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的后院中,带着暖意的春风吹拂着刚刚冒出绿芽的枝桠,原本应该一派生机的大槐树下却是另一番凄苦景象。
林落雁紧紧地抱着瑟瑟发抖的母亲,跪坐在亲生母亲的坟边,倔强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春风吹起她略有些凌乱的黑发,却吹不走她满含着仇恨的眼神。“你们把我爹爹如何了?”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冷然愤怒
雪娘哈哈一笑,邪魅的眼中却透出丝丝的恨意。“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他如何的,瞧瞧你,神司只不过是留他下盘棋而已,你便吓成了这样!不过——”她说着故意拉长了声音,看到林落雁微微变色的脸庞,觉得心中无比畅快,接着又道,“不过下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断个胳膊断个腿也不会死人的,是不是?”
“你们卑鄙无耻!”林落雁心头一颤,禁不住高声骂起来,“有什么冲我来好了,他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何必为难他们!”
“为难?我们怎么为难他了?”雪娘见林落雁着急愤怒,心中反而不急,偏还生出几丝悠闲来,“能陪神司下棋那是多么大的荣幸啊,你真是不知好歹!”
“好吧!那就让我来感受那份荣幸吧,让我爹爹回来,我去接替他下!”林落雁高声喊道,此刻她的心中一意的只想保护父亲,就算是失了性命,也要保护父亲!
雪娘一怔,似是没有想到林落雁会这么说,待得回过神来时,不禁从心底升起几分羞恼,她重重的朝林落雁啐了一声怒道:“你以为你还是相国大人的千金小姐,可以想怎样就怎样吗?我告诉你——”她说着俯身上前一把捏住了林落雁的脸蛋,“现在你只是我的阶下囚,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没有选择的余地!”
林落雁心中愤怒之极,狠狠地扭过脸去摆脱了雪娘的手指,雪娘更是怒从心生,冷哼一声站直身体,心里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来。“墨羽啊墨羽,你不是宝贝她吗?她不是纯洁神圣吗?我就偏生要让她肮脏,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肮脏不堪的女人!”
她扭过身子朝着身后一招手,便有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走上前来。雪娘俯身到那黑衣男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便见那男子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看向林落雁。“真的可以吗,护法?”那男子目光之中露出期盼之色,却依然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可以。
雪娘邪邪一笑,应声道:“当然可以,不仅你可以,你的那些弟兄大概好些日子没有找过女人了吧,也可以!神司既然把她交给我,就是让我全权处理了,我想怎么处理他都不会反对的!”说到最后,她得意地看了林落雁一眼,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
林落雁听到两人的对话,触及那男子猥亵的目光,忽然之间明白了雪娘的意图,不禁从心底升起一丝寒意。不!绝不能让她得逞,绝不能!她从心底下了决心,誓死保护自己的清白,不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在那里藏着一把短剑,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短剑,必要时她将用那剑取了自己的性命!
那男子听雪娘回答得肯定,心中狂喜,朝林落雁一步步走近。这个女子美若天仙,当第一次看见他时,他便不能控制了,现在又怎会放过品尝她的大好机会呢?
“你!你要干什么?”赵婉心看出了事情的端倪,虽然浑身发着颤,还是鼓起勇气大喝一声,像一只老母鸡般将林落雁护在了身后。
那男子停住脚步,眉头一皱带着几丝痞气道:“你这老娘们虽然长得也不错,却总是老了,哪能和那水嫩的小娘子比?快给我过来,别挡着我的路!”说完伸出手来轻轻一拽,便将赵婉心一把摔倒在地上。
“娘!”林落雁惊呼一声扑过去扶住母亲,转过头来看着雪娘,眼光之中满是愤恨,“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不会得逞的!就算我真的不再清白,墨羽也决不会要你这样歹毒邪恶的女人!”
雪娘的脸庞因为被戳住痛处而愤怒地扭曲起来,她仰头狂笑几声厉喝道:“那又如何?就算他永世不要我,我也决不会让你好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同样也得不到他!”说完便朝那男子狠狠瞪了一眼,那男子得到鼓励,一把蹿上前来,紧紧抓了林落雁的胳膊。
“落雁!”赵婉心眼见女儿便要落难,哭喊着扑过来拉扯着那男子的胳膊,旁边的铃儿也扑上来,一把咬在了那男子的手腕上,场面顿时有些混乱,三个女子和一个男人扭打成一团,哭闹声和咒骂声响彻了整个后院。
“都给我住手!”艰涩嘶哑的声音低沉地响起,顿时让原本还愤怒叫喊的男子浑身一颤,急忙后退几步与赵婉心和铃儿的纠缠中脱身出来。旁边的雪娘神色也在刹那间变了一变。
身着黑衣头戴斗篷的男子缓缓地走近几人,言语平淡却带着无比的严厉:“你们知道的,我最讨厌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给我退下!”
那男子一个激灵,连忙小跑着离开了,旁边的雪娘眼神发虚,也想趁着机会离开。神司却忽地转过投去,两道锐利的目光狠狠地盯住雪娘道:“你给我留下!”
雪娘把头一低,再不复了刚才张狂邪恶的神色,仿佛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站那里。
神司走近雪娘两步,紧紧地看了她一会,直到看得她脸上发红浑身不自然起来,才仄仄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雪娘猛地一惊,两只媚眼忽地瞪大了带着几丝委屈道:“您说过的,任我处置这个女人!”
“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是却有个前提,那便是当我已经用过她之后,才会任由你处置,难道你忘了吗?”神司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平仄,但是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雪娘闻听此话,忙把头一低单膝跪倒在地,脆声道:“属下错了,任由神司惩罚!”
神司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轻笑,在林落雁听来,那笑声直比猫头鹰的夜啼声还要毛骨悚然,只见他伸手将雪娘缓缓扶起,粗壮的手指在雪娘娇嫩雪白的脸上轻轻拂过,放缓声音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会惩罚你呢?再说了,你不是还要当神狼族的圣女吗?我怎么能惩罚圣女呢?”他的话刚刚说完,便忽地一转头看向林落雁,冰冷的目光透过黑纱直刺在她的身上。