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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战火初起4

最终还是牵扯到父亲的身上了么?这一切竟来得这么快。在这一刻,林落雁只觉心像是有种东西牵扯着,悬在半空中无法踏实下来。

虽然气愤过怨恨过,可当听说父亲面临危险的时候,林落雁还是担心了,脑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直奔梁门陪伴到父亲的身边去,如果梁门失守她也要誓与父亲共存亡!

林落雁深吸了几口气,渐渐稳住心神,脑中的念头很快地在心中变成了坚定的决心。她站起身来,朝着竹屋的方向快步而去。

回到竹屋林落雁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梁门的战火似乎已经在她的眼前浮现,她的心变得非常迫切。包袱收拾妥当,她完全可以即刻出发,可是心中某个地方却始终有一种牵念,牵绊着她的脚步。于是,她决定再等一晚。

就一晚,你若是来,我们还可以好好得道个别,若是你不来,这一别恐怕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林落雁在心中默默地对墨羽说,打起精神来准备一顿饭,一顿她与他可能共进的最后一顿晚餐。

越是珍贵的时间,过得越是快。天很快就黑了,竹屋的桌上已经放好了个香喷喷的菜,只等着那个共同品尝的人到来!

屋中渐渐黑了,林落雁没有点蜡烛,独自坐在黑暗中等待,心中存着微弱的希冀,他会来吗?会吗?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高大而模糊的身影挡住了投射进来的月光,林落雁忽地坐直了身子,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他来了!

墨羽走进屋来,微微地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不点灯?”在屋外见屋内一片漆黑,还以为她不在。

林落雁擦亮火折,灿烂的笑容如一朵春花。“你终于来了!”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却热情地将他迎进屋来,“我做了丰盛的晚餐,只等你来!”

墨羽微微一怔,深深地看了林落雁一眼,今晚她似乎精心打扮过,略施粉黛,眉目温柔,让人止不住要心动。但是墨羽却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么?”多日的相处已经让他了解了她的脾性,今日的她总透着些异常。

林落雁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他拉坐在桌边,“先吃了晚饭再说。”

墨羽扫了桌上的饭菜一眼,冷淡道:“没有肉,我没兴趣,还是先说了事情吧!”她不直截了当倒越发让他觉得有事。

林落雁知他必要问个究竟,便轻轻坐在他的身边,缓缓道:“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墨羽脸色微沉。

“梁门!”林落雁直直地看进他的眼中缓缓地说出答案。

“你去那里干嘛!”墨羽的声音不自禁地大了,这个女人是疯了么,别人躲之不及的地方,她却要去。

林落雁微微一笑,笑容淡得如天边的云彩。“你知道我是私奔出来吧,你也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吧?”她的目光看向门外远远的地方,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曾经对父亲极之怨恨过,怨恨他对我亲生母亲的薄情,所以我做了一个完全不顾及他的决定,那就是私奔。可是当现在,我听说他就要去梁门,很可能战死在那里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些对他的怨恨远远及不过十几年的父女情,所以我要去梁门陪着他,与他同生共死!”

她说完之后,小屋之中一片寂静,墨羽没有答话。两个人比肩坐着,却各自陷入沉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墨羽的声音才仿佛从远远的天边传过来一般道:“我不知道什么叫父女情,去只知你的行为极其之愚蠢。”

“人便是如此不是么?有时明知愚蠢却偏要做,比如我的私奔,又比如我去梁门,可是那却是我心中最想做的事!”林落雁在黑暗中微微一笑,发出轻轻的叹息。

墨羽沉默了片刻,幽幽道:“你的路由你自己决定,既然你打算走,那就走吧!”

林落雁心中升起微微的失望,其实她期望听到的并不是这一句,可是她也知道,他是不会说出那句她期望的话的。她也很想开口问:“你能送我去梁门么?”但是她依然开不了口,她没有权利让他陪自己涉险,也不想让他陪自己涉险。

“分手之前,让我们一起吃最后一顿晚饭吧。”林落雁强扯出一个笑容对他说。

墨羽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头往口中扒了一口米饭,忽地抬起头来,用灼灼地目光看着林落雁:“虽然没有肉,却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怎么办?”

林落雁心儿猛地一跳,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只见墨羽别过目光,貌似漫不经心地说:“不管到哪,如果我想吃了,便去找你如何?”

一种喜悦涌上心头,林落雁脸上微红低下头来,“当然可以。”

“你认得去梁门的路么?”墨羽低头看她轻声问。

“不认得可以问,总是能去到那里的!”林落雁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眸中满是坚定。

墨羽轻轻地笑了,英俊的脸庞顿显温柔,“只怕等你问到那里的时候,已经赶不上跟你爹同生共死了!我看我有必要告诉你具体的路径,顺便问你一句,你认得东南西北吗?”

林落雁与他对视着,淡淡地笑了。

墨羽将去梁门的路径细细地跟林落雁讲了一遍,林落雁一向聪慧,自然是牢牢地记在了心中。末了,墨羽从腰中掏出那把短剑来,放到林落雁的手中。“若是有人对你起歹意,你就毫不犹豫地将它插入他的胸膛之中!”他对她说的还是那句话。

但是这一次林落雁没有拒绝,她将短剑收起,朝着他微微一笑:“我还要用它杀敌!”淡淡的烛光下,林落雁的眸光在墨羽的脸上缓缓流转,仿佛要将他的容貌深深地记进心中。

“以后记得不要再受伤了,因为我没空再帮你擦拭伤口了!”

“你也不要再瞎跑了,因为我也没空再去救你了!”

说完这些话,二人相视而笑,世外桃源的生活即将结束,命运的轨迹是否还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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