏轻颜向着夏晫温伸出手。
两人携手来到大厅。厅里的张公公,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向两位殿下行礼。
令张公公没想到的是,夏晫温和夏轻颜还向自己行了个礼。
张公公顿时觉着心中一阵心酸,两位小殿下年纪不大就突遭此变故。
张公公向前走去,“两位殿下身份尊贵,怎可向杂家行礼.”
一旁的夏晫温也疑惑的看向夏轻颜,为何要向一个公公行礼。
夏轻颜苦涩地笑了笑,“张公公,您是长辈,母妃教过的,要向长辈行礼,曾经母妃还在的时候,没有好好听母妃的话,如今,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张公公并未察觉夏轻颜的意图,只是以为是早年贵妃娘娘教得好。
“两位殿下还小,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不要就此颓废。”张公公劝导着。
“多谢公公指点。”夏晫温向张公公微微额首。
“陛下派杂家来通知两位殿下要搬去皇后娘娘的椒房殿旁的紫泉殿。两位殿下收拾收拾,就搬去吧。”
“劳烦公公还特意跑这一趟,想来公公大清早的来,还未果腹把,要不就留在这儿吧。”夏晫温客气的说着。
“不了不了,这几日皇上精神不好,荒废了不少朝政,杂家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张公公太不走向门外。
等张公公走远了。夏晫温看向夏轻颜。“小九,你是如何知晓张公公今日会在晌午来的,而且为何你这儿肯定,张公公是为了迁居一事前来,而且还未果腹的。”
“你想,着整个皇宫都是父皇的,昨日之事父皇会不知道吗?再说,你我贵为皇子皇孙,怎么会一直住在这,昨日不过是个契机。”夏轻颜看着夏晫温,觉得这一定不是兄长,自家兄长怎么会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