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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宫中烦忧1

林落雁眸光一黯,微微地有些失望。蝶翼般的双睫微微垂下颤了一颤,再度抬起时,眼中便又重新焕发了光彩。“我希望终有一日,你能白天黑夜都守护在我的身边!”她微微笑着,唇边挂着淡淡的满足。

墨羽身体微微一僵,眸中一丝感动一闪而过,他俯下身来在林落雁的额上印下淡淡的一吻柔声回答:“相信那一日必不会太远。”推开窗,深深看了看无尽的黑夜,纵起之前,他回转过脸来嘱咐:“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李公公,他会尽力帮助你的……”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离那个皇帝远一些,哪怕是摸一下你的手都会让我发狂!”

林落雁甜蜜地点头,看着墨羽轻盈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始终没有褪去。

皇帝不知是不是听从了太后的劝告,一连几日都留宿在了皇后的寝宫,林落雁也乐得清闲,只需下朝之后服侍那么一小会即可。全国范围内的选秀轰轰烈烈地开始了,之后的那些日子,皇帝下了朝总是很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工作便是浏览秀女的画像。林落雁凭着御前答应的身份,也有幸陪着看了几幅,其中不乏雍容华贵的女子,也不乏小家碧玉的少女,待得大选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林落雁微微地放下心来,那么多出色的女子充斥到后宫来,大概会将皇帝的兴趣都转移了吧,皇后大概更加没有空搭理她这个小答应了。

这一日上朝时,林落雁正在炖一盅汤,那是皇帝指名让她来炖的,虽然那些日子皇帝对她鲜少有亲昵之举,但却依然时不时会指派她干些事,那些事本是后宫的嫔妃们争相要做的,她却并不稀罕。

月娥和秋莲进来,开始八卦。“落雁,你可听说了,皇上选定了四个大家闺秀入宫为妃呢!”

林落雁微微一笑,依然摇着手中的小扇极力地掀着炉火。那不是很好么?

月娥走过来用肩头轻轻拱了她一下,急道:“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啊!本是皇上亲点入宫的,却只当了个答应,这么些日子了不见长进反倒跟皇上日见生疏了一般,现在那么几个女人进了宫,你更没有出头之日了呢!”月娥心热常常为林落雁着急。

林落雁摇头,忽闪着大眼无辜道:“我只想着伺候好皇上便行,其他的不想!”

秋莲蹦过来,正要凑热闹插上几句,忽地瞥见了一个人影,便将脸色一敛不敢说话了。林落雁和月娥朝着她视线方向看去,只见李公公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们三人。

月娥忙上前行礼,李公公却上前向林落雁行礼,从身份上来说林落雁倒是高了那么一点点。林落雁微笑着让他起身,自从知道他是墨羽的人后,便凭空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见了面总是笑盈盈的。“是皇上召唤小女吗?”她问。

李公公回以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林落雁二话不说站起身便走。

御书房中,秦浩天正拿着一副画像出神,见林落雁进来,看着她的眼神竟有几分迟滞。

林落雁轻轻走近他的身边,忍不住好奇心往画上看去,只见画上一个女子站在一堵雕墙之前,身披白色披风,披风之下露出一角红色裙裾,在皑皑的白雪之中风姿绰约。那女子正在抬头看着雕墙上的画,秀眉微蹙似在沉思,惊为天人的美颜只一眼便让人无法忘却。这不就是冬至那日的自己么?林落雁心头一颤,涌起沉沉叠叠的波澜。

“看了那么多秀像,朕始终觉得这副最妙!”秦浩天飘渺的声音淡淡响起,嘴角兀自挂着一丝笑,思绪仿佛还停留在惊鸿一瞥的那一日。

林落雁垂下眼睑,红了脸颊,不知如何回答。却听秦浩天接着道:“那几个女子朕都问了,她们知书达礼精通琴棋书画,却竟没有一个懂得佛经……”他转过脸来,直直地盯着林落雁酡红的脸颊,“不然,朕封你为妃如何?”

林落雁心中一跳,忙轻轻后退两步低下头去。“小女承受不起皇上的隆恩!”

“承受不起,还是不想承受?”秦浩天声音不自禁大了,剑眉微挑,看着林落雁的眼睛之中蒙了薄薄的怒意,“朕就是要封你为妃,不然等得一年之后恐怕你跑了!”

林落雁低着头默然无语,一年之后或许她真的能跑了也不一定吧……耳边只听秦浩天的声音复又渐渐压低了,他俯近了身子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为何朕总觉得你离朕很近却似又很远?”他抬起眼来,目光越过林落雁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声音变得飘渺,似是在自言自语,“从未有一个女子如此打动朕的心,直让朕患得患失时时刻刻揣摩着她的心思,竟不敢随意占有……”

林落雁听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不曾想,这样高高在上的皇帝,竟还有如此柔软的时候,还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只可惜,她的心早已落在了墨羽的身上,已没有一丝力量来回报秦浩天的满腔深情。

御书房中顿时变得一片沉寂,亦不知过了多久,只闻秦浩天轻叹一声幽幽道:“罢了,罢了!你既不愿意,朕自不会勉强,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人,让朕迁就。”

林落雁长睫微抖,抬起眼来直看入秦浩天的眼中,轻声道:“皇上本不必如此的——”话未说完便被秦浩天一个挥手的动作给打断了。“什么也不必说,朕只恐你再说便说出一些让朕会心痛的话来!”他眉间似是锁着某种烦忧,转过头去对着外面高声一呼,李公公片刻间便推门而入,将房中微微有些尴尬的气氛冲淡了去。

秦浩天在一片锦帛之上挥笔勾画了点什么,然后递给李公公吩咐道:“你明日便去传旨吧,让她们的家人好生准备着,七日之后便送进宫来!”

李公公低声应了,转身离开之前淡淡地看了林落雁一眼。林落雁脸色从容,无忧无喜,她自是知道锦帛上必是被秦浩天选中的秀女的名字,但是那又与她何关呢?

待李公公去了屋去,秦浩天愣愣地盯着低头站在身边的林落雁看了一会,再一次问道:“你若是同意,七日之后便可跃居她们之上成为贵妃。”

“太后既说小女今年对皇上不祥,还得待得明年再说吧!”林落雁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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